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之前给将军求了平安符,寺里的师傅说悬挂几日沾染了浊气,需要在佛龛前重新供奉两日。我是来取平安符的。”
江月语气平静,不卑不亢,让傅蓉原本想要看她手足无措的心思破灭。
傅候凌厉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想要看出一二。
若是密室里的人当真被萧云笙救走,只会为了眼前的丫鬟。
“既然有理由,怎么偷偷摸摸?又为何见着本候躲进花坛中?”
江月呼吸一窒,不知为何今日傅候的气势咄咄逼人的让她窒息。
就像怀疑那什么密室丢的珍宝是她盗走的一般。
“侯爷是说,我萧府的丫鬟竟有本事找到你的密室,还带走了几个下人侯府都没发觉,若如此,真不知该说我教导有方,还是侯府的护卫无用了。”
指腹敲在窗沿上,萧云笙难掩玩味。
江月心里一动,侧过头去看萧云笙却只捉住他一闪而过的目光,和扭过头后冷硬的侧脸。
“侯爷说贼进了我萧府那就搜一搜我的院子吧,藏人的地方都找找。”
这便是让跟来的官差搜府了。
傅候没想到他竟然主动让步,原本想的说辞都没用上,若真搜了,明日上朝所有人都知道他跋扈到深夜闯入将军府抓贼。
可一想到那密室里原本关着的人牵连甚多,只能握紧拳头颔首。
可等了半日,官差只站着没动。
“这,于理不合。”
虽说是挂着抓贼的理由,但文书未下,也没批文。
若没有侯爷带着,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进将军府,上次跟随侯府进来抓一个放火奴婢的几人如今早就被发落,不知流放到何处了。
如今让他们搜贼人,不如直接将他们项上人头拿掉更便利。
“把所有门窗打开,让几位官差大人看清楚。”
萧云笙沉吟许久,好似没了耐心摆手。
满院子的烛火被点燃,下人门纷纷转向最近的屋子将所有门窗一一打开,站在院子里就能将所有屋子的景象尽收眼底。
江月动了动转向萧云笙所在的主屋,还未进入廊下就被苏嬷嬷拦了回来。
“这屋子老奴来就好。”
指了指她身后,嫌恶的摆了摆手。
江月回头。
花坛下午刚浇过水,泥里湿润,脚上的绣鞋沾染了泥污在院子里留下一窜脚印,带着刺目的污秽显得在这院子里格格不入。
她站阶梯下,屋子里的烛火愈发通亮,亮到她一眼就捉到屋子深处那硕大的床榻上并排的软枕,云被揉皱成一团,地上散落的几件男女外袍,倒像是从进了房情难自抑一路脱到床前,那床怎么看都是刚有人睡过不曾整理的样子。
只一眼,江月就匆匆垂下视线,修剪平滑的指甲到底刺破了掌心。
余光里里,窗前垂下的衣带被晚风浮动交织若离,也不知是不是院子里烛火太盛,刺的江月眼眶又酸又涨。
她方才见两人出现在一处,还没往旁处去想。
可那枕头是萧云笙专用,平日睡在何处便拿在何处……
看来她不在这两日将军和傅蓉关系近了不少。
也是。
毕竟,是他早就动心要娶的人啊。
京中人人都知萧云笙刚挨了军棍,旁人几十棍打下去没有十天半月根本动弹不得,萧云笙不愧是阎王将军,这种时候还有精力做这样的事。
也怨不得刚才进院子将军久久不开口,任谁这种时候被打断都难平复心绪。
府衙的两人对视一眼,象征性的扫了几个屋子一眼,冲着傅候满口歉意:“侯爷,这萧府咱们看过了,您看?”
“如此,便再去旁处搜一搜吧。”
傅候虽不甘心,但目光从地上的衣袍转到萧云笙两人身上,见江月眼里的痛色不是假的,面色稍稍缓和了大半。
压低了嗓音又扫了一遍院子这才拂袖:“蓉儿,有空还是多回家里看看,你母亲很想你。”
人大张旗鼓的来,又大摇大摆出了府。
院子里的灯又重新熄灭。
下人也都是有眼力的,很快就各自回房,只留下院子里的江月和依旧站在窗前的萧云笙两人。
江月唇角微动,刚张嘴傅蓉身子一软险些摔倒,正好被萧云笙抬手扶住,在腹中想了许多的关切就这么堵在胸口,化成了捣烂的春梅苦的舌头都是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