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天色黯淡，天空下起大雨。
雪汐孤身一人赶往雪家，当她推开雪家大门时，迎面大堂中雪千惗的身影让她悲痛不已。
她踉踉跄跄地跑上前去，将钉在地上的雪千惗拖至太师椅上，嚎啕大哭。
她望着曾经自己生活的地方，望着曾经与她关系甚好的丫鬟，望着那些死不瞑目的人，心中自责不已。
她不知跪了多久，麻木地从地上站起，背起雪千惗的尸体就往中庭走去。
她望着那些染了血色的花，眉头紧蹙，又是几声抽泣。
未过多久，她将雪千惗的尸体放于土坑中，紧接着一个又一个地将尸体拖到中庭，又一个一个的挖好坑，将尸体放于土坑中。
几个时辰后，雪汐的手已经被雨水浸泡的发白，充斥着血丝的眼眸盯着这些立起的石碑，跪了下来。
她将及腰的发丝拦腰剪断，随后也埋于土中，立起石碑。
“雪家丧犬，雪汐。”
事后，她身着白衣，留守在雪家整整一年，哪也未去。
直至在雪千惗的房中寻到他早有写好的书信。
“我开始逐渐理解被灭门的痛苦。”
“近些日子，雪儿一直在搜查那些从灭门中活下来的月柔弟子。”
“我并未阻拦，即使已经知晓了她与万亿阁做的交易。”
“当然，我深知她这样做会给雪家带来多大的灾祸，但我还是未阻拦。”
“可能我是个比较自私的人.......”
“若是给家中长辈知晓了，雪儿的命运又会是另一幅崎岖的模样。”
“雪儿的那双手还太小，握不住的东西太多了。”
“不过，我坚信雪儿总是能给我带来奇迹，带来好运，所以这次我也愿意用雪家做上赌注，陪她走这一遭。”
“即使意义不大，但是愿她能够安好，就足够了。”
此时的雪汐站在木柜前，眼眶中溢出泪水。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已经默默地将自己全部奉献在这场交易中。
万亿阁提供的线索不过也只是道听途说，可换来的代价却是将雪家彻底在中土抹除掉。
雪汐攥紧拳头，从此刻开始下定决心，她想要调查出万亿阁将雪家从中原抹除掉的原因。
在大量时间的调查下，雪汐的身子也开始疲累，手中所剩的盘缠也未剩多少。
那日，在京城，雪汐虚弱地倒在街角。
待到她再醒之时，已在一处客栈。
她望着站在木窗前的身影，小声的致谢。
那老鸨转过身来，无奈地摇了摇头。
“无碍。瞧你身子虚，桌上有杯枸杞茶，趁热乎的，起来喝点吧。”
“不知您老怎么称呼？”
“我？称我为西娘就行。”
雪汐听到这，微微点头。
“多谢西娘好意。”
“无碍。话说你一长相如此靓丽的女娃娃怎么会晕倒在街角？”
“若不是我着急去西面，还真不一定能瞧见你。”
“此事....说来话长。对了，西娘，请问附近可有地方做短工？”
“短工？女娃娃你若不嫌弃，来我西楼做歌姬如何？”
“青楼歌姬？”
“不错。”
听到这，雪汐沉默了，她紧蹙起眉头，在心中抉择着。
“歌姬...可行。不过就只是歌姬。”
“无碍。这些西娘也明白。青楼之中可有着不亚于皇宫严格的规矩，女娃娃，你大可放心。”
此后，雪汐便戴上面纱，留在了青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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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话音渐落，雪汐目光望向窗外，意味深长地长叹了一声。
而乾意在此刻也有所触动，他紧蹙起眉头，想说出曾经自己的身份，可还是忍住了。
“寻了两年，雪汐都未寻到那场屠杀中活下的人。”
“若是这么唐突的暴露身份，又该如何收场？”
想到这，乾意便断了这念想。
时间飞逝，转眼便已来到了次日清晨。
乾意从床榻上坐起，他揉了揉惺忪的双目，朝木窗外瞟去。
这时，响起一阵叩门声。
随着雪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乾意下榻往房门外走去。
“这是今早刚熬的莲粥。手艺不好，多多见谅。”
此刻的雪汐低垂下眼帘，时不时地瞟乾意几眼。
“多谢。”
话音落下，乾意便顺手接过雪汐手中的莲粥，转身往木桌跑去。
他故作镇定地轻咳了两声，望向雪汐。
雪汐双目与他交接，轻抿嘴角，身体不由自主地往房间踏去。
就在这时，西娘的声音传来。
雪汐一听，急忙扭头回应，便跑开了。
来到楼下，西娘瞧着雪汐这般模样，大笑了几声。
“小雪啊，瞧你这番模样，莫不是瞧上他了？”
听到这，雪汐急忙摆手辩解道：“岂能？妈妈又拿小雪做玩笑话了。”
“诶。方才听后厨几人说啊，你辰时就在后厨捣鼓些什么。”
“况且今早你未戴面纱，这可与平时的你大不相同啊。”
正当雪汐又想辩解时，西娘急忙补充道。
“小雪，从他出现的那日起，你就成天心不在焉的。”
“不光是西娘我，与你同台的几位舞姬都察觉出了。”
“若是小雪你啊，当真喜欢，就随他去吧。”
“毕竟小雪也是有自己生存的人生意义。可不能因为我这西楼啊，耽搁了小雪你呀。”
“妈妈.......”
“西娘啊，年轻过，也为爱痴狂过，若有青睐，那便追随，可别到了年纪，后悔。”
此时的雪汐听到这，咬了咬嘴唇。
紧接着一头栽进了西娘的怀中。
“小雪，正处年华，要及时行乐，别后半辈子像西娘这般，活得如此窝囊。”
“妈妈.......”
“嘘。小雪，如今可叫不得妈妈了，管我叫西娘吧。”
“记得日后喜结良缘，可得要让西娘过去沾沾喜气啊。”
听到这，雪汐眼眶中的泪水溢出，紧抱着西娘，迟迟未松。
好一会后，西娘才傻笑了几声，摸了摸雪汐的头。
“小雪，够啦。西娘够满足了。”
听到这，雪汐垂下头，微微地点了点头。
一个时辰后。
乾意从木凳上站起，起身往门外走去。
正当他想拉开门时，门外等候多时的雪汐令他有些错愕，连忙往后退了两三步。
他上下打量着，仔细地端详着眼前的雪汐。
此时的雪汐身穿白色道袍，手拿弦月剑，头戴斗笠。
紧接着，她将斗笠缓缓摘下，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乾意。
二人对视了好一会，乾意才开口询问道：“雪汐姑娘......你这？”
“带上我一同。”
“对我无需敬语，当挚友一般便好。”
“可是.......此次凶险无比，还是不要跟去的好。”
“雪汐的剑法不比青云的差，若是雪汐中途有何生命之危都与青云阁下无关。”
此刻的乾意看着眼前雪汐坚定的眼神，一时说不上话来。
在无奈长叹后他也只好微微点头回应道：“那还请雪汐姑娘日后多多关照了。”
“对我无需敬语。称我雪汐即可。”
“明白了。雪汐。”
二人相视一笑，纷纷将斗笠戴上，往青楼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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