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长长的伤疤从左耳延伸到嘴角。
皮肉愈合后,留下了凹凸不平的痕迹。
原来艳丽的面容上,再看不到一丝骄傲。
少女嘲笑着:“原来是个丑八怪?”
一阵尖锐的笑声传入耳尖,长欢不禁蹙眉。
鑫桐瑟缩地要拿回面纱,对面的少女却偏不给她。
“你这副样子还出来做歌姬,就不怕吓到别人?”
哈哈哈哈。
另一个少女觉得她这样有些过分,在一旁劝慰:“她也是个可怜人,别这样,还给她吧。”
“她先偷了我的东西,我为什么要放过她?”
“一条锦帕,家里多的是,我再送你一条。”
她却一把推开身旁的少女:“那是我娘给我的,自然重要。”
长欢忍了很久,忍到自己一肚子火。
黑着一张脸走出来:“那锦帕是你母亲的,还是你母亲从马家拿的?”
有人解围,鑫桐趁机拿回面纱,匆忙地戴上。
她慌张地躲避着长欢的视线,生怕被别人认出来。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孙家的怡姑娘。”
孙欣怡见到长欢,本就可怖的面庞上,两只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
“原来是你。”
旁边是少女瞧着与马林华相似,应该是马家的涵姑娘。
马思涵微微行礼。
长欢笑笑:“涵姑娘身体可痊愈了?”
“谢夫人关心,已大好了。”
孙欣怡在一旁冷哼一声:“猫哭耗子假慈悲。”
长欢得意:“孙夫人呢,在大狱里吃的可饱,睡得可好?”
“你!”她被长欢戳中痛处,气得跳脚:“那都是诬陷?”
长欢不怒自威:“那么多人证、物证,俱在县衙,你说那是诬陷?”
她自知理亏:“我不与你多说。”
转头又向鑫桐发难:“你这偷东西的贼,快把锦帕还给我。”
长欢不依:“哎,这可不成,我倒要和你分辩几句。”
也不管她的意愿,长欢揪她面向自己,转头同涵姑娘说道:
“你父亲在上面,快些回去吧。”
她刚要动弹,却被孙欣怡拉住。“不许走。”
虽然父亲与他姐姐决裂,可马思涵念着与这个姐姐年幼的情谊。
她不计较,欣怡要什么,有的就会给她;
欣怡说什么,她也懒得反驳。
今日,也是姐姐求她,带她一起出来玩的。
她知道,姐姐娘不在,爹不疼,庶出的兄妹也都疏远,在孙家的日子不好过。
她心软,愿意背着父亲和她来往。
谁知道,姐姐的性子一点也没有改,平白地惹是生非,让人厌恶。
马思涵思索片刻,就打算离开。
孙欣怡想要去拦,却被长欢一把拽住。
“怡姑娘今日不该在这,我记得马家与你们是再无来往了。”
马思涵见有人拦着,不禁加快步伐,一晃就甩开了身后的人。
鑫桐也趁乱脱身,现在就只剩长欢和孙欣怡二人。
她索性再也不装了:“你这人倒是命大,现在什么都能来掺和。”
长欢悠悠一笑:“是啊,我不光命大,我还命好。”
转而笑呵呵地盯着她:“不像有的人,孙家的弃子,马家的外人.......”
长欢顿了一下:“......嗯,坊间的笑话?”
到底是年轻,被长欢这样一激,脸上那点表面的平静都维持不了。
“你真是个毒妇!”她说着,张牙舞爪扑向长欢。
长欢一躲,她就狼狈地扑在地上。
“怡姑娘怎么自己摔倒了?”
假意要去扶她,实则在她耳边缓缓说道:
“怡姑娘,你可要一直当心啊。”
“你!”她气得脸颊通红。
外间传来脚步声,隐约间瞧见几个伟岸的人影。
“在哪呢?”
“许是在里面吧。”
有热闹看了!
长欢心想着,退后一步:“人在这呢!”
随着脚步声渐近,几个十多岁的公子哥出现在眼前。
“在下听闻有人在寻手帕,可是这条?”
一条普普通通的白帕子,确实是女子的物品,但怡姑娘肯定是不屑于用的。
长欢也顺水推舟:“是摔倒的那位姑娘的。”
孙欣怡还没反应过来,那为首的公子哥就把她扶了起来。
周围人瞬间意会,竟在一旁起哄。
突然一声怒喝:“成何体统!”
马林华带着一群人杀进来。
看见孙欣怡站在一堆公子的中间。
马林华脸黑了一半,“今日我马家宴请,孙家姑娘怎么来了?”
孙欣怡急忙甩锅:“是涵妹妹邀请的。”
马林华看了自家丫头一眼,清了清嗓子,仿佛在说:
孩子,看你爹是怎么大杀四方的!
“既然有约,为何不与涵丫头在一起,反而和这些公子哥待在一处。”
一句话将孙欣怡堵在原地。
马林华环顾四周,眼神像刀子一样,看向周围几个公子。
他们哪里见过这阵仗,生怕被安个暗通款曲的帽子,纷纷摇头,不关自己的事。
为首的公子硬着头皮行了个礼:
“听说有人丢了手帕,在下来还。”
孙欣怡好像突然开了窍,忙不迭地把自己摘出去。
“不是我的帕子,是涵妹妹丢的,我来帮她找的。”
马思涵听她这番说辞,狠狠剜了她两眼。
“父亲,她在说谎。”
马林华示意她宽心:“孙姑娘有什么证据?”
平白无故地将这屎盆子,扣在自己女儿身上,绝对不能够!
她急忙回话:“涵妹妹和我说,那是条素净的白帕子。”
马林华没有任何慌张,反问道:“涵丫头可有提过,那帕子什么材质?”
“该是一方纯白的锦帕。”她也没有看清,只能按照马思涵的习惯来说。
锦帕在孙家高贵,在马家可不是。
长欢原本抱肩站在那,事不关己地看好戏。
此刻站出来,向那位公子讨要:“帕子可否给我一瞧?”
长欢将帕子完完整整打开,让众人都能看清。
又摩挲两下帕子,“这不过是普通的麻布。”
孙欣怡来不及细看,又开始打马虎眼:“许是我记错了,涵妹妹说是麻布还是锦帕,我记不住了......”
马思涵却不屑地冷哼一声:“全凉州谁人不知,我马家富甲一方,我岂会用那素净的麻布帕子!”
她挺直身子,步伐坚定地迎上前,“你还有什么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