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德乙给了我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但是我实在不愿意再去那个不真实的昆仑秘境寻找答案。再加上从那里归来后春华一些古怪的举动，我感觉此生还是离那里越远越好。
然而我还是把这个问题想简单了，自从回到常安城后，令人烦恼的事情接踵而至，首先是第五的突然造访，他跟之前判若两人，不仅说话的思维变得缜密，而且还有意无意地对我做一些比较恭敬地动作，比如说在我给他倒茶的时候，他居然诚惶诚恐地接过茶壶先给我满上，确认我没有其余指示后方才给自己倒满。
当他走时，对春华的称呼也从“妹子”变成了“春华小姐”，我知道这不是什么生疏的表现，而是很直白的尊称，而春华也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个称谓，对第五也仅是很平淡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昆仑之行会非比寻常，但绝没想到变化会发生在他们二人之间。而且最为可怕的是，春华在看向我时，我在她眼中再也找不到之前的感觉。
思考再三后，我决定直截了当地解决心中的疑惑，于是我带着春华找到第五，开门见山地说道：“第五，春华，虽然我不知道你俩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必定与我有关。说实话，这些年的经历也让我厌倦了猜测，现在这里没有他人，我们不妨开诚布公一些。”
我转头看向第五，盯着他的眼睛郑重地说道：“第五，你老实告诉我，我和你师父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好似没有听到似的，兀自在那里憨笑，我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结果他却顾左右而言他地夸赞起了春华的穿着，而春华也很配合地谦虚着。
“第五，我命令你说。”
无奈之下，我只得试探着换了语气，结果我话音刚落，第五居然匍匐在地，身体不住地开始颤抖。
“求你，求你不要这样，虽然我不愿违背你的命令，但是我若是遵从了你的命令，那么按照誓言我将堕入无边地狱。”
第五颤抖着说道，但我不为所动，因为我感觉自己快被最近发生的变化逼疯了。我态度强硬地说道：“如果我必须让你说呢？”第五缓缓抬起头，眼中的慌乱已经到了极点，就在我想要再次强调时，春华猛地抓住我的胳膊，看着我用力地摇着头。
我大为不解，但还是止住了话语，看着春华近乎祈求的眼神，我叹了口气，示意第五先起来，但是第五依然保持着这个姿势，眼巴巴地看着我。
“请你收回你的命令。”
第五坚定地说道，虽然声音发着抖，但是却难以掩盖语气中的坚定。我顿时火冒三丈，刚刚强行压制住的负面情绪在一瞬间爆发出来。我用力甩开春华的手，一把抓起第五升到了半空中。
我提着他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无边地狱是吧，很好，我现在就带你去。”我将第五高高抛起，然后任由其快速向地面落去，然后就在他刚要接触地面时又一把提住他的脚踝。令我失望的是，他的表情全程都没有变化。
“第五啊第五，难道告诉我真相就那么难吗？”我摇着头痛苦地说着，然后将他的身子摆正轻轻放在地上。春华也是双眼含泪地注视着我，眼中满是陌生。
我迷茫地看着这一切，长叹一声道:“既然你们不愿意说，也不愿意走，那么，我就自己去找寻答案，但愿下次见面时，你们还是你们。”说完我纵身一跃，飞速向昆仑的方向而去。
春华上前询问着第五的情况，第五摇摇头说道:“我没事……果然还是无法阻挡他，自从曦界的事情结束后，他就完全变了，或许从那时开始，他的人性和兽性才真正融合。春华小姐，你我好像加速了进程。”
春华面色如常，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看向我离开的方向喃喃道:“加快进度也未尝不是坏事。只是我希望他也做好了他该做的事。”
昆仑秘境的新神界内，悉达多正在菩提树下与耶稣论道，结果周围突然刮起一阵狂风，悉达多不为所动，依然拈指轻笑，但是耶稣却有些慌乱，若不是碍于面子，恐怕早已离席。
吕洞宾仗剑而立，挡在何仙姑面前大喝道:“何方妖孽胆敢擅闯圣地，吕某虽是凡人之躯，但手中宝剑却不惧妖邪！”
庄周嘴角叼着草根斜靠在青牛背上喃喃道:“知道你会来，却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
远处新神界外的德乙从茅屋中走出来抬头看向被黄沙遮盖的天空笑道:“早知道就不跟第五说那么多了。”
我缓缓落在菩提树顶端，脚尖轻轻点在最高的一片叶子上，四周的新神们绝大多数都带着羡慕的眼神看向我，唯独悉达多仍旧淡然地对耶稣说道:“耶稣居士，你上次说你们西土的上帝给诺亚一线生机也是一种慈悲，贫僧十分赞同，想那诺亚施主一介凡人，又怎能指挥那么多生灵上船。”
“今日的论道到此为止吧。你这位智者不仅有大智慧，口才倒也不错。不愧是佛祖。”
我淡淡地说道，而悉达多也是沉声说道:“佛祖魔王皆为泡影。着尘相则必乱道心，一切有为法，当作如是观。”
我缓缓落地，操起一团紫火二话不说向悉达多打去，悉达多还未有所反应，一旁的耶稣却落荒而逃。我冷哼一声，期待着悉达多的反应，然而他只是双手合十，就连眼皮都没有活动半分。
“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颜色，乃至无意识界。”
我停下攻击，深吸一口气盘腿坐到他身边问道:“佛说众生平等，为何我今生注定多舛，不仅未曾见过父母，就连曾经的伙伴也接连离我而去？”
悉达多口念佛号，淡淡说道:“因果循环，不论何时种下的因，终究要承担最后的果。或许这因不是居士所种，但这果却必须由你承受。众生之所以平等，就在于大道无形，天道无情，无半点偏袒，无半点指向。”
我不置可否，继续说道:“尊者，想必你知道我去而复返所为何事，还请尊者为我指点迷津。”
悉达多的眼神中罕见地出现一丝犹豫，片刻后才说道:“这次恐怕要让居士失望了。”我追问道:“为何？尊者这样说肯定是知道前因后果，尊者不是六根清净，无有恐怖吗？为何会被他人所扰而不愿告诉我？”
“贫僧虽摒弃六欲，但若是歌利王因贫僧一人而屠尽众比丘，那便是贫僧的罪过，也罢，就以贫僧一人换万千佛子性命吧。”
话音刚落，悉达多双手合十于胸前，片刻间便没了呼吸。
我坐在原地，看着眼前已经圆寂的佛祖，发出一声叹息。而这时，德乙悄无声息地来到我跟前，轻声说道:“这条性命就算在我这里吧。你不必再背负一条因果。”
“呵呵，有什么区别吗？”我苦笑一声说道，德乙答道:“以你的认知或许不能明白，但事实就是，你我早已不是同一个人了。”
随后他又淡然道:“也罢，新的世界马上就要开始了，要想彻底斩断这些无谓的因果，就必须让你彻底明白一切，不过，这次要凭借你的眼睛，而不是耳朵。希望你不要迷失在时间的长河之中。”
说完他抬起右手轻轻一挥，一道淡蓝色的门户便出现在了我身边，我似乎得到了指引一般，缓缓站起身来向门户走去，就在我马上要踏进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远处一个熟悉的声音。
“公子不要！”
是春华，没错了，这种来自于灵魂的熟悉感绝不会错，这个才是真正的春华。我回头看向正踉跄跑过来的春华，笑着大喊道:“春华，等我回来。一切都会好的。”
说完我对德乙点点头，然后淡然地走进了那道淡蓝色的门户。
初始元年，西历8年。
王莽篡汉自立为帝，改国号曰“新”，建元“始建国”。同时，改国号为新，将京师长安改称“常安”。
地皇四年，西历23年，新朝被绿林军推翻，共1帝、15年国祚。
西历25年，汉宗室刘秀趁势而起，并延续“汉”为国号，定都洛阳，史称东汉。然后消灭各地军阀，统一天下。
汉末，皇帝势微，各地豪强并起，经魏蜀吴三国鼎立后，司马氏灭三国而兴晋。
五胡乱华，天下割据，杨氏统一天下，后又经三世而灭国，李唐兴国。
……
我的心情逐渐从震惊中平复下来，是啊！这样的历史才最真实，毕竟天下大势本就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
当看到清帝退位时，我突然不想再继续看下去了，便直接来到了远古时期。
天地初开之际，混沌尚未完全消散，整个世界充满了神秘和未知。那时，大地上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兽群，它们或凶猛或温顺，但都以自己独特的方式生存着。
其中，那些得到天地造化、具有灵性的被称为神兽或妖兽；而那些未能开启灵智的，则被归类为凡兽。然而，由于凡兽喜欢群居生活，它们之间形成了一种相互依存的关系，使得地界众生能够相对和谐地共处。
在这个时期，祝融和共工两位强大的存在应运而生。他们分别代表着不同的力量和理念，为了争夺对兽群的控制权，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斗。
这场争斗引发了上天的关注，上天趁机降下洪水，试图清洗掉那些过于强大且难以控制的妖兽。面对这一局面，共工感到非常不满和愤怒，他决定采取极端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抗议。最终，他毅然决然地撞向了天柱不周山，引发了一场巨大的灾难。
就在这天地即将重归混沌，整个世界面临毁灭的时候，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神秘的光芒。光芒渐渐汇聚成一个巨大的身影，正是传说中的女神女娲。她手中拿着五彩石，散发着无尽的神秘力量。
女娲降临大地后，立即开始了拯救世界的行动。她用五彩石修补天空，将天空重新缝合起来，让天地恢复了往日的秩序。与此同时，上天也趁机彻底切断了人间和天界之间的联系，使得人间千百年来再也没有神明的诞生。
在这个过程中，人类悄然出现在这片大地上。他们拥有智慧和创造力，但面对强大的兽群却显得无能为力。就在人类陷入绝望时，女娲再次展现了她的慈悲和力量。她撕开天空的一角，将一股神秘的气息洒向人间。
这股气息赋予了一些人类特殊的能力，使他们成为了能够与兽群抗衡的存在。这些人被后世称为“能力者”，他们拥有各种神奇的能力，如操控元素、治愈伤病、强化身体等。随着时间的推移，能力者逐渐成为人类社会的核心力量，带领人类在这片充满挑战的土地上生存和发展。
娲皇也因此事受天谴而死。
有意思的是，在娲皇补天之时，我依稀看到了自己的身影，虽只是匆匆一瞥，但我十分确定那就是我。
更为有意思的是，在最初见证真实历史的时候，几乎每个重要的历史节点处都出现了我的身影。只不过那个我更为沧桑，形影不离的春华也并没出现。
我突然相信了德乙，也就是过去，现在，未来的所有的我的结合体。他的确拥有随时穿越时空的能力，也能准确地掌握新神得道的时机，因为那些人物与时间对他而言只是历史中的一部分。
荣宝的出生是一个必然的事件，而我亲眼目睹了这一过程。然而，尽管我有能力阻止它的发生，我却选择了不干预。这是因为荣宝必须在特定的时间、地点和方式下被过去的我所消灭，只有这样，后续的所有事情才会按照原本的轨迹发展下去。
如果我改变了这个关键节点，那么未来将会陷入一片混乱，无数人的命运将受到影响。因此，我只能默默看着荣宝的诞生，并等待着那个注定要到来的时刻。
我突然有种感觉，或许该是告别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