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笙一大早便带着大包小包地进了白家,“夫人,大人让小笙来伺候夫人。”
落落无奈地笑了笑,“小笙,坐下来说说话,就回去吧,我身边不需要人伺候。”
这人留下了,他们哪里还能断的干净,这厮是变着法地非要纠缠不清了?
小笙一愣,眼眶里的泪顺势就掉出来了,“夫人,小笙留在梅花邬,也……”
落落转眸望着她,“以后若是想我了,就过来坐坐。”
不可反驳的口吻,小笙只能抹了蕴藏许久的泪,点头应下,俄而将那些点心、干果一一摆在桌案上,“这些都是大人让带来的。”
落落淡淡地扫了一眼,“嗯,知道了。”
“明日就是大婚之日了,你早点回去,以后就伺候在新夫人身边。”
小笙猛地摇头,“不要,我只想在夫人身边伺候。”
落落转身进屋,“回去吧,我不再是江亦行的夫人。”
“夫人?”小笙惊慌地跪地。
落落关了房门,没有多看一眼,脑子里忽然又想起他穿大红喜服的样子,心头钝痛,她靠着门板,大口地喘息,下意识地摸出袖中玉笛,哽咽地低唤了一声,“江亦行……”
她忍不住回想起以往的点滴,关于有他一切的回忆……
小笙回了梅花邬,看着四下翻飞的红绸带,气鼓鼓地坐在了梅花树下,墨川上前询问,“怎么了?”
“夫人说,以后,她不再是江夫人,让我伺候新夫人。”她说着便哭了出来。
“你说,夫人是不是生气大人要娶平妻啊?”
墨川也不懂,他家大人和落落姑娘究竟是什么情况,他也搞不懂啊!
江亦行愣在廊下,面上无温凄寒,不再是江夫人?
负手而立,掌心紧握着那枚玉佩,触手生暖,她把这个还与他,就为了撇清关系吗?她口中的喜欢还真是如一片雪花,毫无轻重可言。
“大人?”秦浩疾步进来,“岱山公子有动静!”
江亦行微微颔首,“这件事,我亲自去办,我交代你的事,必须做好!”
秦浩俯首,“大人放心。”
夜幕低沉,车轮碾过青石路,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一个黑影飞速跃下,迅速解决了随行的几名士兵,箭步朝车厢靠近。
哪知,一道巨网顷刻落下,将他罩在其中,他飞速旋身,转动弯刀,割开了一道口子,一个漂亮的驴打滚,而后重新站起,却见四面已经围满了穿便服的北蛮士兵。
远远的,江亦行面无表情地戴上了黑色面巾,瞧着这一幕杀机四伏,而他的目光却死死地盯着那辆马车,忽然眸光一沉!
再等了一会,眼看着那人就要在包围里命丧当场,他轻哼一声,飞身而下,与那人并肩作战,冲出一条血路,逃出一段距离,那人却将手中的弯刀横在了二人之间。
江亦行轻笑一声,扯了面罩,“想活下去,就来找我。”
言罢,重新扯上面罩,引着追兵往另一个方向跑开……
星月当空,那清冷的月光落在身上,带着刺骨的寒意,落落摸出那支玉笛,指尖轻柔地摸索着玉笛的音孔,转身坐在栏杆上,第一次吹响了那支玉笛。
忽然,她动作一滞,眯起危险的眸子,点足一掠,却在看清黑衣人的面容后,猛地收了掌力,“江亦行?你有病吧……”
蓦地,她面色一紧,“你怎么了?”
江亦行唇角微勾,捂着腰间的伤口,“怎么了?担心我?”
落落敛眸,“既然死不了,就回梅花邬去。”
“外边有追兵,避一下。”江亦行低低地道。
落落蹙眉,背对着他,无奈地道,“进来吧。”
江亦行紧跟着进去,关上房门,转过身时,她已经拿出了药箱,“过来。”
江亦行乖顺地坐过去,静静地抬头看她,见她不耐地道,“你是想让我给你脱吗?”
他一笑,快速将上衣褪了个干净,他的身体显出习武人才有的强悍,犹可见结实的完美肌理。
落落拧了帕子,低伏着身子给他小心地擦拭着腰间的一块刀伤,伤口不是很深,却依旧渗人地令人心下微紧。
清洗干净了,她娴熟地拿了金疮药,冰凉的指腹蘸着金疮药粉在他伤口上厚厚地敷上一层。
冰冰凉凉的柔滑感,一寸寸轻柔地抚过他的伤口,抚在他的心坎上,他就这么静静地低头看她,为了见她,他拖着追兵到了附近,听见她的笛音,看见她月下孤寂,他竟有一丝得意。
可她的眸色里依旧淡漠疏离,若非他有伤,她定不留情面地下逐客令了吧?
她忽然环过他的腰肢,脸颊无意地掠过他胸膛肌肤,她依旧心无旁骛地给他缠上纱布,却不知他的心早已被她无意间撩起惊涛骇浪。
喉间滚动,江亦行低低地叫了一声,“落落……”
“嗯?”她低低地回应,绑好结带,一抬眸,对上他炙热的眸,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四目相对,有什么东西就要在他们之间呼之欲出,落落快速敛眸,伸手收起药箱,突然腕上一紧,那厮一个巧劲,让她跌坐在他腿上,她淡漠地望着他,“江亦行,放开。”
江亦行缓缓松了手,唇角笑意不变,却又带着淡薄的哀凉,“你怎么样?”
落落蹙眉,“我能怎么样?”
江亦行低低一笑,有些苦涩,才两日不见,他问这话确实有点奇怪?终是自己输了……
落落将衣服丢给他,“回去吧。”
江亦行一怔,轻嗤道,“还真是白眼狼!”
“嗯。”落落认可,“知道就好。”
“呵……”江亦行蔑笑一声,“这般拒我于千里之外,是怕爱上我?”
盖上药箱,落落缓缓转过头看他,凉凉地勾起嘴角,“大人这般离不开我,又是何意呢?”
顿了顿,她倾过身子凑近他的脸,“是爱上我了?”
江亦行唇角轻扯,漆黑如墨的眸子藏起了所有情绪,似笑非笑地撅起她精致的下颚,“爱上姑娘这样的白眼狼,该多么倒霉?”
“很好。”落落笑,“否则,我若跟姐姐走了,留下大人孤家寡人,我于心何忍?”
似想到了什么,她顿悟般地道,“哦——对了,大人明日就要迎娶青梅竹马进府,恭喜,恭喜。”
“多谢。”舒手揽上她的纤腰,江亦行凉薄地笑了,“姑娘莫要责怪我喜新厌旧才是,毕竟,于姑娘,我还是舍不得的。”
落落伸手为他整理衣襟,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即便是不舍,大人也该走了。”
他握住自己衣襟前那只冰凉的手,一本正经道,“说正事。”
落落狐疑地凝着他?正事?
“我之所以不让你动陆廷申,是因为我一直怀疑他和北蛮有勾结?”
落落蹙眉,“叛国?”俄而轻笑一声,“像他能做出来的事。
“六年前金陵关失守,朝廷乃至最近的北陵城都没有收到任何消息,金陵关易守难攻,绝不可能顷刻间被北蛮攻破,只有一种可能,有人放北蛮的人入城。”江亦行道。
落落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下一刻,他将她打横抱起,惊得落落差点就对他动了手,他一脸戏谑地道,“姑娘这身子……实在太冷!”
(数据很差,好多人都劝我切书,开下一本,可——我的故事还没写完,我的主角和配角都应该有个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