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走又走到了日落西山才停下来休息,今天队伍里又添了两架驴车,现在就只有八户人家还在用板车推着走。
他们今天运气好找到了一个小山坳歇脚,等停下来之后才发现山坳旁边还有一口水井,这回大家都乐得找不着北了。
今天终于不用再到处去找水源,村长是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堆起了,果然,离开了铜山县往外走,就是越走越好。
于是他开心的提醒道:“大伙儿都把家里能装水的家伙什都装上,再给牲畜们都喝个水饱,剩下的大家就洗洗衣物洗洗澡,都收拾得干净一点。
咱们现在要去的地方可是山清水秀风调雨顺的地,可别再像以前在五方村的时候,人走出去都是臭的。
那会儿是因为缺水,一年都洗不了两回澡,咱们就不说了,现在可是不缺水了,如果再发现有人脏兮兮的还臭哄哄的,那就只能是他太懒了,我们可不跟懒人一起赶路。”
林汐听着村长这软硬兼施的话语,就只是为了劝村民们都洗洗澡爱干净一点,瞬间又感觉这村长的活确实在是不好干。
真的就像是养了一群不听话的逆子,时不时的还蹦哒起来跟你唱个对台戏,管好了没有奖励,管不好还会被骂,难怪这种活没几个人抢。
这会儿太阳刚刚落山,光线还好,林汐没有忙着去做饭洗衣服,而是把驴车赶到了队伍的最前面,远离了村民的视线。
她跟何晨经历了今天上午这一茬,两人都知道,光靠一个女人驾车远行,那风险是无处不在。
而且何晨现在腰上的外伤已经基本痊愈了,可以先施针慢慢的治疗腰部受伤的神经。
为了不被人发现自己会医术,俩口子只能这样来躲开人群。
林汐把何晨的衣服脱了后,一开始拿着银针还有些手抖,毕竟是许久没有练习了。
先在自己身上扎了两下,找到了感觉,这才敢对着何晨下手。
只不过她这个练习的小动作,刚好被侧头的何晨看到,他只是不动声色的捏了捏拳头。
等到林汐根据自己记忆中的顺序,给何晨扎好针后,已经是累的满头大汗了。
就那么静静地坐在何晨的身边,歇息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爬起来做晚饭。
见大家这会儿都忙着洗衣服洗澡,没有人会关注到自己这边,林汐就偷偷的从空间里拿了一大颗白菜出来,炒了一锅的猪肉炝白菜。
舀了一碗菜出来,就把剩下的都收到了空间里,这样下一顿饭还能有菜吃。
饭做好了,刚好针灸的时间也到了,给何晨取下身上的银针,俩口子就美滋滋吃上了晚饭。
只不过刚吃了两口,何晨就吃出了毛白菜的味道,这新鲜多汁又翠翠嫩嫩的蔬菜,除了毛白菜他还想不到有其他的什么菜品。
可是她今天又没有离开过自己,那这菜是哪里来的?
何晨不动声色的吃着林汐喂过来的饭菜,心里却是在想着一条又一条的可能性。
林汐也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何晨,因为今天上午的事,她想考验一下何晨。
如果他能经受住自己的考验,那就把空间的事情透露一点点给他,这样以后如果再遇到这种事,心里也不会那么的慌张。
直到一顿饭吃完,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何晨等林汐出去洗锅碗瓢盆时,用匕首撬开了最边上的那块木板,伸手进去摸了摸,果然下面是空空的。
前几天才买了一千多斤粮食,还有家里原有的粮食和衣物,按理说这个驴车应该是装不下的,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些?
他赶忙收起匕首又把木板盖好,此时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答案了。
看来自己这个小娘子还不是十分的信任自己啊,她还有一些小秘密在身上,不过从她这些日子表现出来的这些事来看,她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善良女孩无疑。
或许是自己做的还不够好,还不能让她放心的把全部的身心都托付给自己。
想到她的成长经历,自己好像又能明白她的苦衷了,她是一个有眼疾又得不到自己亲人关爱的孩子,她不信任别人是应该的。
想完这些,何晨对林汐的猜疑全部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心疼,自己一定要快点好起来,才能成为她的依靠,才能让她放心的依靠。
洗完锅碗瓢盆拿回来收捡的林汐,还不知道自己的小马甲都掉了一大半了,还在想着该怎么去跟何晨说自己有个随身空间的事。
就见他笑眯眯看着自己:“今天你累了一天了,洗漱一下就早点休息吧,以后每天晚上都由我来守夜,你安安心心的睡觉就好,你可以试着相信我的。”
林汐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出了这番话,只能点点头,去端盆子里的热水来洗漱,这一来二去的,原本要说出口的话,愣是给咽了回去。
洗漱完天也快黑了,林汐既没有衣服要洗,俩口子也不想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洗澡,于是就上车睡觉。
不多时何晨就听见自己耳畔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娘子、娘子……你睡着了吗?”再三确认她睡着了以后,何晨就伸手轻轻的在她身上摸索起来。
果然跟自己猜想的完全吻合,她身上除了穿着的衣服就没有别的东西,那她收捡的银子和户籍、路引这些东西她放在哪里的?
再结合那些消失的粮食,何晨确定了自己的小娘子应该是有一个能存放东西的地方,她不是说她遇到过一个老道长吗?
小山去调查的时候,村民们也证实过这一点,看来应该就是那个羽化升仙的老道长赠送了她一些造化,才让她多了这些常人不敢想象的本领。
何晨把自己的手伸到小媳妇的脖子下面,让她好枕着自己的胳膊睡觉,又拉过被子给她盖好,然后就开始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一夜,村民们把自己从头到脚都洗的干干净净的,不少人还把冬天的脏棉袄和包了浆的被套都拿出来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