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长生握金虎追魂印,心神凝视,瞬间化猛虎之威,贯注法印之中。虎啸轻响,却震慑三界镜,金光一现,猛虎虚影镇压镜面。
待久,唐长生方才审视三界镜,镜内仙府不复存在,风沙肆虐遗迹全无。眼前,废墟蔓延,浓雾弥漫,一派末日景象。戒备之心未减,恐怖鬼脸不再,显是遭遇重创。
他缓缓调动三界镜,对准葫芦洲微移,镜中景象瞬息万变。惊鸿一瞥,只见葫芦仙府死气沉沉,灰暗乌云,沙尘覆地。中央,一具巨大骨架矗立,高三层楼,初似小山,细观之下,乃巨人遗骸无疑。
唐长生目击巨人之骨,其势如山岳,骨架似铁壁,隐含威压令人心悸。死者之威,久而不衰,足以见生前之强大。
巨人膝地,巍峨依旧,高达三层楼。无头之骨,距其数十米,头颅如车,空洞眼窝直视唐长生,透露出一股无言的悲壮。
唐长生瞬息间悟出,此巨人力拔山河,却也曾被斩首跪地,背后故事令人遐想,必有天地大劫之秘。
凝神细观,骨架眼窝伸出触手,犹如毒蛇出洞。刀光一闪,触手立断,红光迸发,黑雾弥漫,镜中景象随之被吞噬。
唐长生严阵以待,金虎追魂印随时待命。内心却因方才一瞥而震撼不已。
轻推三界镜,红光再现,黑暗中映出一神将身影,刀影翻飞,激战未知之物。
非护法王神将莫属!唐长生意识到此处非鬼域,险象环生,不敢轻易涉险。
神将孤军奋战,警觉异常,犹如暗夜猎豹,随时待发。
唐长生决然一击,心念动,金虎追魂印化形而出,怒吼着冲入三界镜。
瞬间,黑暗雾中金光闪耀,金色巨虎降临,照亮数十米,魑魅魍魉尽现,触手无数,却在火舞金光中灰飞烟灭。
护法王神将捉住金虎,化印在手,威势剧增十倍,仰天长啸,与唐长生隔镜对峙。
他唇角微颤,似有低语,旋即毅然冲入幽暗深处。
唐长生轻叹,熄灯灭影,三界镜复归平静。
“愿护法王神将借金虎追魂印之力,镇守葫芦仙府,哪怕十年为期。”他默念,届时九曜天心法练至巅峰,九大密窍通彻,或能驾驭葫芦仙府。否则,九龙锁天心阵难成,全局缺一关键。
面对天地屏障与葫芦仙府的神秘联系,邪神之迹,及那被一剑斩首的巨兽,唐长生心潮起伏。
“葫芦仙府,必与大劫相关。若修为更高,必探其秘!”他思忖间,决然离去。
突然,远方车辆渐现。河堤荒凉,道路崎岖,车辆何来?恐有人觊觎葫芦洲。
困惑之际,警车呼啸而至。警察下车即大声呵斥:“岂不闻化学泄漏禁令,严禁擅自靠近!”
话音未落,便识出唐长生。警察立刻改口:“原来唐法师在此!”
唐长生略一点头,询问:“化学泄漏?”
警察回答:“上级指示,我负责巡逻监控!”
唐长生点头:“两位劳累,此地不宜靠近,尤其葫芦洲,须严守禁入!”
“遵命!”警察齐声回应。
唐长生心中欣慰,这化学泄漏不过是三家信其言,布下的局。
正欲打发警察离开,忽听一人吞吐:“唐法师,我们局里遇到怪案,疑有鬼魅作祟……”
此类琐事,唐长生本无意理会,此刻他满脑子都是葫芦仙府的异象,牵扯天地大劫之秘。
他挥挥手,随手赐予两张护身符:“携带此符,鬼魅难侵。”
警察喜忧参半,接过符箓,还想热情相送唐长生一程。
唐长生本想此事就此画上句号,岂料不久,风波再起,有人为此寻至阴阳山。
然而,这已是月余之后的旧闻。
唐长生此刻无心旁骛,直接深入下江市区腹地。
将军庙历来尊崇传统,投资地产,购入良田,偶尔涉猎债市股市。
故此,不仅在下江,乃至大楚腹地,将军庙田产无数,产业遍布。
五百年历史积累,底蕴深厚,财富之巨,令人咋舌。
昔日农田,今朝或成商业巨擘,将军庙分庙亦然。
岁月流转,城区变迁,昔日偏僻的分庙,今成黄金地段。
面对滚滚财源,人心不足,将军庙之威亦难阻贪欲。
大相所在的分庙,正是此景。
此地荒废多年,后被占据,变身豪华会所,静谧中见古韵,唯权贵可涉足。
占据者来历非凡,对将军庙名头,恐亦不以为意。
宗向荣未发一词,其安全主管梁洪义已愤然离座,怒指大相斥责:“这块地,早已是我的老板囊中之物!”
一语既出,周遭保镖目光不善,手按腰枪,气氛骤紧。
面对此景,他人或许早已退缩,但大相岂是易与之辈?
他悠闲自得,腿交二郎,轻品香茗,对周遭威胁视若无睹。
“三十年前?宗老板尚年幼,而其父,曾任警署署长,公务员身份,资产来源令人玩味。”
宗向荣脸色铁青,默然不语,心中对将军庙忌惮,却不甘心轻易割舍这块肥肉。
十载经营,资产累积,数额之巨,早已超出将军庙之范畴。即使天神下凡,亦难让其轻易放手。
此时,宗向荣面色阴沉,梁洪义再度咆哮:“你聋了吗?我的话听不清吗……”
大相微笑相对,语气平静:“梁部长?听闻你出自双龙会?”
“就算是这样!双龙会的成员就不能找个正当职业?”梁洪义傲慢地反击。
双龙会,下江近期崛起的黑帮新贵,随着张大成逐步洗白,势力渗透至港口。辛成英年事已高,锐气不再,新一代勇猛分子崭露头角。
尽管双龙会实力尚不及左兴发、张大成,但其手段凶残、行事激进,势力扩张迅速,已显与两大势力并肩之态势。
所谓“保安部部长”,不过是双龙会派遣至会所监视的打手罢了。
此刻,大相冷笑一声:“双龙会的名号,我早已如雷贯耳……”
“名号再响又如何?别以为有左兴发、张大成这两个老朽撑腰,就能横行霸道!
我告诉你,那两位已年迈,不堪一击。宗老板的生意,是我们双龙会的地盘,你们最好死了这条心!”
大相淡然一笑:“明白了,既然如此,谈判无益。告辞。”
言毕,起身潇洒离去。
梁洪义虽然口气强硬,但面对大相,却不敢拦截。几次欲言又止,只能目送大相从容离去。
步出会馆,瞬间遭十数持枪者包围,大相被簇拥前行,直逼轿车。
此辈,乃左兴发与大相所属精英中的精英!
然而,甫一上车,大相愣住——唐长生已端坐车内。
众枪手惊慌失措,对唐长生的神秘出现摸不着头脑,纷纷欲拔枪备战。
大相沉声喝止:“此乃将军庙掌门唐法师!”
枪手们浑身一颤,只听唐长生语气平静却威严无比:“启程,走!”
车辆启动,大相欲言又止,只见唐长生手中现出一枚炸弹,引信芯片闪烁,显是遥控装置。
大相眉头一跳,脸色骤变,已然窥见一二。
唐长生语气冷峭:“你车下藏此,左兴发、张大成为老不尊,手下所谓精英实乃松懈无比。”
大相羞愧难当:“不才,未竟全功,累掌门亲自涉险……”
唐长生静默,听大相继续:“宗向荣之父,前警署署长,今双龙会看场;财势兼具,乃顽石之敌。”
“本想拿其开刀,以为一劳永逸,不料……”
忆及唐长生展示的炸药,众人面色仍旧骤变!
“宗向荣,商人一枚,难作此举。”唐长生语气淡然:“双龙会嫌疑最大……”
大相深思片刻,惊觉所言非虚。宗向荣虽横跨黑白两道,本质仍是正派商人,不会轻易采纳极端手段。
唯有双龙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对将军庙怀有深仇大恨。
“双龙会!”大相眼中杀气毕露:“我已知对策!”
别轻视大相刚才步出会所的平静,那非放弃,而是决意直接行动,目标不过是新增了双龙会而已。
“此事,我亲自料理!”唐长生语气轻松。
若非昨夜梦境,未目睹护法王神将在葫芦仙府的境遇,大相动手本无不可,不过是稍候时日。
但唐长生急于聚愿力,不如亲自出手,施展雷霆之力。
“安心,”唐长生瞧见大相沮丧,淡然一笑:“除去此障碍,后续事务仍由你操持……”
夜幕降临,宗向荣心神不宁,辗转难眠。
将军庙在下江的盛名非同小可,非一日之功。
日间坚定决策,夜深却难免心猿意马。任何细微动静,皆让他草木皆兵。
楼下梁洪义与众保安的喧哗声,略略安抚了他那颗躁动的心。终于,他在忐忑中昏昏睡去。
一声威严的呼唤,“宗向荣!”将他猛地惊醒。眼前,两道怪异身影,金甲无华,一左一右,抓肩而下,断然命令:“随我们走一遭!”
“何方神圣?意欲何为?”宗向荣心生寒意,惧意渐生。
二人不言,拽着他径自出门。夜色朦胧,宗向荣呼救无果,梁洪义救援无影。
踏出屋外,浓雾弥漫,天日难辨。宗向荣的不安与日俱增,挣扎与呐喊,声声不息。
直至被拖入光影熠熠的大殿,才见一法师身披道袍,盘膝而坐。
“法师!”两怪异之人跪地致敬,恭立一侧。
“法师?”宗向荣心生不祥预感。
“余者是否已押至?”法师语气平淡。
“即刻便至!”
话音未落,梁洪义及其手下数人已如粽子般被捆,摔至宗向荣面前。
此时,宗向荣不由自主颤栗,心中已有所悟。
他敬畏地目光投向法师,只见其余身着古甲的兵将身影朦胧,宛如雾气。
宗向荣苦涩低语:“将军庙唐法师!”
唐长生淡笑:“大胆妄为,竟敢侵占我将军庙产业,更与我庙为敌?以为天高皇帝远乎?”
此言一出,梁洪义等人惊慌求饶:“法师饶命……”
唐长生一笑置之,视其为行尸走肉。
他对宗向荣道:“给你两日,无条件退出,退还将军庙土地。否则,教你领略鬼神之实。来者,鞭挞三记,逐之!”
宗向荣轻视三鞭之痛,未料一鞭及身,剧痛如潮水般将他淹没,意志几近崩溃。朦胧中只听一句:“不堪一击,留两鞭账上,让他滚!”随即身体如陨石般坠落。
魂魄归位,宗向荣剧痛中弹跳起床,背部痛楚令他几欲晕厥,但此时不敢有丝毫懈怠。镜中一瞥,背后乌黑鞭痕宛若毒虫附体,触目惊心。
惊恐之余,他细听楼下死寂,心中升起更甚的惊悚。下楼梯时,只见梁洪义等人横七竖八,原先热闹麻将桌旁,现皆成植物人状,生息未绝却唤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