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封沈绵为太子妃的圣旨下来,谢韫更黏沈绵了。
每日都要寻理由让沈绵去东宫见他。
今日,沈绵在顾鸿住的宅子外面听了些墙角,时辰晚了些,刚踏进宫门,就听见一道哀怨的声音响起。
“沈大夫还舍得来啊?”
她循声望去,看见谢韫就站在宫门一侧,看样子,似乎等了她很久。
瞧见她的眼神时,他又瞬间高冷起来,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
她走过去,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殿下。”
他不理,但脸上的表情明显没那么冷了。
她压低声音,“阿韫。”
他唇角弧度翘了起来,但还是没有看她。
沈绵挽住了他的胳膊,轻唤道:“夫君~”
下一刻,沈绵惊呼一声,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被谢韫拦腰抱了起来。
沈绵搂着他的脖颈,看着他抱着她大步往殿里走去,那急迫的样子,想到等会会发生什么,沈绵就觉得腿软。
衣裳堆了一地。
不知满足的太子,如狼一般,将自己格外娇小的未婚妻,压在身下啃·咬·揉·捏。
一遍一遍的逼着人家叫夫君。
一点也不知羞。
沈绵不明白,谢韫为什么会如此热衷于此事,不管白天黑夜的,每天最少都要来上两回。
她累极了,晚膳是跟谢韫一起用的,她不想动,也懒得应付神采奕奕的某人。
某人也不生气,笑嘻嘻的亲自给她布菜,“尝尝这个,补身子的。”
沈绵看着他那很有深意的眼神。
补好身子,又继续让他欺负吗?
她抿了抿唇,轻哼一声拒绝,“不要。”
“那试试这个,鲜香可口。”
“也不要。”沈绵指了一道蔬菜汤,命令起了太子殿下,“我要喝那个。”
“好。”太子殿下不但不生气,还笑吟吟的亲自去盛汤,一口一口的喂给她喝下。
简直没眼看。
沈绵离开的时候,还是谢韫亲自送回去的。
待沈绵进了沈府,谢韫意犹未尽的摸了摸唇角,问车外面的林德全,“孤这么快就原谅了她,会不会太骄纵她了?”
他也不需要林德全回答,自顾自的道:“下次孤一定要多冷落她一阵子,不然她太得意了,哪天指不定要到孤脑袋上撒野。”
林德全:……
现在不已经在他脑袋上撒野了吗?
而且还是他亲自让的。
太子大婚虽然办得急,但该有的一切都有。
风光霞帔,十里红妆,风光无限。
沈绵坐在八人抬的婚骄里,四平八稳的,一点也不颠簸。
谢韫怕她会饿,早就让人在轿子里放了糕点糖果,很是贴心。
她正吃着块桂花糕,外面忽然传来喧闹声。
沈绵隐约听见惊呼声传来。
“这不是顾中郎将吗?他怎么来了,不会是来抢亲的吧?”
“听说如今的太子妃是他刚和离的夫人,啧啧,在一起时没有好好珍惜,如今却跑来这里捣乱,真是搞不懂。”
……
旁人的议论如一颗颗针扎进了顾鸿的心窝。
是他没有好好珍惜她。
可是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看她嫁人,而且,还是嫁给谢韫!
他红着眼睛,看向前方的大红花轿:“绵绵,你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谢韫一身绛红喜袍,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顾鸿,手里捏着的缰绳,骤然一紧。
“中郎将,公然拦截孤的婚礼仪队,你可知该当何罪?”
顾鸿完全不在乎,他眼里只有那顶红艳艳的婚骄。
看不见她下来,他不会走。
沈绵没想到顾鸿恢复记忆后,如此执着。
阻拦太子婚礼,可是杀头的大罪,他还真是不要命了。
沈绵虽然不喜顾鸿,可他对乾国,也算个可造之材,于公,沈绵并不想他就这么死了。
她叫了马上的谢韫:“殿下,能否让臣妾跟顾大人说句话。”
谢韫眼里的杀意,在听见沈绵的声音后,极好的隐藏了下去。
他私心不想沈绵和顾鸿有任何的交集,可他又不想拒绝沈绵,拂了她的面子,也不想让她觉得自己不够大度。
这般想着,不情不愿的下马,亲自将她从骄子里扶了出来,不开心的低声道:“只准说一句。”
沈绵透过盖头,看见他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唇角勾起一笑,“阿韫。”
谢韫耳尖一红,松了口,“两句。”
“夫君~”
“好,你想说几句就几句,但绝不能跟他走。”谢韫翘起的唇角又压了下去,跟个狼崽似的威胁,“不然,我……”
声音戛然而止。
原因是沈绵猫似的挠了挠他的手背,声音又软又甜,“今晚允夫君三回。”
谢韫眼眸倏然睁大,愉悦笑意几乎要溢出来,心底那丝不安惧怕她被顾鸿拐走的心思,随着她的话消散得一干二净。
他唇角根本压不住,拉着她的手,快速地带着她来到了顾鸿面前。
沈绵连盖头都没掀,就这么对顾鸿开口,“顾大人,你与沈绵的缘分已尽,从今以后,只有太子妃,再无你的夫人沈绵!”
“你一身铁骨,若真有悔意,便去战场杀敌,为国效命,如此,本宫也能高看你一眼。”
否则,若只会做这等抢婚之事,只会让她一辈子都瞧不起。
顾鸿听懂了她的未尽之意。
原本气势汹汹想要抢婚的念头,似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了下来。
不管他承不承认,无数次,沈绵话语里的果断,都已经证明,她不再爱他了。
他深深的望着沈绵那一身鲜红的嫁衣。
蓦然想起之前她嫁给他时的模样。
那时她多么明媚,多么欢喜。
可如今,再看她穿嫁衣,嫁的却再也不是他。
他真的,已经失去她了。
眼里的懊悔再也无法掩饰,紧攥的双手缓缓松开,声音带着痛苦:“臣顾鸿,恭贺太子和太子妃大婚!”
他说不出祝愿他们百年好合的话,怕一开口,就会崩溃。
身子僵硬,缓缓让开道路。
看着谢韫上了马,看着婚礼仪队越过他朝前走去,看着那鲜红的骄子与他擦肩而过,泪水再也克制不住,汹涌的滑落了下来。
绵绵,他的绵绵,为什么就不再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