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曼，这次系统商城用不了了，我这里只有止痛药可以提供给你。boSS是诚心想搞死你啊。”
吴曼点点头，他们这些攻略者对于boSS们来说不过就是一块抹布，用来擦干净污渍，等抹布脏了破了，随手扔了就是。
可是，吴曼不甘心。
凭什么她生来就是工具？
吴曼吃下莫莫给她的止痛药，尝试控制了一下身体，运用身体的撞击力将脱臼的手撞了回去。
很好，四肢现在有一只手了。
她用这只手撑着支起身体，仔细打量着周围。
她的舌头被割了一半，可以说话但是说不清晰。
腿都被打断了，除非奇迹出现，这辈子再也没了站起来的可能性。
也让她快速否决了趁着夜色逃跑这个计划。
看来只能趁白天他们把她丢到路上去乞讨的时候寻找机会了。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休息。
闭上眼睛，这具身体也是累极了，没有了疼痛感之后，迅速地进入了深度睡眠。
……
天蒙蒙亮，向宝珠被踹醒了。
“醒醒！醒醒！真是猪，这么能睡，该干活去了。”
一个身穿洗的有点发白橄榄色夹克的中年男人，身形瘦削，胡子在下巴长满，头发有些偏长，一看就是很久没洗的，一缕缕油得结在一块。
他踹醒向宝珠，丢了一个铁盆子给她。然后将向宝珠扛上面包车，车上后排的座椅都被拆掉了，里面蜷缩着好几个被打断腿或者弄瞎的人。
向宝珠看了一眼，最大不过十五岁左右，最小的大概六岁。
向宝珠来的晚，被丢在靠门一侧，身旁是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两条腿都已经没了，用一块麻布包着下半身。
中年男子和另一个长得比较魁梧的男人坐上正副驾驶座，发动车，往镇上开。
他们所在的是w省的一个边陲小镇，这里虽然经济条件和治安都比较落后，但却是通往省会城市的必经之地。
南来北往的商人、旅客很多，因此这群人贩子就将这些孩子丢在这里的小镇或者是车站里乞讨。
当然不过几个月他们又会换一个地方，保证安全。
这次向宝珠被丢在一个火车站门口，她的工作就是举起铁盆子朝路过的旅客要钱。
中年男子和大汉两个人分成两块区域，他们一边晃悠着看看有没有可以下手的小孩，一边看已经在乞讨的这些“猪仔”有没有异常举动。
向宝珠一开始按照记忆里的模样照常乞讨，中年男人来过好几次，明显是对她这个“刺头”很不放心。
中午，在看到向宝珠铁盆里满满的收获之后，在暗处收掉这些钱就走了。
可能是看在向宝珠今天还算安分的份上，下午他过来的次数明显比上午少了几次。
向宝珠不敢轻举妄动，在她记忆里，她求助过好几次，但是每次做出额外的举动，就会被人群里不知道哪里来的人汇报给人贩子，然后就会被抓回去痛打一顿。
明面上看着他们的只有胡子男和大汉，实际上，整个车站里有好些。
打扫公共厕所的保洁、车站的某个保安、支小吃摊的摊贩……都是他们的眼线。
只要一包烟，几个鸡蛋，他们就会忠实地帮助这些“大人”看着自己的“小孩”，确保这些“小孩”的“安全”。
吴曼不知道，除了向宝珠记忆里的那几个人，还有哪些是这些人贩子的眼线，因此前面几天，她都不敢轻举妄动。
就这么过了三四天，人贩子可能觉得向宝珠最近还算安分，也有可能是向宝珠最近乞讨来的钱比较多，第五天晚上就将向宝珠从猪圈挪到了地下室。
除了地面平整些，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比猪圈好不了多少。
地下室不大，大概只有十来个平方，但是却有十个孩子被关在这里。
上厕所的地方只有靠门边的一个痰盂，会有大一点的小孩定时清理。
不到清理的时间段，满了就满了，不会有任何其他的处理。
好在这十五个小孩吃的少，能拉出来的，更少。
即便如此，难闻的味道也在这个不透气的小小地下室里发酵。
看到“新来的”向宝珠，其他孩子都只看了一眼，便麻木地闭上眼睡觉了。
半夜，有孩子的哭声传出，只两声就被旁边的小孩捂住了嘴巴。
人贩子们讨厌他们哭，要是被他们听到，这个地下室所有人都要挨打。
向宝珠心情一直很沉重，从穿越过来的第一天开始，她眼里的世界就是灰色的。
这个世界，快死了。
但是这些被疼痛麻木了的人，却都还活着。
次日一早，还是那个车站。
向宝珠像往常一样趴在地上乞讨着，眼睛却在悄悄观察周围的环境。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她发现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老头子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向这边，而且眼神中带着一丝同情和犹豫。
他每天都会给她施舍半个咬过的面包。
然后走进车站里面。
从每天他进出车站的时间以及时不时扶着腰部的动作来看，他应该是个车站的一个工作人员，快退休的那种。
今天他也照常把咬了一半的面包丢进铁盆子里。
向宝珠假装很饿地捡起这个面包，捡面包的瞬间手不经意间触碰了一下这个老头子来不及抽出的手。
他愣了一秒，又看向努力咬着面包的向宝珠，看她面色如常，眼神也没有再看向自己，面色从容地直起身走进了车站。
开大门的保安朝向宝珠看了一眼，又向这个老头子看了一眼，点点头致意。
“早啊老王。”
“早啊老李。”
今天向宝珠的收入没有之前几天多，前两天正是旅游旺季，车站来往的乘客多。
人贩子看了看铁盆子里的钱，也没说什么，照常把向宝珠扔进地下室，锁好门走远了。
向宝珠躺在地下室冰冷的地上，心中暗暗盘算着。
次日，老头子又一次放了半个面包在铁盆子里，故意迟了一秒松开面包袋子。
手掌心传来一撇一捺的轻触感。
老头子疑惑地看向向宝珠，她还是如昨天一样狼吞虎咽着这半个面包。
刚刚的触感不是他的错觉。
他收回手，神色如常地走进车站。
“早啊老王。”
“早啊老李。”
被叫做老李的老头子走进办公室，回忆着刚刚掌心的触感。
一撇一捺不错，那小乞丐在自己的手掌心画了一个“人”字。
人什么？
夸他是好人？
还是……
人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