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舒意在楼下等了快一个小时才上去敲门。
手里还端着那盘盛聿亲手剥好的虾。
她敲了好一会，盛棠才终于红着眼睛开了门。
看见她的一刹那，乔舒意不禁愣住，心中的愧疚与自责如同排山倒海般涌来，鼻尖也泛起了一阵酸涩。
“棠棠……”
似乎很久，她都没见盛棠哭过了。
“进来吧。”
盛棠说完这话便转身进了房间，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坐下。
乔舒意跟了进去，在她的对面坐下，将那盘虾放在了她面前：“你哥给你剥的。”
盛棠看了眼那盘虾，嘴角撇了撇：“谁稀罕啊。”
还带点鼻音。
乔舒意垂下眼眸，语气诚恳又郑重：“棠棠，对不起。”
盛棠斜了她一眼，晃了晃二郎腿，颇有点审视犯人的味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你是问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吗……上周的时候，纪老夫人生日宴结束后……”
盛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怪不得，当时我让你跟我一起去宁安玩，你不去呢……原来是跟我哥在一块。”
“我说我哥八百年不来我公司一次，偏偏这周来了趟，还给盛星全体员工都准备了下午茶，感情我们是托了你的福啊？”
听着她语气里淡淡的嘲讽，乔舒意将脑袋埋得低低的：“我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一直想告诉你来着，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盛棠冷哼了一声：“你追的他？还是他追的你？”
乔舒意：“他追的我。”
“所以，我之前跟你说我感觉我哥谈恋爱了，他那时候其实是在追你？”
“嗯……”
“所以，他买的那些礼物、定的那些鲜花也都是给你的？”
乔舒意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盛棠抬手抚额，嘴角勾起了一丝自嘲的笑容，“你俩真是瞒我瞒的够死的啊。”
“我们没有打算瞒你，我们一开始就说好了，如果哪天我们在一起了，就告诉你的，我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件事，该如何跟你开口……”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追你的？”
乔舒意想了下：“我第一次知道他喜欢我是在我和顾临川取消订婚的那晚，他正式跟我表白是在岑溪庆功宴那晚，他送我回家的时候，跟我说了那些话……”
“这么久了啊。”
盛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想起来了：“怪不得那晚他明明可以先送你回家，结果非要大费周章地先把我送回家再单独送你，原来是我碍着你们的事了。”
乔舒意：“……”
盛棠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你上周戴着那个玉镯，不会也是他送的吧？”
“嗯。”
“我就说，你明明不怎么喜欢带玉的一个人，怎么突然戴起了玉镯子来。”
所有未曾在意过的细枝末节，这一刻，盛棠的脑海中突然就有了清晰的印象。
空气安静了好一会，直到盛棠的叹气声响起。
她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乔乔，你喜欢我哥吗？”
乔舒意毫不犹豫地点头：“喜欢。”
“那你爱他吗？”
这一次，乔舒意沉默了。
她爱盛聿吗？
似乎连她自己都不不清楚。
“爱”这个字对她来说太过于沉重，她不知道，怎样的感情才能称之为爱。
哪怕是前世她之于顾临川，也谈不上爱……
“宝，你犹豫了。”盛棠笑了：“看来，你并不爱他。”
“不是的。”
乔舒意抿了抿唇，语气有些严肃：“你也知道，我和盛聿是这几个月才慢慢熟悉起来的，之前我们连话都很少说。”
“这倒是。”
“我能确信，我现在是喜欢他的。但如果你要说爱不爱他的话，那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的沉淀，只有当我们的感情足够深厚亲密时，才谈得上爱。”
“啧啧，情感大师啊。”
盛棠的眼中满是揶揄和玩味。
乔舒意脸颊有些发热，轻声道：“棠棠，我想跟你说的是，我和盛聿，我俩是真心喜欢彼此的，也是认真对待这段感情的。”
盛棠沉默了一会，“最后一个问题，问完你就可以走了。”
“你说。”
“你俩昨晚不会趁着我喝醉了……嗯嗯？”盛棠摩挲着下巴，目光不断往她领口的位置瞥。
她的眼神太过于暧昧，以至于她话没有说明，乔舒意瞬间就懂了她的意思。
乔舒意的脸瞬间红了个彻底，矢口否认：“没有！”
“你要不自己找个镜子照下你现在的脸呢？”
乔舒意：“真的没有……只是亲了一会。”
“啧啧。”
盛棠摇了摇头，一脸玩味地站起身：“真想不到啊，我最好的朋友竟然跟我亲哥哥在一起了，还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
“棠棠，我一直很犹豫告诉你，也是担心这件事会影响到我们的感情。无论对于我，还是对于盛聿来说，你都是非常重要的人。我希望，我们能够永远当一辈子的好闺蜜，就像之前一样。”
“影响肯定还是有的，但要适应适应，说不定就习惯了呢。”
乔舒意眼里闪过一丝惊喜：“这么说，你是同意我俩在一起了？”
“笑死，说的我反对你俩你就会分手一样。”
乔舒意实诚地摇了摇头：“应该不会。”
盛棠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那不就得了，我还能管得了你们啊？”
她还能管得了盛聿？
只有盛聿管她的份。
“你出去吧，让我哥上来，我要单独跟他聊聊。”
“好。”
乔舒意刚推开卧室门，就看到盛聿等候在不远处的走廊上，指尖燃着一点星火。
见她出来，他将手里的烟摁灭在了一旁的花盆里，迎了过来。
“怎么了？聊的还愉快吗？”
“还好，棠棠让你进去，说想单独跟你聊聊。”
盛聿站在原地没有动，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脸怎么这么红？”
“……”
乔舒意没好气地把他往前推了一把：“别问了，你赶紧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