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满心绝望的时候,左边的那只触手诡异终于出手了!
沈栗悚然望去,只见一只触手已经高高扬起,狠狠朝她的位置砸过来!
她想逃,脚却像生了钉子一样被钉在原地,“完了!我居然会死在许沁宁那蠢女人的前面……”
电光火石之际,那条带着破空声的触手几乎擦着她的脸砸了过去……
砸向她右边那个诡异!
轰——!
一声巨响响彻在她耳里,地面上的尘土也纷纷扬起,沈栗看着这一幕,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面前的地面已经被砸出一条深深的沟壑,这要是砸中她……
密密麻麻的汗水从额头渗出。
她呆呆地望着沟壑,顺着沟壑朝右边看去,只见刚刚右边那只四肢干瘪的诡异已经闪躲到一边。
它似乎很生气,把肢体上的尸体一甩,就朝着触手诡异冲过去,两只铁钎一般的肢体狠狠刺向触手诡异再次砸过来的触手。
两只诡异就在她面前打得难舍难分。
而她正前方那只舔着头盖骨的诡异此时似乎也关注这场打斗,它时不时扬起头盖骨晃两下……
好似……
在助威喝彩???
它们不是冲自己来的,而是碰巧要在这里打架?
另外一只诡异专门过来观战?
沈栗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不对,她此时脸色还是煞白的,刚刚实在吓得不轻。
她踉跄着后退几步,见三只诡异根本没注意她,她转身就跑。
身后的触手诡异时不时就把触手砸得大地震动,她也不敢回头去看,生怕引起了它们的注意。
自然也没发现,刚刚打斗的两只诡异和观战的诡异都看着她逃离的狼狈背影。
那触手诡异把触手砸来砸去,像小朋友在玩扔东西的游戏,而那铁钎肢体的诡异把两个肢体碰来碰去,像是另一个小朋友在拍手……
两只诡异的动作都很敷衍,完全没有刚刚那杀气腾腾要置对方于死地的模样。
看着她头也不回跑得没影以后,三只诡异立刻停止动作,各自身形一晃就消失不见。
这处战场瞬间死寂无声……
沈栗没有慌不择路,三个诡异战斗的位置,她只能选择走回头路。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她独自狼狈地奔跑在路上,与来时诱敌的逃命完全不同。
她这是真的在用生命在奔跑,三只诡异啊,她从来没有同时遇见这么多诡异同时出现,还差点以为要对她动手!
原来镇魂符还是起作用的……
她握住脖子上的镇魂符项链,她裤兜里还有一个……
沈栗暗暗告诉自己不用怕,然而正当她做心理建设时,她的脚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砰——!
因为跑得太急,她突然被绊,身体立刻不受控制摔倒下去。
她在地上滚了一圈才稳住身体,一回头就看见地上躺着一具尸体,而这具尸体上一个黑影正缓缓抬起头……
天还没黑透,再加上月亮已经出来了,她依旧看清楚了那个黑影的样子。
它是人形,但是全身上下的皮肤就如同癞皮狗一样全是皱纹,它的皮肤很白,四肢的指甲却是黑色的,它的脸上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眼睛,它的眼睛很圆,外面有浓浓的黑眼圈,比动物园的熊猫的黑眼圈的范围还要广。
又是诡异!
沈栗寒毛倒竖,她今天是捅了诡异窝了吗?
那诡异揉了揉黑眼圈,一脸怨念地看了过来……
沈栗:……
她刚刚大概……好像……似乎是踢了一下……不对,是她被这只诡异绊倒的。
这只诡异刚刚貌似正枕着那具尸体睡觉?
如果她没记错,那尸体是她杀得第三个人。
这只诡异专门跑到这里来枕着尸体睡觉!她难以置信地想。
她又是错愕,又是恐惧。
黑眼圈诡异慢慢爬起来,它的动作特别慢,可是它身上萦绕着怒气,像是有起床气的人即将要发出怒火。
沈栗想再次逃走,可是对上诡异那双眼,她的身体像是被无形之手束缚着,几次试图转身,都没有得到身体的反馈。
这种感觉就如同中风瘫痪的病人,思想命令身体动起来,身体却根本不听使唤。
黑眼圈诡异终于站起来了,它走到沈栗面前,用满是皱纹的手朝她脸上摸去……
“啊!”这声惨叫没有叫出声,而是堵在喉咙口,在她心里回荡。
沈栗紧咬住下唇,知道尝到了血腥味,疼痛成了唯一的真实,却无法驱散心中的恐惧。
啪——!
黑眼圈诡异的手突然加快,一记耳光甩在她脸上,然后又是一脚把她踢出去老远。
又摇摇晃摇地走到尸体旁边躺下了。
沈栗又是滚了几圈,扭头就看见那只诡异已经头枕着尸体闭上眼了。
她捂住被打肿的脸,突然间爬起来就是奔跑,双腿和膝盖不住的发抖,她也不管不顾。
黑眼圈诡异的嘴角勾起愉悦的笑容……
……
沈栗眼底的神色近乎麻木,巨大的刺激,接二连三遇到诡异已经让她的精神濒临崩溃了,直到她看到许沁宁。
许沁宁和赤练就在两拨人火拼的地方、一块还算平坦干净的地方坐着。
沈栗眼里却只看到许沁宁。
她眼里终于有了光彩。
沈栗是哭着跑过去扑倒在许沁宁身上,“宁宁……呜呜呜……”
她第一次在许沁宁面前这样真情实感的哭,以前也哭过,但都是演的。
可是她回来的这一路上接连遇到了十多只诡异,具体多少她都记不清了,只记得接连不断的出现。
每当她以为自己小命不保时,那些诡异却都放过了她。
那种遭遇诡异的大恐惧、脱离死亡阴影的喜悦来回在她心里来回交织,令她真的生不如死!
那些诡异没有杀死她,但她整个人都有一种已经破碎感。
如今看见熟悉的人,她再也绷不住了,她哭得那么认真,她紧紧抱住许沁宁,紧紧攥着许沁宁的衣服,才有了安全感。
沈栗听见了许沁宁那幼态的声音,温柔又带着疑惑,“栗栗,你……这是……怎么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