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宸玖无声叹气,只觉得吵得头疼,淡道:“漫漫起不来。”
“那你早说啊!”被抛弃了的皇上情绪激动,道:“朕可以让文武百官先来春猎场!然后朕去王府找你,跟你们一起来啊!”
反正,皇上才不要孤苦伶仃呢!
云宸玖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你不要太荒谬。没事的话,我走了。”
“哎等等等等一下!”皇上连忙拦下他。
“还有事儿?”
“额……”说实在的,皇上叫云宸玖过来,就是单纯地觉得委屈,想要安慰而已。他思考了老半天,来了一句:“那个什么,要不,你跟朕下盘棋?”
云宸玖转身就走了。
营帐内,一片寂静。
皇上重重叹了一口气:“秋雅,朕好想你啊。你走了之后,朕连下棋都没人陪了。”
秋雅便是去世的皇后。
就连金钱之都同情皇上,殷勤道:“皇上,要不奴才陪你下棋吧?”
“滚。”皇上给了他一个字。
金钱之:“……”他还是同情他自己吧。
……
“柔儿!柔儿!你听爹解释!”
云宸玖从皇上的营帐一出去,便见不远处,楚太傅一把年纪,辛苦地追上了楚星柔。
这对父女自从上次大吵了一架后,楚太傅为了让女儿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怄气没搭理她。他原以为这样会让女儿示弱,会让女儿放弃云宸玖,却没想到,楚星柔压根就不在乎他。
最后,还是楚太傅乱了阵脚,连忙主动求和。
他拉上了楚星柔的手,语重心长地解释:“柔儿啊,爹不是不关心你。只是你与王爷真的不适——啊!”
奈何,他的话音未落,却见楚星柔面容冷得掉出冰渣,直接地甩掉了他的手,淡漠道:“不用解释,我不想听。”说着,转身离开。
“柔儿,我——”
二人刚要转身,迎面正好看到了云宸玖。
楚星柔脸上的冰雪瞬间融化,绽放了惊喜的笑容,下跪行礼:“臣女参见王爷。”
“老臣参见王爷。”楚太傅躬身行礼。
云宸玖淡漠的目光落在楚太傅花白的头发,以及满是皱纹的脸上。
楚太傅是皇上的恩师,一直坚定地辅佐皇上。他虽然不会武,却为南云国出谋划策,是南云国举足轻重的功臣之一。
但如今……
云宸玖终究没有多言,扔下了一句“免礼”后,迈步离开。
“王爷。”就在这时,楚太傅主动叫住了云宸玖。
云宸玖的脚步一停:“何事?”
“那个……”楚太傅润了润喉咙,问:“王妃可好?”
楚星柔就差翻了一个白眼。这个时候提洛初漫那个贱人作甚!煞风景!
“多谢太傅关心,漫漫很好。”
“那,王爷,”楚太傅又是逼近了一步,余光扫过楚星柔后,终于鼓足了勇气,问:“您有想过纳侧妃吗?”
空气一静。
就连微风都变得识趣,绕道而走。
楚星柔的心中一紧,忍不住抬头仰望云宸玖。
金色的阳光之中,云宸玖一袭纯白色的锦袍,宛若谪仙,高不可攀。
他的声音淡漠,清冷,却又无比坚决,道:“不会。”说罢,他没有回头,径直地离开了。
楚太傅深呼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了楚星柔,劝解道:“柔儿啊,你也刚刚听到了,不是爹不帮你,而是王爷他根本就不会——”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却见楚星柔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阴险的笑意,冷冷道:“既然王爷不愿意纳侧妃,那么,我成为他的王妃不就成了吗?”
“!”楚太傅一愣,猛然发现这个女儿变得非常陌生:“柔儿,你要做什么?”
当然,楚星柔没有回答他。
……
云宸玖丝毫没把楚太傅与楚星柔的话放在心上。
毕竟,整个春猎场,乃至整个南云国,整个天辰大陆都有他的眼线,对方要干什么,他了如指掌。
他一回到营帐,便见夜墨弦早已将银面具扔给了影一,正趾高气扬地做在虎皮毛毯上,喝着小酒,非常悠哉:“殿下,您来了。”
那口气,完全把这当自己家了。
云宸玖也懒得吐槽他,左右环顾了一下,问:“漫漫呢?”
“表嫂出去逛了。阿鸢出去觅食了。”夜墨弦答。
云宸玖的眸光深了深。
“我说表哥殿下,”夜墨弦抿了一口好酒,道:“别那么紧张,围猎场上全是你的人,她们能出什么事——”
“弦王殿下。”夜墨弦的话音未落,便见有一影卫从暗处出现,跪下:“启禀殿下,玖鸢在厨房偷吃,被人包围了。”
“什么!?”夜墨弦紧张地跳了起来。
云宸玖冷哼一声:“墨弦,围猎场上都是本王的人,你那么紧张做什么?而且,你可是北夜弦王,要学会沉得住气。”
“我——”夜墨弦刚要辩解,却见,有一影卫在云宸玖的脚边跪下。
影卫汇报道:“王爷,王妃去了云睿凌的营帐。”
“什么!?”云宸玖的面色一沉,瞬间站了起来。
夜墨弦觉得自己可以了,学着云宸玖说话:“我说殿下,区区一个云睿凌,您那么紧张做什么?而且,您可是我们北夜国的储君,未来可是要登基称帝,一统天下的,要学会沉得——哎,我话还没说完呢!”
云宸玖的身影已经从营帐消失了。
“啧,自己沉不住气还说本王!”夜墨弦咂舌一声,随后一愣,紧跟着跑了出去,大喊着:“臭吃货,本王来救你了!”
影一追在夜墨弦的后面:“殿下,面具。”
天昊望着两位爷离开的背影,无声叹气。
自从王妃喜欢上王爷之后,这日子真是越过越没有正形了。
……
隼虽然从柴房中被放了出来,却因云睿凌一直对他有所忌惮,干脆将他关在了一个移动的木箱子之中。
箱子不大,他蜷缩着,正好可以装下。
需要的时候,云睿凌会命人把他拖出来验毒、制毒;不需要的时候,就一直关着。
他身上的伤势没有痊愈,身子虚弱。但因在小时候体验过强J,以及被虫子虐待的绝望,所以他倒也并不觉得委屈。
就这样默默地忍受着。
身为奴隶,没有人权。
直到,一个声音响起:“公主殿下,您慢点!”
是云清歌。
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眸被点亮,隼连忙透着木箱的缝隙,努力往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