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轻的用意,裴昱州明白。
女人最爱炫耀,甚至更喜欢报复的快感。
“可以喊她,但不能是邀请。”裴昱州道。
……
不过几日,姜妤就接到阮慧的电话。
阮慧在电话也没多说,就问她愿不愿看裴昱州向林轻求婚。
姜妤这些天忙得很。
先按年龄把失踪人员的范围缩小,然后封悦派人去各地采集他们亲戚的毛发和血液做鉴定。
听了阮慧的问题,她思索片刻,点头说了句:“想看。”
那头,阮慧放下电话看向儿子:“裂痕只有扎得深,才会分开得毅然决然,我不管你怎么想的,从此后希望你尊重她的决定。”
裴昱州懒洋洋地笑了起来:“我是不是你抱养的?”
阮慧瞪他一眼:“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一视同仁。”
裴昱州笑容变得嘲讽:“同她一起演戏让我以为她死了,要不是你一个电话都不给我,我会以为葬礼是真的。妈,你一直偏心他。”
阮慧翻了个白眼:“你有我和你爸,还有即将接手的整个容家,可妤妤有什么?”
裴昱州笑容敛起不说话。
阮慧:“认亲的父母是假的,去到姜家后也只是被当成工具。你在她对生命几近绝望的时候强娶了她,现在又因身不由己推开她。你忘了,她小时候碰到桌角都会向你喊疼,而现在过得这么艰难,却不肯向任何人说委屈。她的变化,你不心疼,我心疼。”
裴昱州眸色暗了一点:“林轻点名让她去看我求婚,就算我不让她去,他们也会有别的办法让她上船。我让你陪她去,请一定保护好她。”
“这还用你说。”
“让你和父亲住进容家,我是有目的的。”裴昱州道。
阮慧看了眼几十年未变一砖一瓦的宅子:“这趟回来,发现容士良变了许多。相当年他也是能给你下毒,给我菜里放堕胎药的主,现在居然变老实了,处处受老爷子制约,他们这对父子没有外人眼中那么和睦。”
裴昱州看着手边一本心理学的书,不语。
阮慧继续道:“宝亭酒吧的事,你爷爷原本已经处理好了,结果上面突然来了压力,让继续调查。”
“不是我。”裴昱州猜到阮慧想问什么。
阮慧吐出一口气:“应该和你没有关系,因为激怒老爷子,他会更加憎恨妤妤,妤妤的处境会更加艰难。而且宝亭酒吧牵扯的是地下钱庄生意,弄不好会牵扯到容信,你大概……也不会这么做。”
裴昱州拿起说,起身:“我有事,先走了。你和父亲多提防容士良。”
阮慧手心一紧:“你看出什么了?”
裴昱州眸色晦暗不明:“直觉。”
看儿子离开,阮慧叹气:“孽债呀。”
裴修文上前,把她揽在自己腹部:“这小子有事,连我们也不肯说。”
阮慧抬头望向他。
裴修文继续道:“我总觉得,他应该在很早以前就知道妤妤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了。”
……
一周后,海边游轮。
姜妤先到。
上去时封悦被拦了下来。
身穿黑色工作服的经理客气道:“容家和林家有责任和信心保护每一位宾客的人身安全和隐私,所以不必带不相干人等上船。”
“什么叫不相干?”
封悦说着就要上前理论,姜妤拉住她。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就信他吧。万一发生什么事,再找他的麻烦也不迟。”
经理嘴角抽了抽,不说话。
封悦不放心:“你一个人上去,万一有事怎么办?”
姜妤浅笑道:“阮姨让我来的,我相信她。”
封悦还想坚持,姜妤道:“你的机械骼不防水。”
封悦闭上了嘴巴,但两个腮帮子鼓鼓的。
姜妤笑着摸摸他的头顶:“正在研究潜水版,你等我好消息。”
裴昱州站在甲板上,看着她一步一步上船。
曾经,他也喜欢揉她的头顶。
那是一种充满保护欲的流露。
不知什么时候,他保护的女孩长大了,现在也学会保护别人了。
不让封悦上船,是她不愿意带上封悦冒险。
有一天,她会不会因为能独当一面而不再需要他?
想到这里,裴昱州变得烦躁起来。
“昱州,”林轻穿了一条纯白色的裙子挽住他的手臂,“我叔叔来了,我们一起聊聊。”
裴昱州双眸很明显地划过一抹悦色:“你很知我心。”
林轻低头,笑得羞涩。
姜妤登上甲板的时候,裴昱州早走了。
不一会儿,长长的游轮驶离码头。
刚才劝说宾客不带保镖的那位经理,现在又带着人检查宾客手里的邀请函。
没多久就到了姜妤这儿。
她不是被邀请的,自然拿不出他们想要的东西。
经理脸色当即变得不好看:“这么说你上船是别有目的喽?”
姜妤觉察到对方的不善:“这里每一个人都有邀请函吗?”
甲板上,有不少宾客,经理客气道:“抱歉女士,你拿不出邀请函,我们得换个地方核查你的身份。”
他身后几个大汉立即上前,很有礼貌地簇拥她去到一处偏僻的角落。
避开外人,经理招牌式的微笑变成了狠戾。
围着他的几个人也变得凶神恶煞。
“你不是容家的亲戚,也不是林家的人,甚至都没有邀请函,我有理由怀疑你是来搞破坏的。”
说完,经理像旁边使了个眼色。
其中一个大汉立即上前,控制住姜妤的手臂。
姜妤知道挣扎无济于事,眸光沉冷地看向经理:“你是林家的人?”
经理冷笑:“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自己的结局吧。”
讲完,他让出身后的栏杆。
游轮下,是茫茫的大海。
“这里风景很好,你为了欣赏海景,爬上栏杆,不慎坠海,也是一个美丽的死法。”
“放肆!容家包下的游轮,什么时候成你们的贼船了?”
阮慧问了不少人,才找了过来,看见姜妤被人控制着,她赶紧走过去。
“放开她!”
“你是什么人?”经理仰着下巴问。
抓住姜妤的人没松手,阮慧蹙眉道:“林轻能不能嫁给裴昱州,得经过我同意。”
“呵,你说是谁就是谁吗?识相的赶紧走,不然海里多你一条命不多。”
阮慧就是不走:“我倒是不知道,林家的阴暗面是如此不堪。她是我干女儿,以容家人的身份上游轮,你们要动她,最好想想后果。”
经理满眸轻蔑,不浪费时间,向旁边几个人招招手:“一起扔,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