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文,我不是……我没有……”
“你相信我,我和小弟真的不是那种关系,我们是被人算计了。”
兰茵这下是真的后悔因为一时之气算计夏栀栀了。
早就听说夏栀栀难缠又狠毒,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鬼迷心窍了,竟然敢带着自家弟弟算计夏栀栀。
现在可好,真是有苦说不出。
想指认是夏栀栀陷害他们姐弟都没法,也不知道夏栀栀这个便宜堂妹是个什么精怪托生的。
兰茵吓得心脏都快骤停了。
哭得情真意切,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别提多埋汰了。
突然被戴了一顶绿帽子的夏学文牙都快咬碎了,拳头握得死紧。
“好啊,你说你是被人算计了,那你说算计你的人是谁,我找他过来和你对峙。”
兰茵噎住,心电急转间,直接把锅扣在了小姑子福宝头上。
“是……是福宝,没错,就是福宝。”
“学文,你也知道她一直和我这个做嫂子的不对付……”
“大嫂!!!”
福宝哪能允许自己平白被大嫂这样污蔑,气得打断了大嫂的污蔑。
“大嫂你少胡说八道,今天一上午我都在地里干活,怎么可能专门跑回来陷害你!”
“福宝说得没错。”夏奶奶也很不高兴,“福宝今天上午都在地里干活,大家都看见的,你要是再敢污蔑福宝,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门外看热闹的黄秋月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突然茶里茶气说道:
“福宝好像也不是一直在地里干活,我记得她中间出去了好长一段时间。”
嚯!
“真的假的?”
“学文媳妇这事儿不会真是福宝干的吧?”
“什么仇什么怨啊?”
亲手给亲大哥戴绿帽子,谁家好姑娘能干出来这事啊?
大家顿时看福宝的眼神都不对了。
福宝见状都快被气哭了,她恨恨地看向黄秋月。
“黄秋月,我中间出去干什么,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装什么装?”
“你和村里的王麻子在河边商量了什么,需要我和大家宣传宣传吗?”
夏栀栀眼尖地看到黄秋月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杀意,惊觉里面有大瓜,连忙出声催促福宝。
“福宝,赶紧说说,黄秋月约王麻子干啥了?”
福宝:“他们啊……”
黄秋月:“不许说!”
两人同时出声,福宝被黄秋月眼中的狠戾吓了一跳,顿时噤声。
夏栀栀微微眯了眯眼,直觉里面藏着大事。
“黄知青,你这是什么眼神,好像要杀人似的,看着怪渗人的。”
闻言,围观众人也顾不上看夏家人殴打奸夫淫妇了,眼睛齐刷刷看向黄秋月。
黄秋月没来得及收敛神情,恰好被大家看了个正着。
“嘶!”
“黄知青平时看着温温柔柔的,为人处事也热情大方,没想到表情这么阴狠,看着像是要杀人似的!”
“咱们以后还是少和这些知青接触吧,都看着人五人六的,谁知道私底下究竟是个什么狠角色呢。”
“别被人算计死了,还为人家数钱呢。”
……
也不知道怎么搞得,说着说着就歪楼了。
大家开始研究起黄秋月表里不一的性格,以及她和王麻子究竟有什么猫腻。
和黄秋月交好的几个女知青哪能听得他们这么说自己的小姐妹。
这不仅是败坏黄秋月的名声,也是在败坏她们的名声啊。
气得当场反唇相讥起来。
说到最后,转变成了村里大娘大婶和女 知青的口水骂战。
要不是村长及时赶到喝止了这场闹剧,说不定双方这会儿已经吵急眼打起来了。
“好了,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
“大中午的都不吃饭啦?”
“赶紧给我滚回家吃饭去,要是因为看热闹耽误了吃饭午休,下午上工迟了,我全给你们扣工分。”
工分就是庄稼人的口粮。
听到这话,大家哪还敢再看热闹,风一阵似的全散开了。
黄秋月那几个没脑子的小姐妹原本还想留下来挖苦福宝几句,逞几句口舌之快。
还是黄秋月见村长面色不好,赶紧扯着几个小姐妹的胳膊离开了。
不过她离开的时候也一步三回头,看了福宝好几眼,希望福宝能识相点,别把她身上的秘密泄露出去。
要不然……
可惜,黄秋月高估了福宝的脑子,这家伙就是个顾头不顾腚的,一心急什么都能秃噜出来。
她心里的算盘注定要落空了。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村长这才看向夏家人。
“说说吧,怎么又是你们家惹事?”
也不知道夏家是不是冲撞了什么,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先是福宝出生后,夏婆子迷信非说这个孙女是老天爷的亲闺女,小仙女下凡,之后好几年这个福宝是所有人惹不得的存在。
敢在心里念福宝一句不好,要不然轻则平地摔,重则断胳膊断腿。
之后饥荒年福宝好端端的非要钻山洞寻宝,也不知道怎么惹了敌特了,差点给他们把后山炸平。
害得他们这里就连封山好几个月。
不过因祸得福的是,福宝在这一次事件中把身上的福气耗没了,村里人也不用再胆战心惊地不敢胡思乱想了。
如今福宝长大了,又死皮赖脸地纠缠起钟知青来。
就算上次爬床无果,被钟知青明晃晃拒绝了好多遍,次次不给她好脸色,也依旧缠着人钟知青。
害得他在公社领导面前吃了好几次挂落。
现在又闹出福宝大嫂和自家亲弟弟搞破鞋的丑闻,要是传出去了,他们泉水村也别叫泉水村了,以后就叫臭水村吧。
好事一件没有,坏事一件不落。
而且这些坏事百分之八十都和夏家有关,搞得他们村里的姑娘小伙现在婚嫁越来越困难了。
夏学文抹了把脸,要哭不哭道:
“村长,这不是我们家惹事,实在是兰茵姐弟欺人太甚,给我戴绿帽子都戴到家里来了。”
“只要是个男人,就不能忍气吞声。”
一直被夏大伯、夏二伯和夏学武围殴的兰秋生这会儿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努力挣开那双肿胀的眯缝眼。
带着哭腔道:“我和我姐没有搞破鞋,是你们夏家人害的,是……”夏栀栀害的!
一说到夏栀栀就自动消音。
兰秋生重复了几次,还是没法交代出夏栀栀,又急又怕。
尤其对上夏栀栀那双似笑非笑的漂亮眸子,看对方那嘴型,似乎在说‘你要敢瞎说,我就弄死你’。
兰秋生顿时怂了,心里有再多的怨恨也不敢表现,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家。
都怪姐,要不是她瞎出馊主意,他怎么会惹上夏栀栀这个恶魔。
以后他算是彻底绝了娶个好媳妇的指望了。
呜呜呜……
姐弟俩无法指认真正的罪魁祸首。
兰茵担心自己被夏学文嫌弃,被夏家扫地出门,想祸水东引诬陷福宝,又被福宝有理有据地反驳了回去。
兰茵不死心,追问福宝离开那段时间去干嘛了,有没有人能证明她离开不是回家陷害他们姐弟,而是跟踪黄秋月了。
福宝:“……”
都偷偷跟踪别人了,福宝能有屁的证人。
无法,福宝为了取信于人,也顾不上害怕黄秋月之前刀人的眼神了,只能把黄秋月的秘密说了出来。
“村长,当时黄秋月被王麻子威胁,说黄秋月要是不给他钱,他就把黄秋月亲爸是小日子人,已经被枪毙的消息给宣扬出去。”
“之后还威胁黄秋月帮他算计个漂亮女知青做老婆。”
“还说黄秋月要是不帮他,他就把黄秋月拦截了钟家寄给钟渊的信件说给钟渊听。”
“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们要不信的话,可以叫人去首都查查黄秋月家的情况!”
其实福宝这些话一半真一半假,王麻子只知道黄秋月拦截了钟渊的信件,根本不知道黄秋月亲爸是小日子这事。
福宝之所以知道这些,还是有赖上辈子的记忆。
上辈子黄秋月一直瞒得很好,后来为了不留隐患,还把一知半解的王麻子给弄死了。
直到她和钟渊回到首都,这才从家里长辈嘴里知道黄秋月家的事。
要是没有今天大嫂和她弟弟搞破鞋的事。
她是准备偷偷把这事宣扬出去的。
谁叫黄秋月是她前后两辈子的仇敌,一直看不起她,老是给她找麻烦,还时不时给钟渊献殷勤。
上辈子更是好几次差点害死她。
要不是有福气庇佑,还有钟渊时不时出手帮忙,她估计早就被这女人害死了。
只可惜这辈子她的福气没了,真让她硬着头皮和黄秋月这个狠人对上,估计一个回合下来自己就人无了。
所以,她只能利用自己的先知,趁早把黄秋月摁进泥里,永远不得翻身。
可惜,因为大嫂这一出轰轰烈烈的搞破鞋,还有黄秋月当时的插嘴,害的她都没法悄悄干坏事了。
“什么?!”
“黄知青亲爸是小日子的人?”
夏栀栀循声看过去。
原来有些大娘大妈还是耐不住吃瓜的诱惑,又偷偷溜回来躲在外面偷听了。
这会儿听说黄秋月亲爸是小日子人,黄秋月身上也流着小日子的血脉,大家伙也不顾身躲藏了,再次爬上墙头,追问福宝。
“福宝,你说的都是真的?黄知青亲爸真的是小日子的人?”
“那还能有假?”
福宝下巴微扬,说谎不打磕巴。
“我当时听得真真的,黄秋月她妈因为在钟渊那个大领导爷爷家做保姆,无意间被黄秋月爸套了不少消息去。”
“这会儿夫妻俩一个被枪毙,一个被下放改造,估计没个二三十年出不来。”
“就算黄秋月登报和她爸妈断绝了关系,也更改不了她小日子的血统,亲爸死刑犯,亲妈坏分子的成分。”
“嘶——”
“不行,我得把这事宣传出去!”
“小日子都不是好东西,上梁不正下梁歪,小日子的亲闺女肯定也不是啥好货。”
“谁知道她手上有没有人命,我可得回去叮嘱自家孩子离黄知青远点,要是被人害了就完了。”
在全国人民仇敌小日子面前,不管是绿帽子八卦,还是乱伦八卦,都不值一提。
没一会儿,这些蹲墙角偷听的大娘大妈们就散了个一干二净。
村长拿着烟斗的手都抖啊抖的。
顿时也顾不上管夏家这些破事了,只交代了夏家人一声别再打人了,就赶紧找村支书和几个大队长商量这事儿去了。
也不知道公社能不能同意他们把人退回去。
他们是真不想留这种潜在的危险分子啊!
“行了,时间不早了,爸妈咱们也赶紧回家吃饭吧。”
夏栀栀看了眼鼻青脸肿的兰茵姐弟,嗤笑一声,转身往自家走去,夏老三刘春菊紧跟其后。
今天中午这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直将两人冲的都傻了,直到回到家都有些回不过神。
“当家的,我怎么感觉就像做梦似的,要不然怎么什么都能叫咱们撞上?”
先是大侄媳妇和弟弟搞破鞋,又是福宝爆料村里的黄知青是小日子和坏分子的女儿,也不知他们村是不是风水不好,什么坏事都能赶上。
黄秋月没想到福宝是重生的,对她的底细熟的不能再熟。
只以为福宝听到了王麻子威胁她的话,知道自己拦截了钟渊的信件,还被王麻子威胁她给一个漂亮女知青下套,叫女知青嫁给王麻子。
她想着反正当时自己也没答应王麻子什么,只说了考虑考虑,就算福宝污蔑她,她也有话反驳回去。
没成想不过一个中午过去,再次出现在地里时,村民们竟然一个个用看死敌的眼神看她,有些过分的还朝她吐口水,扔土坷垃,
“呸,小日子的生小杂种,马上滚出泉水村,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就是,你要是识趣点就赶紧滚!”
“要是不滚,我们就天天上你们知青点泼粪水去,让你永远不得安生!”
和黄秋月交好的孙宝珠以为自己听错了,双眼瞪得溜圆。
“什么?”
“你们说什么?”
“黄秋月是小日子人?”
“你们凭什么这么说,有证据吗?”
站在孙宝珠身后的黄秋月却是如坠冰窟,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