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睡得安稳。
江亦行低头就能看到某人微蹙的眉心,抬手轻轻揉着她的眉心,他已经查清了一些事,大概可以猜出她到底经历过什么?而那个人的行踪,他还不能告诉她!
瞧着她低吟一声,而后潜意识里地抓住了他的手,他附耳过来,“还不舍得醒?”
她实在睡了太久!
许是太累了,一天一夜,不曾转醒,她身子太寒,他的被窝里暖和,不会让她感到一丁点寒意。
“江亦行。”她没有睁眼,只是低低地唤了一声,耳畔便有温热的气息喷薄而来,
“嗯?”他低低地回应,带着几分宠溺。
修长的指节没入她的发丝,她像个猫儿一样懒懒地蠕动了一下,“我想沐浴。”
“你是不是睡糊涂了?”江亦行俯身噙住她的唇。
羽睫微颤,她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极是疲惫地道,“我要沐浴。”
意犹未尽地从她唇上离开,他察觉了一丝异样,“你怎么了?”
落落勉力勾了勾唇,“再给我备点吃的吧。”
“等着。”
目送他离开房门,落落虚力地坐起身,靠在床柱上,抓着被衾的手在微微发颤。
不多时,江亦行已经备好了沐浴的热水,瞧一眼软绵绵地靠在床柱上的人,莫名地觉得不安。
不等他开口,落落笑道,“还不出去?难不成你要伺候我沐浴?”
看着她徐徐起身,江亦行轻轻松了口气,“姑娘若是有需求,乐意之至。”
“不要脸。”她轻嗤,他转身出了门,合上了房门。
落落身子一软,撑着桌沿,一步一顿,缓慢地移步到了浴桶前,额头冷汗直冒,褪去衣裙,低眸瞧一眼,胸前的肌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将自己没入温热的水中,落落长长地舒了口气,无力地靠着桶壁,长长的羽睫垂落,呼吸渐渐平稳……
“大人,按您的意思,昨夜的行动已经透露给了刑部。”墨川上前俯首道。
江亦行低低地应了一声,抬眸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若有所思道,“张凌定会加强城中搜寻的人,我们也落个清闲。”
墨川颔首,“张凌若是知道,估计得气得吐血。”
很显然,大人没有在听他说话,墨川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紧闭的房门,问,“姑娘还没醒呢?”
江亦行不耐地摆摆手,墨川识趣退下。
“落落?”
没有动静?
江亦行心下一紧,当即推门而入,落落骇然睁眼,盯着浴桶前的人,“江亦行,你……”
江亦行如释重负一般松了口气,“死女人,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落落瞪着他,面色潮红,“滚出去。”
落落藏身在花瓣和泡沫里,即便什么都看不见,可她很清楚,自己不着片缕,便是处于劣势。
江亦行惬意悠然地踱步到她身前,修长的手搭在浴桶边沿,一双戏谑的眸子带着勾人的意蕴,“姑娘看起来怎么如此虚弱?要不要我替你更衣?”
鼻息间满是淡淡的皂角味和花香,还融合了一股暧昧的气息。
“江……江亦……唔——”落落觉得此刻的她便是那砧上鱼肉,任人宰割。
好在,他只是浅尝辄止,他伏在她耳畔,勾唇笑得邪魅,“姑娘这样,真是诱人得很。”
修长的指节探到水里,拨弄着水面的花瓣,看着她一副咬牙切齿,窘迫不堪的模样,江亦行笑靥如花。
“江亦行,你若要找女人,什么样的没有,我这一身伤痕,别污了大人的眼。”落落窝在水里,盯着那只修长的手,也不敢动,动作太大,可就春光乍现了,那就真的亏了。
江亦行挑起她精致的下巴,“姑娘身上的伤痕,我又不是没见过。”
“你敢?”身上一哆嗦,落落昂首望着他。
“水都凉了,快起来吧。”江亦行转身,笑得惬意。
落落轻舒一口气,撑着浴桶起了身,等她更衣完毕,江亦行端了饭菜进来,
“张嘴。”
“江亦行,你疯了吗?”落落有些恼。
“白眼狼。”江亦行轻嗤,柔了音色,“怎么会这么虚弱?”
落落张嘴,原来他还是看出来了,“迷雾里,太冷了。”
她意简意赅地解释。
“你的寒疾是怎么落下的?”江亦行看似随口一问,吹拂了下勺子里的汤,送到她嘴里。
“大人这么想了解我的过去?”落落反问。
“还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江亦行夹着菜送进她嘴里。
一个男人有权有势,文武双全,容貌无双,且对你心细如尘,温柔如斯,这样的男人放哪个女子面前,不博然心动。
落落望着他,忽然笑了,“大人为何不找个女人?”
“又想管我的事?”他反唇相讥。
落落微微一笑,倾过身子去端详他,“莫不是真如外界传言的那般?”
她实在想不通,这样的男人为何身边一个女人也没有?更何况,他也不像是传言那般有断袖之癖,或者身有残缺?
江亦行覆唇在她唇上轻啄,“姑娘想试试?”
头微微后仰,是怕的。
落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大人不是不知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江亦行蹙眉,“那便闭嘴。”
生气了?
每每提及,就生气,莫不是真有问题?
“姑娘之前去过望月楼?”
落落眉睫微扬,不动声色地问,“怎么了?”
江亦行道,“赵琛府上有一妾室,便是出自望月楼。”
落落细嚼着嘴里的菜,“这妾室有可疑之处?”
江亦行摇头,“据我所知,望月楼的姑娘大多都被京中的官员收为妾室,饶是那越娘,如今也是渊王身边的红人。”
落落道,“渊王府中的事,大人直接去问嘉怡郡主不是简单吗?”
江亦行挑眉,“怎么听着有丝醋味?”
冰冰凉凉的掌心抚上他的面颊,抚摸着那道慢慢愈合的伤痕,落落眉目微蹙,“大人如今这容色,我有什么好醋的?”
江亦行倏地抓住她的手,顺势攥到跟前,噙住她的唇,“那姑娘可得好好习惯习惯。”
唇齿纠缠,那软糯香甜的滋味,真是令人欲罢不能,扯她入怀,这身子是愈发冰凉了,下意识地收紧臂弯,用自己的温暖去融化她的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