大宋年间,一个寒风凛冽、雪花纷飞的冬夜,偏僻的尼山脚下,隐隐传来几声犬吠。
尼山的货郎李生,刚从邻村做完买卖归来,路过一片阴森的树林时,莫名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被几个黑影团团围住。他奋力反抗,却还是被打倒在地,货物被劫掠一空,自己也身受重伤,满身狼狈地在雪地中艰难爬行。
李生失魂落魄地走在积雪的小道上,心里焦急地想着如何摆脱困境。突然,他望见远处有一丝微弱的光亮在闪烁,那是山脚下寡妇柳氏的家。
柳氏的丈夫曾是走南闯北的行商,在一次远行途中离奇失踪,生死不明。从那以后,柳氏便独自一人守着这破旧茅屋,时常有乡人在夜间路过时,隐约听到从她屋内传出的啜泣声和奇怪的声响,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怪异。
“罢了,先去讨些吃食,再求暂避一晚。”李生咬咬牙,拖着沉重的步伐朝那光亮处走去。
柳氏正在屋中对着一盏孤灯发呆,忽见一男子衣衫褴褛、摇摇晃晃地走来。她抬眸一看,正是李生。柳氏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却又迅速掩饰住,匆忙迎上前,轻声问道:“李公子,这般深夜,可是遭遇了什么难处?”
李生苦笑着将自己的遭遇一一道来,只盼能借点干粮充饥。柳氏听闻,轻轻一笑道:“公子不必客气,既是相邻而居,哪有不帮之理?你来得正好,屋内有些热汤,先去暖暖身子,其他的稍后再议。”
李生走进屋里,见屋内陈设简陋,却也收拾得干净整洁。柳氏端来一碗热汤递到他手上,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
“多谢柳氏,只是我今日实在倒霉至极。”李生叹气道。
柳氏浅笑回应:“公子莫要忧愁,否极泰来。只是,夜已深了,公子不如就在此将就一宿,明日再做打算。”
李生本想推辞,可环顾四周,实在没有其他安身之处,只好应允。他接过汤碗,正要饮用,忽闻一股奇特的香味飘来,心中不禁一紧,但又难以拒绝。
“柳氏,这汤……”李生犹豫着问道。
柳氏笑容里带着几分隐秘:“公子放心,只是些山间草药熬的,可祛伤痛。”
李生喝了几口,果真觉得身上的疼痛似乎减轻了些,困意也渐渐袭来,便在柳氏的安排下,躺在一张破旧的木床上沉沉睡去。
子夜时分,李生猛地被一阵阴寒的凉风惊醒。他睁眼一瞧,昏暗的烛光下,柳氏正悄无声息地站在他的床边。她身着一袭白衣,头发披散,眼神空洞而阴森,手里还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剪刀,脸上挂着狰狞的神情。
“柳氏,你这是要干什么?”李生心中一惊,迅速坐起身来。
柳氏见他醒来,脸上的笑意越发诡异:“李公子,你何必如此惊慌?我不过是想帮你解脱这尘世的痛苦罢了。”
李生盯着柳氏手中的剪刀,心中警铃大作。他奋力跳起,企图逃脱,却被柳氏一把拽住。李生惊恐地发现,柳氏的力气大得惊人,他根本挣脱不开。
“你到底要干什么?”李生高声喝问。
柳氏低声笑道:“李公子,你若乖乖顺从,我自会让你少些痛苦。只是,你这般惧怕,倒叫我有些为难了。”
李生强抑住内心的恐惧,问道:“柳氏,我与你素无冤仇,为何要这般对我?”
柳氏脸色一沉,冷冷说道:“素无冤仇?你可知,我丈夫因何而亡?”
李生摇头:“这……我实在不知。”
柳氏缓缓道出:“我丈夫是被你在生意场上暗中算计,不仅赔光了所有钱财,还被人污蔑,最终含冤而死。我一人守着这破茅屋,苦苦等待复仇的时机。今日你落到我手里,便是上天的旨意。”
李生这才明白柳氏的仇恨根源,心中惊恐万分。他拼命挣扎,却被柳氏一剪子刺向胸口,瞬间鲜血涌出,接着便昏了过去。
破晓时分,村里传来一阵喧闹的敲门声,里正带着几个村民闯进柳氏家中。只见李生昏迷不醒地倒在地上,柳氏正冷眼旁观。
“柳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里正问道。
柳氏面无表情地回应:“他心怀不轨,闯入我家欲行不轨之事,我不过是自卫罢了。”
里正仔细查看,果然在李生身旁发现几枚散落的铜板,似乎像是他事先准备好的“报酬”。众人惊愕万分,虽觉得事有蹊跷,但也只好将昏迷的李生抬走,柳氏则冷眼相对,默默无言。
此事传遍村里,众人对柳氏的看法更为复杂。有人觉得她可怜,有人却对她的隐秘和狠辣感到恐惧,此事成了村里闲谈的焦点。可没人清楚,柳氏心中的仇恨是就此终结,还是会再度寻觅复仇的机会。
数月后,李生虽侥幸苏醒过来,但身体和精神都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他心有余悸,只能远走他乡,再也不敢踏足这片伤心之地。
而柳氏依旧孤身一人守着那座茅屋,在每一个寒冷的夜晚,等待着下一个未知的命运转折。
然而,村里偶尔会有一些传言,说在那夜之后,有人看到柳氏的丈夫的身影在茅屋附近游荡,似乎是他的鬼魂在暗中协助柳氏完成了这场复仇,也有人说这只是人们在恐惧之下的臆想罢了。
但真相究竟如何,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淹没在了尼山的风雪之中,成为了一段被人私下议论却又无解的奇闻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