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牵挂着他,在听到屋内碎裂的声音,长欢第一时间就冲了过去。
虞弈琛正抱头摇摇晃晃,几欲跌倒。
长欢上前一步,试图扶住他,却被他反手挥开。
长欢不死心,再次上前,被他再次推倒在地。
长欢足足滑了两个身位才停下,头差一点就撞上了门框,足见他的力气之大。
“你们都是妖魔,想要我臣服,不可能。”
只见虞弈琛不停地摇晃着脑袋,想把各种各样的魔音清出去。
“哥,是我,浅浅。”
长欢来不及喊疼,又一次向他走过去,扶住了他的双臂。
看着他抬起猩红的眼眸,眼神涣散不知今夕是何时的模样。
长欢再次开口:
“哥,你看看我,我不是妖魔鬼怪,我是你的妹妹,你最亲近的家人.......”
谁知他完全失了神智,“家人”两个字反而更刺激了他。
他挣开长欢的手将她狠狠一推:
“我没有家人了,他们都死了,你骗不了我,你威胁不了我。”
他一用力,没有防备的长欢一瞬间就被抛了出去。
外力的冲击让长欢还没支撑,就转头匍匐在地。
脸上火辣辣的疼,一摸有血,怕是已然破了相。
然而他失去神智,不肯罢休,更是将长欢当成了敌人,举起凳子来砸。
长欢见状赶紧侧身闪躲,凳子砸在地上“啪啦”一声,四分五裂。
长欢急忙手脚并用地后退躲开。
他还在不断地往地上砸,不断地在发泄。
脑海里那根弦猛然绷断,他就好像突然失去了力气。
扶着桌子慢慢滑落到地上,向长欢伸长手臂。
“给我药,药......”
长欢呆呆地看着他,她不禁惊恐又疑惑:
眼前的人究竟是谁?
难以置信的同时,她几乎是怔在原地。
莲子带着救兵赶到。
长欢提前谋划,让莲子去请杜神医来。
只是没想到哥哥发作得这么厉害,什么都不管,什么人都不认识。
长欢混沌间坐下来,看着杜神医将虞弈琛扶到床上,喂他吃了一枚药丸。
他才逐渐镇静下来,杜神医开了方子莲子去抓药。
这边莲子火急火燎地回来,杜神医已经处理好了长欢脸上的伤。
好在只是撞出一块青,擦掉了一块皮,长几天就该好了。
一碗药灌下去,虞弈琛渐渐恢复神志。
长欢也第一时间握住了哥哥的手。
虞弈琛眨了眨眼睛,看清长欢脸上的伤。
眼底就有了淡淡的愧疚,转过头去不愿意再说话。
长欢握紧哥哥的手,一字一句地说道:
“哥,杜神医说了,罂粟并非无药可解,如果每次发作我们能够熬过去,自然就不再受他控制了......”
杜神医也在一旁附和,长欢去贴近哥哥的手。
他也轻轻抚摸着长欢的脸颊,“疼不疼?”
长欢摇摇头,“不疼。”
“对不起,浅浅,我竟然伤害了你,我不配做你的哥哥。”
长欢眼角滑落一颗泪水。
“哥,我没事。”
长欢再也无法言语,只一句话她就要破防。
既恨谢玄野那个混蛋,又痛惜哥哥所经历的一切,还有自己无能为力的懊恼......
数种心情夹杂在一起,已经快要将她吞没。
虞弈琛发作一场,已经力竭,不多时就沉沉睡去。
杜神医和长欢退出来。
“丫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随着戒药时间拉长,人会更加难熬,只怕会比现在更加疯魔。”
长欢点点头,“有什么办法能缓解吗?”
“这药丸给你,每次发作按方煎药服用,根据病情变化,我随时问诊重新开方。”
“多谢杜神医了......”
没想到才仅仅过了一日,情况就变得更加棘手。
虞弈琛将屋内的东西全部扔出来,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长欢一个不留神,额头被茶杯砸破,脸上又挂了彩。
莲子和长欢急忙把屋内能移动的物品都收起来。
发完疯虞弈琛蜷缩在一角,不停喊着冷。
长欢赶紧从床上拿被子给他裹紧。
可是他仍旧喊冷,长欢又去抱来一床被子。
他形容自己,好像是泡在冰水中;
寒冷慢慢浸透了全身,深入骨髓;
感觉自己呼出的气都是冷气......
莲子拿来了火炭,本就是春季回暖的时候,屋内烧得犹如蒸笼一般。
看着他汗如雨下,但是症状丝毫没有好转。
长欢急得团团转......
屋内关着门堵住窗,空气闷热,光线昏暗。
长欢哄他将药服下,拥着虞弈琛,不停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的情绪。
他才逐渐恢复。
长欢赶紧处理了额头的伤口,没让他看出什么端倪。
可这次没有安静过半日,毒瘾就再次发作。
有了之前的经验,莲子早早就把屋里烧得暖洋洋的,药也早早煎好服下。
症状再一次发生了改变。
他说身体里有小虫子,咬他的肺腑。
从他的四肢爬过,又钻到他的心里去,痛极痒极。
他用力地去抓挠,指甲嵌着血肉在身上划出道道血痕。
长欢和莲子又急着撤去屋内的火炭,打来凉水替他镇定止痒。
看着他痛苦的模样深感无力,只能机械地帮他泼水。
她宁愿将这苦痛分走一半,也不想这么手足无措。
他似乎痛极,转头狠狠咬在长欢的胳膊上。
为了方便用水,她的袖子高高挽起。
胳膊就那样露在外面,连遮挡缓冲的余地都没有。
长欢吃痛想躲开,却生生停下了动作。
转而拥住他,一下一下拍着安抚他。
“没关系,哥,已经没事了......”
“我是浅浅,我一直在这陪着你。”
杜神医来的时候,虞弈琛已经平静,窝在长欢怀里。
长欢用方言唱着什么,右臂一片血肉模糊.....
杜神医又加大了药量,戒药越久发作越频繁,发作越剧烈。
提议将虞弈琛绑起来,免得他伤人伤己。
长欢沉思许久,点了点头。
杜神医也带了包袱暂时住下,以便随时看诊。
“浅浅......”屋内虞弈琛唤她。
长欢奔至榻前,“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怕被他看到长欢拽了拽衣袖。
“没什么,辛苦你了。”他拍了拍长欢的脑袋。
长欢不禁展颜一笑:
“哪里辛苦,照顾你们,求之不得。”
虞弈琛神色好了许多,开口想吃东西。
长欢应下,嘱咐他好好休息,就和莲子退了出去。
莲子守在门外,她自己下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