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番烟火,国王先生就巧妙地把视频关掉了。
也许他也明白,两个人的关系其实很奇特。
曾经确实那么相爱过,可是后来到底分手了,十二年的时间,两个人既是互相熟悉的,也是陌生的。
偏偏如今韩诸又不是原来的那个了。
即使你能忘记这十二年的距离,忘掉韩诸曾经存在过的那段婚姻,可是要接受死了的韩诸又活在另一个人身上,也许还是需要时间的。
这种时候,如果是一个对爱情追求完美的女人,也许甚至还会问:你爱现在的我吗?可是你如果爱现在的我,那岂不是不爱以前的我了……
其实国王先生是体贴的,也是敏锐的。
从韩诸第一次见到那个十四岁的高贵而清冷的少年开始,她就知道这个少年仿佛能看到人心里去。
这时候的他,一定是体察到了自己心里的那丝徘徊和胆怯吧。
尽管经历了这么许多事情,她知道她还是爱他的。
可是重新去拾起这份感情,还是需要一点时间和勇气的。
所以他小心地把控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一点点地试探,却从不让她感到不舒服。
其实他现在肯定是急切的,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估计急得坐不住了。
可是他依然沉着气,忍耐着。
两个人随意聊了一会儿,韩诸问起启天集团的事儿。
“你不是说过她手中握着一个重要的把柄吗?现在她已经在我的全面监控中,我不想打草惊蛇,所以暂时放过她。”
“嗯,你是对的。”
“她现在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不敢去找你的麻烦了。”
“嗯,你说得对。”
“不过,我还是觉得,应该派人保护你。”
“不用,她现在不敢有所动作。”
“可是我不放心。”
“我不喜欢身边跟着保镖!”
韩诸当然不喜欢身边跟着保镖了。
记得她和他谈恋爱的那两年,那时候关系都是不敢公开的,偷偷摸摸的见面,有时候约在这里,有时候约在那里,两个人见了面那是恨不得抱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可是无论他们在哪里见面,总有四五个特大号还是全黑的电灯泡笼罩在他们身边。
对于这种事情,国王先生自然是很淡定的,他从小生长在荣园,尽管后来曾经出国留学几年,可是他身边的保镖就从来没少过。
他视若无睹,她却不喜欢极了。
于是他只好去设法让他们不要跟着,可是哪里那么容易啊。荣园的出行都是有规格的。
于是她就开始怀念他在外留学的那会儿,那时候她恰好也在x国做学术交流,两个人窝在一个非常平常的乡间小楼里,同进同出,那才是美好的日子。
十八岁的少年,虽然从小养尊处优,可是却学会做了一手好料理,变着花样的做给她吃。
真是让她舍不得,他手那么修长优雅,下厨实在是太让人心疼了。
于是她就和他一起做,不过可惜伟大的大师韩诸在厨艺上确实并不太好。
最后厨房里只有他在忙碌了。
那是一段美好的犹如梦一般的岁月,可惜太短,后来他回国,她随后也回国了,两个人见个面,真跟偷得一样。
因为荣园的规定,敖家的男子二十岁前是不准谈恋爱的。
他们那规定很奇怪,你可以找个陪床的,那都无所谓的,毕竟他们是荣园,至高无上的,他们身上留着一点古代封建社会的陈腐习惯。
可是呢,二十岁前谈恋爱,却是不允许的。
根据国王先生当时的说法是,二十岁前,要专注于自身的修养和学习,不能因为男女感情分心。
于是他并不能轻易将他和韩诸的关系暴露在众人面前。
那时候他还不是国王呢,他的父亲是富有权威的一个人。
并不是他不愿意为她去和家人对立,而是一旦老国王知道了这个事情,他会把事情所有的罪责都推给韩诸。
一个比他儿子大十岁的老女人,竟然勾引不满二十岁的儿子?
所以他说,等到他二十岁,会将这件事公布给所有的人,到时候他们就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韩诸对这些,自然是无所谓的。
其实上,她从来不看好他们两个的未来。
他晚点公布,反而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
不过不管两个人是怎么想的,他们都没能等到他二十岁,就在他十九岁的那个秋天,他提了分手,她没任何挽留,两个人就这么分开了。
韩诸就这么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待看到眼前那个扣扣一直动啊动的时候,忙点开。
弹入眼中的,却是他发来的消息:“有两个一直跟在我身边的保镖,已经到达清远县了。”
“啊?”
韩诸着实惊了一下。
“我知道你不喜欢,可是就当是让我放心吧,好不好?”他开始施展出软语请求的招式。
“行吧……”韩诸知道他的固执,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固执。
于是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你还不睡?”国王先生问。
韩诸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我去洗个澡,马上睡。”睡得太晚,实在是不符合养生之道啊。
“好,我也洗澡。一起。”
韩诸眨眨眼睛,看着这句话,为什么有种被调=戏了的感觉呢?
不过她甩甩头,忽略了这种感觉,起身,去了浴室,简单地冲了一个澡,又洗了下头发。
待披着大浴巾重新回到了房间的时候,她以为他应该去睡了,结果手机却震动了下,是来短信的声音。
“你一定洗头了是吧?如果洗了,记得吹干再睡。”
“好吧……”
“有吹风机吗?”
“没有……”韩诸一向不喜欢吹风机,她喜欢自然干。
手机的那头,她仿佛可以听到国王先生轻轻地叹了口气。
“那你陪我聊天吧……”他这么说。
“好。”
于是两个人就用短信闲聊,也没什么重要的内容,无非是国王先生说说今天的峰会的事儿。
最后,韩诸头发干了,她也困了。
“好,你现在睡吧。”
于是韩诸甜蜜地进入了梦乡。梦中,她好像看到了曾经那个温柔俊美的少年仔细地一点点帮她擦干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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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家里忽然来了客人。
韩诸看到王先生的时候,微微一愣。也不过是个把月的功夫,这王先生怎么仿佛变了一个人?
也许外人看着没有什么不对,除了精神有些憔悴,整个人看起来也还可以。可是韩诸却能看到,这个人从头到尾都笼罩着一股衰气,那是一种浓厚的,呈现灰色的阴霉之气!
其实人生的祸福吉凶,阴宅居一半,阳宅居一半,若是祖坟阴宅沾染了凶气,其杀伤力极大,影响可能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家族!甚至可能是一个家族数代的气数。
此时这王先生的衰气,堂堂然竟应该是来自阴宅的拖累。
韩诸心中正在猜测,这王先生却已经开口祈求道:
“韩大师,请您一定要帮我看看,我最近诸事不利,生意上总是不顺利,连连赔钱出事,前几天运货车还撞了人,赔了人家一大笔钱不说,还落得一个别人怨恨。最近我母亲身体也不好,检查出得了癌症。我现在简直就是喝口凉水都塞牙,心里总觉得堵堵的,可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我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求您帮我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了?”
王先生还没说的是,他如今的连番失利,公司基本要倒闭了,家里情景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他真是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不是上一次韩大师还算着他是什么什么的好格局吗?
韩诸微微蹙眉,问道:“你父亲早已去世?”
王先生点头:“是,去世十年了。”
韩诸问道:“你父亲葬在哪里?最近可有过异动?”
王先生听了,大吃一惊,忙道:“前些天雨水多,我母亲过去看的时候,说是怕雨水把那里冲了,就修缮了一番,难道说这里有是什么不妥当吗?”
韩诸听了他这话,知道一定是动了阴宅,对上了什么晦气煞忌,严重破坏了阴宅风水导致的。只是如今不在现场,一时半刻之间,她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当下她点头道:“此事应该和你家阴宅风水有关,且后果极为严重,衰气俨然蔓延全身。你速速带我去你父亲墓地,看看是否还能补救。”
王先生见此,自然是心中惶恐,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