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因她那一声“皇祖母”而微微一顿,眼角泛起了红晕,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再叫一声给哀家听听。”
元林愉愣了一下,随即展颜一笑,声音清脆悦耳。“皇祖母。”
太后望着她纯真的笑容,恍惚间,仿佛与记忆中某个熟悉的笑容重叠,手中的椅子扶手被握得微微发颤。
最终,她释然一笑,声音中带着几分感慨与欣慰。“好,好,好啊!”
元林愉不解自己一声简单的称呼为何能让太后如此动容,却也跟着笑了起来,气氛一时变得温馨而和谐。
待元林愉离去后,太后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神变得恍惚而深邃。
“哀家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孙嬷嬷上前,轻声宽慰道:“太后何出此言?您福泽深厚,定能长命百岁。”
太后看了她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苍老。
“扶哀家去诵经念佛吧,愿佛祖保佑我皇室子孙,平安喜乐。”
诵经念佛,本是太后日常修行之事,孙嬷嬷闻言,并未觉得有何异常,只是默默上前,搀扶着太后向佛堂走去。
正当元林愉迈出慈寿宫那扇雕花大门,步伐轻盈的往外走之时,两位身着华丽宫装的女子突然挡在了她的面前。
元林愉的目光轻轻掠过她们,仿佛能洞察人心般锐利却又不失温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问道:“二位宫女,不知有何贵干?”
其中一位宫女,面容清秀,双手交叠于腹前,微微欠身行礼,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愉王殿下,皇后娘娘有请。”
元林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声中似乎藏着千言万语,又似什么都不屑一顾:“哦?不论是道歉还是威胁,本王都恕不奉陪。”
宫女显然未曾料到元林愉会如此直接地拒绝,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衡量着下一步该如何是好:“殿下,您这般决定,怕是不妥。”
“你此言何意?”元林愉的声音冷若寒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陛下曾金口玉言,这紫禁城内,无本王足迹不可至之处,亦无本王心意不愿往,而他人却强要本王前往之所。莫非,皇后娘娘要以她的凤冠霞帔,行那逼迫之实,违逆陛下之意吗?”
宫女闻言,面色微变,却依旧强作镇定,福身道:“殿下此言差矣,奴婢不过奉命行事,娘娘实则是诚意满满,欲邀殿下共品香茗,叙旧解意,殿下何须多心,曲解娘娘美意?”
元林愉轻笑一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讥讽,几分不屑:“你是在以情义之名,行胁迫之实吗?本王心意已决,不愿前往,如此简单明了,你竟听不懂?”
宫女眉头紧锁,语带忧色:“殿下如此行径,岂不是与皇后娘娘公然为敌?娘娘此番相邀,不过是为了化解二人间的误会,共饮一壶清茶,叙叙旧情,别无他意。”
元林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既有对世事洞明的锐利,也有对人情冷暖的淡然。
“不必多言,你且回去告知皇后,本王与她之间是否存在误会,她心中自有分寸。至于那茶,本王就免了,毕竟本王胆小如鼠,生怕被人暗中下了毒手。”
言罢,元林愉身形轻盈一转,绕过了两位宫女,继续向前行去,留下一抹孤傲而决绝的背影。
两位宫女望着元林愉渐行渐远的身影,眉头紧蹙,眼神中满是无奈与焦虑。
她们深知,未能将愉王带回,等待她们的将是皇后娘娘的责罚。
而元林愉原本明媚的心情,此刻却被这两个宫女搅得阴霾密布。
她心中暗自思量,此番遭遇,让她对皇后与明王等人更是心生厌恶,一想到自己曾数次险些丧命于他们之手,便觉怒火中烧。然而,眼下形势所迫,她只能强压下心头怒火。
元林愉轻叹一声,仿佛要将胸中郁闷尽数吐出,随后深吸一口气,步履坚定地继续向宫门口方向行去。
*
那两名宫女,带着元林愉冷硬回绝的消息,回到了怜安宫,将每一个字都小心翼翼地复述给了皇后听。
皇后听后,脸色瞬间阴沉如水,眼中闪过一抹怒意,手起掌落,两道清脆的耳光声在空旷的宫殿内回响,震得两名宫女跪在地上,身子如筛糠般颤抖不已。
“你们两个废物!”皇后的声音冷冽如寒风刺骨,“他元林愉不过是仗着有皇上和太后两座靠山,才敢如此嚣张地拒绝本宫!哼,既然他敬酒不吃,那就别怪本宫让他尝尝罚酒的滋味!”
两名宫女跪在地上,目睹了皇后那狠厉无情的模样,心中惊恐万分,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皇后身旁的大宫女见状,轻轻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柔声劝解道。
“娘娘,您又何必与他一般见识呢?如今他正得圣宠,小人得志,您此刻若与他硬碰硬,只怕会伤了您自己的凤体。不如暂且忍耐,待到皇上让明王结束在天平寺的修行,我们再从长计议,那时定能让他好看!”
皇后闻言,心中那股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想到自己的儿子明王因元林愉之事而被皇上责罚,至今仍在天平寺受苦,她的眼神不禁变得凌厉起来。
“对!本宫的儿子因他而受罚,如今他逍遥自在,本宫的儿子却还在受苦!本宫不能让这种事情继续下去!本宫要去见皇上,让皇上立刻将本宫的儿子放回来!”
说着,皇后便转身对大宫女吩咐道:“你去打听一下皇上此刻身在何处,本宫要亲自去见他!”
大宫女闻言,心中虽有疑虑,觉得此刻去见皇上或许并非明智之举,但看着皇后那坚决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再劝也是无用。
于是,她只能无奈地应了一声,转身去打听皇上的行踪了。
怜安宫内,皇后独自站在窗前,望着窗外那阴沉的天空,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心中暗道:元林愉,你休要得意!本宫定要让你为你的言行付出代价!
与此同时。
在那巍峨的宫门之外,一阵凉风吹过,元林愉不自觉地打了个喷嚏,声音清脆,在这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紧接着,便是春棠与秋竹两道焦急而担忧的身影匆匆而至。
秋竹关切地问道:“殿下,您怎么现在才现身啊?那魏指挥使都已然离去多时,估摸着这会儿都已经踏入家门,享受家的温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