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师父背着手,气沉声稳。
他说,关于大灻囸部落的记载很少,尤其是巫术这一块儿,属于明令禁止的一类,况且过去两千多年了,想要找到他们的后人很不容易,但严师父表示他会尽力帮忙。
“你们可找好了酒店,我这里还有几间空房,两位若不嫌弃,这几天就在此住下。”严师父说道,“我虽吃素,不过不会亏待你们。”
燕芝连连摆手:“不用了,来之前我们已经订好了酒店,谢谢严师父的好意。”
严师父嗯了一声,也没强留,说他还有事,就不送了,让助理代劳相送,有什么事也跟助理联系。
二人来到晁丹订的酒店。同样是五星级,燕芝觉得比凤来朝差远了,谢令程得意的扬眉:“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是谁家的。”
中饭是在酒店吃的,挑嘴的谢少爷不甚满意,晚饭燕芝提议出去吃,顺便逛逛这边的风景。
谢令程不咸不淡的呵了一声:“你心情真不错啊,真当自己是来旅游的了。”
燕芝歪着头:“谢令程,我发觉你怎么有点消极啊。”
谢令程面色一僵,带着被戳破了心思的微怒,燕芝又说:“我记忆中的谢警官可不是这样的,你是因为受到刺激太大了吗?”
“那你心中的谢警官是什么样的?”谢令程抱着双臂,勾起玩味的嘴角。
燕芝握起拳头:“是勇敢正义坚强无所畏惧的一个大好人。”
谢令程低头轻笑,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不是消极,我是……”
燕芝期待的望着,眨巴眨巴眼睛,他却又不说了。
谢令程抬抬下巴:“走吧,逛逛去。”
他们下榻的酒店离市中心不远,坐车几分钟就到了,两人顺着街道慢慢走过去,燕芝拿着手机咔咔拍个不停,偶尔还要给自己来两张,只是谢令程那个脸色啊,跟欠了他几百万似的。燕芝叫他摆个pose,笑一下,他简直想把她啃了吃了一般。
晚饭吃的是正宗的滇南市菜,燕芝非要吃的,谢令程不爱重胃口的,舍命陪君子了。他第一次吃辣的,除了嘴巴又红又肿,胃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难受。
街边卖各种小玩意儿的摊子密挨密,燕芝像一只好奇的猫,每个都要凑上去看一看,摸一摸,谢令程不得不翻来覆去的提醒“他”注意形象。
滇南市这边的建筑穿戴都非常具有民族特色,颜色鲜亮,造型万千,燕芝买了两套苗族服饰,又听老板娘的买了帽子首饰,林林总总,一大堆。
“这边紫外线强,我也买一个,别把你晒黑了。”燕芝对着镜子戴上草帽,转身问:“怎么样?”
虽然谢令程觉得土,还有点傻,但燕芝高兴,他便笑着点头:“品味倒比以前好了。”
燕芝嘴也甜了:“是你长得帅,穿什么都好看。”
东西有点多,谢令程又不习惯自己拎东西,便留了地址让老板派人送到酒店去。他给钱给的大方,对方喜笑颜开的表示她一会儿亲自送过去。
回酒店的路上,谢令程突然不走了。他说:“你背我,我脚痛,不想走了。”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背得动你。”燕芝看着马路中央的车流,“打车吧。”
谢令程坐在花坛边上:“你不背,我不走了。”
燕芝没想到他还有无赖的一面,嘀咕:“真难伺候。”
“你再说,信不信我不换了?我还要嫁给晁丹,气死你。”
燕芝真被他气死了,蹲在他面前,“来吧。先说好,背不起来,要么你自己走要么打车。”
谢令程趴了上去,感觉胸被压的不舒服,又往后仰了一些。
燕芝咬着牙,一鼓作气站起来,没想到用力过猛,差点把背上的人扔了出去,谢令程立刻双腿夹紧对方的腰:“你小心点。”
燕芝惊讶极了,回头道:“原来我这么轻的吗?”
“是我力气大。”谢令程搂住“他”的脖子,在耳边说:“走啦。”
燕芝甩了甩脑袋,偏向一边:“你能把你头发弄过去吗?”
谢令程捻起一束,在她脸上碰了碰:“这是你的头发。”
“你能把我的头发弄过去吗,在你脸上扫来扫去,我不舒服。”
谢令程把头发拢到耳后,全部甩到背上。他把头放在燕芝的肩头上,一摇一摇的感觉,让他想起了小时候趴在妈妈背上的时光。
思绪飘飘悠悠回到了幼时的光景,朦朦胧胧中,他听到有人喊他。
“你说什么?”谢令程睁开眼,问道。
“我说对不起你。”
“你又干什么坏事了?”
“我想起了你第一次背我,真挺累的。”燕芝深吸一口气,脚步更慢了:“我一直认为警察是超人,力大无穷,无所不能,所以特别的信赖,觉得很有安全感。”
“其实我跟你想的一样,”谢令程说,“所以我在当警察的时候,会竭尽所能的办每一件案子,因为我相信警察是这世间的光,不分贵贱的照耀每一个人,如果警察都做不到公平公正,没有谁能做的到了。”
“你做到了。”燕芝说。
谢令程淡淡一笑。突然说:“你信不信我能抱起来现在的你?”
燕芝想点头,但谢令程这体格,看起来有她的两倍,哪怕他力气再大,也不可能牙签撬的动铁球吧。随摇头:“我不信。”
谢令程拍拍她的肩,“放我下来。”他走到燕芝面前,左手扶腰,右手从膝弯处穿出来。燕芝发出惊呼,紧接着发出更大的惊呼。
谢令程真的把她抱起来了,却只有两秒钟,燕芝落下去时把他砸在地上了。
燕芝赶紧翻身在他身边跪着:“你没事吧——不,我没事吧?打到哪儿了啊,坏了没有啊?”
“你的胸。”
谢令程红了脸,燕芝也红了脸。
“痛不痛?”
“肯定痛。”
“你揉揉。”
“你不是不让我碰吗?”
“我才不信,你洗澡的时候没碰过吗?”
“那你呢?”
“我什么?”
谢令程看着她不说话,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燕芝的脸红的能滴血,惊慌失措的摆手:“我绝对没有,绝对没有碰,我是我是……”
天哪,她看都不敢看,即便那是属于好人警察谢令程的命根,依然觉得又恐怖又恶心,怎么敢有好奇心去碰。
“怕什么,又不治你的罪。”谢令程伸出手,抚摸自己的脸庞,但在他的眼里,那张脸是燕芝的脸,目光动情又柔情,真想此刻就告诉她,我喜欢你。
真的很喜欢。
“起来吧,”燕芝握住他的手腕,“地上脏。”
燕芝把谢令程,绕到后面给他拍干净背上的尘土,轻柔的握住对方的手,弯眼一笑:“走吧。”
回到酒店,燕芝非逼着谢令程穿上那套苗族服饰,拍了照片发给邱曼。邱曼激动的嗷嗷叫,恨不得顺着网线爬过来。两人聊了许久,约定回来后一起穿着苗服拍美照。
“睡觉了。”燕芝伸个懒腰,一回头,谢令程趴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燕芝没有喊醒他,洗漱过后,和衣躺在谢令程身边,打着呵欠道:“晚安,谢令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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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凯酒店。
罗尔夫刚打开,外面伸来一只脚,他反应迅速,后退侧身,那脚踹了空,刚要抬头看看来者何人,右脸部传来被撞击的剧痛,脑浆子都晃荡了起来一般,紧接着脖子被硬物卡住,力量来势汹汹,逼的他连连后退,直到背抵住了墙。
罗尔夫惊恐万状的看着来人,喉咙里嘶哑的挤出一个字:“丹——”
晁丹手臂使力,罗尔夫擦着墙缓缓往上移,喉咙被压迫带来的窒息让他感觉脑袋发涨,脸色已成了猪肝色,眼球像青蛙一样往凸起,有种想大便的感觉。
罗尔夫想反抗,浑身使不出一点力。
就在他感觉自己见到上帝笑脸的瞬间,面前突然一黑,咚的一声闷响,整个人砸在地上。
他剧烈喘息,咳嗽,拳头捏的咔咔响。
“这是警告。”晁丹阴沉着嗓子:“别再跟着我了。”
罗尔夫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沙哑的笑了两声:“不跟着你,怎么知道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