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大家有其他的想法,也可以提出来,我们可以一起讨论可行性。”
小城智树话毕后,便笑而不语,等待着学籍裁判场上其余众人的回应。
“听起来,暂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森花誓子第一个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大家还有别的想法吗?”
第二个类似的提问,同样相同的沉默,这个讨论便以小城推测的结论告终。
“现在,我们已经弄清楚凶手是如何办到不来到现场,也能让整个女温泉池变红。那么,红衣女又是怎么将尸体从密道中搬出来的呢?”
“会不会是和红墨水一样?将尸体放在水里了?”信永真幸接上话来,大胆推测道,“这个和刚才小城说的不是一样的吗?只要尸体的密度大于水,就会沉底了吧?那么红衣女只要让尸体的密度小于水,就会浮起来了。”
“可是,谁会知道尸体的密度是多少啊......”
听闻信永真幸的话,常森美姬难以控制自己吐槽的欲望。
“我记得之前看的一些推理小说里有说过,可以利用盐之类的让人在水里浮起来?”
为了防止自己在这场学籍裁判之中一言不发而招惹怀疑,我也简单地加入了这场对谈。
小城侧目看向我,轻笑一声:“早川同学应该说的,是那种揭穿‘魔法’的小说吧?在鱼缸里撒盐,从而改变水的密度,鸡蛋的密度小于盐水,就浮起来了。”
“啊,没错。”我倒也没觉得提出上面的观点,有什么值得羞涩的地方,迅速点头说道,“和那种差不多的东西。”
“但是,那个实验的作用场景是鱼缸,而在我们这场案件里,是温泉池。而且,要让一个人浮起来,需要的盐度可不是这里能够提供的。”
“我也只是给出一个思路而已。”
即使知道自己提的观点没有任何建设性,但我刷存在感的任务也已经达成。和小城简单又接着这个话题讨论了片刻后,小城替我单方面否认了红衣女利用盐犯案的可能性。
“请等一等。”
星见俊司举起了手,暂且打断了场上众人的讨论。
“大家为什么会下意识地认为,尸体是沉在水底的?”
“可是......一般来说,溺水的人不都会沉入水中吗?”常森美姬有些疑虑道。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一般我所见到的‘溺水者’的尸体,都是浮在水面上的。”
星见俊司满脸认真,仿佛自己在说着什么很寻常的事,但此言却把常森美姬吓了一跳。
“星见同学,你见过尸体?”常森美姬张大了嘴惊讶道。
“啊......我以前生活的地方治安不好,所以......”望见常森美姬的反应,星见俊司也连忙对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总之,还是先把注意力放在案件上吧。”
“星见同学说的未尝没有道理。”森花誓子却朝星见俊司点点头,“我在丛林住的时候,也曾见到过浮在水面上的溺水动物的尸体。北鸣同学,你对这一方面有研究吗?”
被森花誓子点到的北鸣忍,将脸颊旁的紫灰色刘海往耳后捎去。
“稍微有一点。”她轻声说道,“事实上,尸体的沉浮,与它的腐烂程度有关。
“一般来说,刚死的人都会是像常森同学说的那样,尸体沉在水底的。只有尸体逐渐开始膨胀腐烂,才会慢慢浮在水面上。”
“膨胀?”小城智树在瞬时之间,便明白了北鸣忍所说现象的原理,“我想,应当还是逃不开那个物理法则。尸体膨胀体积增大,质量不变,从而密度小于水,从而上浮。”
“所以,我们看到的本柳同学,已经开始腐烂了吗?”
常森美姬浑身一颤,极力地控制住自己略显抵触的表情。
“没错。不过腐烂的时间不定,而且也会根据温度的影响而改变。同样的,在温热的地方更容易腐烂,在湿冷的地方则相反。”北鸣忍摇头道,“考虑到本柳的尸体已经在水下放置了差不多接近10小时,而接近热水浸泡的时间也就1小时左右。
“我检查尸体的时候,她身上还没有特别明显的腐烂痕迹,只有腹部有些许的膨胀,应该只是内部有轻微的腐烂。”
“北鸣同学,你是不是在怀疑,本柳同学的尸体,与你所说的奇怪的尸斑有关系?”
不死川正一的提问,正中了北鸣忍的内心的疑虑。她迅速点了点头,却没有对自己的疑惑再做更多的解释。
见北鸣忍暂时没有解释的意思,而其余嘉宾又并非拥有像北鸣忍一样的医学知识,自然也没有再对尸斑这个话题做出任何补充,而是重新将问题回到“尸体的沉浮”上。
“不过。”小城智树双手抱胸,低声思索道,“如果像北鸣同学所说,无法确定尸体腐烂的时间,凶手又怎么能够确定,尸体不会提前浮在水面上?”
“难道凶手也和北鸣同学一样,擅长医学知识?”常森美姬尝试着提问道。
“也有一定的可能。根据凶手制作红墨水冰模具来看,红衣女也有可能是知道刀捅进去之后,不会出现血流,才做了这项准备。”北鸣忍颔首道,“只不过,除非对方有很丰富的解剖尸体的经验,我想不可能会如此熟知尸体腐烂的时间。”
山本御人默默推了推眼镜。
事实上,他的医学知识当然不如北鸣忍,但为了工作,他也曾涉猎一些描写真实案件的书籍,知道溺水的尸体会在大约几小时后,有浮起的可能。
所以,他才会将本柳溺死,而不是选择直接用刀杀死。
不过,就算本柳的尸体在第二天没有浮起,女温泉池也会被红墨水染红,众人自然会知道案件的发生。
只是,就需要劳烦有人亲自到水底查看尸体的情况了。
“你们这些人,我都搞不明白,搞这么复杂干什么?”
二口胜也从裁判桌上起身,骂骂咧咧道。
“要我说,拿冰块压着尸体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