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内容少,但含金量挺高,婪音府杀了这么多内庭官员及其家眷,黎昱居然概不追究,或者只是表面上不追究,毕竟花清流说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皇家已经杀了他好多次了。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这个假设不成立,攘外必先安内,要安抚百姓,即使干不掉婪音府,也应该把剿灭的行为放在明面上,让百姓看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百姓看不到的地方暗杀花清流。
黎昱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瓜大的我差点消化不了。
大哥的话虽然不多,但隔壁桌的大哥大姐们饭都不吃了,也参与进了这个热门话题,这天越聊越大,前后左右都开始热情又七嘴八舌地给我这个“外乡人”科普婪音府的事迹,正史野史都有。
婪音府那两位居然还有野史,真是惊呆我一百年。
只是场面越来越不可控,我们这一小圈范围内,都快成说书现场了,几位食客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开心,那掌柜的注意力已经成功被这我们这边所吸引。
能不能小点声,在人家的地盘,聊人家的八卦还这么慷慨激昂。
我的眼角余光看到掌柜慢慢移步走出了柜台,往我们这个方向缓步走来。
眼见情况不对,我摸出点银子分别放在三张桌子上,对着面前的几人抱拳致谢:“那个,各位大哥大姐,非常感谢您几位的答疑,非常精彩,今天几位这顿饭由我买单,我还有点事,就先告辞了。”
见我出手这么大方,同桌的青年笑得像朵花似的,还附赠了几句:“姑娘太客气了,我还听说这清流公子风骨峤然,姿容绝世,是难得一见的翩翩公子呢,只可惜见识过他庐山真面目的人都死了。”
呵,他那张脸和当今天子一模一样,恐怕被他杀的那些个官员死都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门道。
只是,见过花清流面容的人也有没死的,例如眉城烟花楼那些人。
花清流当时貌似并不担心烟花楼遣散的那些人会把他的容貌说出去,想想,当时把人遣散之前,婪音府的人好像往他们的嘴里塞过什么东西,我现在有点怀疑那玩意儿就是忘忧蛊。
思维回到眼前,这时候,隔桌有人促狭道:“既然见过清流公子面容之人都死了,你又如何知晓其人姿容绝世,风骨峤然的?”
“那自然是……。”
青年怎么回答的我并没有听到,因为这个时候我已经起身躲过了掌柜的步行路线,马不停蹄地走出了酒楼。
随便吃个饭都能走到他们的地盘上来,这地方是不能待了。幸好这个时代的帷帽还算时尚单品,在大街上这样打扮也没有特别突出。
我打听了一路才找到租马车的地方,又租了一辆自带车夫的马车。可是柽州离京都实在太远,拉着车的马就是跑断气都不可能一天就到,何况现在还是下午。
所以到了中转城市后,也只能停下来休息一晚,第二天在本地重新租车,再出发。
为了保险起见,我又在路边小摊上买了点化妆品,再出发前,给自己复刻了一个“如花”同款妆容,再加上面纱,加帷帽,如果这还能被认出来,随便怎么处置,我都认!
确实从来没见过婪音府的人这样大张旗鼓地找人,不过一天时间,就渗透到了我现在身处这个城市,那阵势赶得上官府缉拿通缉犯了!
总感觉这次再被找回去我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客栈房间里,我取下帷帽和面纱,深呼吸了几轮,一层层的伪装,呼吸都不畅了,也就现在敢把脸露出来。
晚餐是店小二送上来放在门口,我确定四下无人才重新戴上面纱和帷帽开门取餐。不知道这个地方有没有他们的人,但是保险起见,我得做好万全准备,要保证这里没人看过我的脸。
没想到后面这一路竟然异常顺利,街面上再也没看到婪音府的人,路上又跑了两天才坐上了直达京都的马车。
最后这一趟不过七八十里的路程,终于可以踏实点了。
这辆马车内饰豪华的多,坐起来舒适度也更高,减震效果稍好,没那么颠簸。奔波了一路,担心了一路,遇到舒适度这么高的马车难免不会生出点惰性,反正我也累了,窝在马车里就睡了过去,估计等醒了就能到了吧。
一觉睡醒,头昏脑胀,马车还在“咯哒咯哒”地奔跑着。
我这是睡了多久啊?
头都睡晕了,竟然还没到,是我睡得太浅还是马车跑得太慢?
推开马车镂空雕花木窗,心脏顿时一沉。
我打听过到京都一路向东没有转弯,早上出发的时候日头正盛,我睡着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太阳已经到了右上方,怎么跑了这么久太阳反而跑到了马车的前头?
还有,这里是什么地方?一片不见人烟的荒林小路?
我半跪在车里,双手猛地把马车门分别往两边推开,隔着帷帽我都能清楚地分辨出来外面正在驾车的明显不是之前那个五十多岁的布衣车夫,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万分熟悉的挺拔背影,黑发半束,随意披散在后背与墨衣融为一体。
见鬼了,他是怎么找到我的?
原来之前的顺利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我是不是早就被他们盯上了?
“是你?快停车!我要下去!”
好嘛,完全不为所动,像一个莫得感情的驾车机器。
“我叫你停车,你是聋了吗!”
话只说了两次,我就已经没有耐心等他反应了,直接把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
“再不停车,我就跳下去!”
我不是在吓他,我真的会跳下去的。
幸好马车本来车速就不快,还没有坚硬的水泥地或者沥青公路,要是现代的汽车,随便跑个六七十码,我都不敢有跳车的想法。
赌我是吗?
总之我现在铁了心要远离他们,说跳就跳!
找准他和车门之间的空隙,心里一横,眼睛一闭,纵身就往马车外跳去,那电光火石的之间心里想的是大不了断条腿,只要能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