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丽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她紧咬着牙关,内心经过一番激烈的挣扎后,终于决定要豁出去了。此刻的她,满心想着不再顾及苏朦月的死活,反正那些人要的只是苏朦月的魂魄而已。
在她看来,只要等苏朦月一死,再把魂魄收集起来交给他们,自己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至于苏朦月的生死,已经被她抛诸脑后。
苏朦月站在原地,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样貌怪异的邪教徒,从她的神情和举止中,瞬间明白过来她这是背叛了亡途教。
“这个屋子就是邓浩曾经住过的地方。”浅浅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语气听起来机械而生硬,可仔细听去,却能从中隐隐感受到一丝难以察觉的凄凉。
苏朦月听到浅浅的话,缓缓的环顾四周,开始重新打量起这个小小的屋子。
只见屋子的角落里摆放着一张狭小的床铺,上面的被褥看上去有些破旧。床边是一张简易的桌椅,桌面斑驳,椅子也有些摇晃不稳。
除此之外,整个屋子就再无其他多余的物件了,显得格外的空旷和冷清。
在苏朦月的认知里,邓浩身为亡途教的小高层,本应过着优渥舒适的生活,拥有奢华的居住环境,然而眼前的景象却令人大跌眼镜。
苏朦月怀着复杂的心情,缓缓地走到那张破旧的床铺前,轻轻地坐了下去。
坚硬的床板不堪重负,发出了刺耳的“吱呀”声响,在这寂静的小屋里显得格外突兀。
不经意间,她的目光被枕头下露出的一个尖角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记事本的一角,隐匿在枕头之下,若不是她恰好坐在床边,根本难以发现。
苏朦月的好奇心被瞬间勾起,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那个记事本从枕头下缓缓抽出,然后轻轻地翻开,一页一页仔细地看了起来。
前面都是一些实验的记录,苏朦月看得不是太懂,于是加快手里的动作,快速的往后翻阅,直到看到了自己想要的内容。
校园霸凌,这四个字就像一道深深的伤疤刻在我的心里,我真的痛恨至极!
时至今日,我都不敢去回想高中前两年自己究竟是如何在那无尽的痛苦与恐惧中煎熬着度过的。
每一天都像是一场噩梦,那些霸凌者的嘲笑、打骂和侮辱如影随形,让我对上学充满了恐惧和抵触,可我又无处可逃。
直到那个特别的人——董豫力的出现,才让我那灰暗的世界透进了一丝曙光。
高三那年,他转学来到了我们学校。我还记得初见他时,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脸上带着阳光般的笑容,眼神里透着一种友善和坚定,就这么毫无预兆地走进了我的视线,也走进了我的生命里。
他的出现,仿佛是一阵温暖而柔和的阳光,直直地照射进我那冰冷、黑暗且满是伤痕的生命之中。从那之后,每当我遭遇危险和困境,他总会第一时间出现在我身边。
我被霸凌者们强行拖进厕所围堵起来,他们对我拳打脚踢,肆意辱骂,我蜷缩在角落里,满心绝望和无助。
就在这时,董豫力冲了进来,他毫不犹豫地挡在我身前,用他并不强壮的身躯对抗那些恶霸。
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眼神中的无畏和愤怒,尽管最后我们两个人都被打得鼻青脸肿,但我的心里却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温暖和感动。
还有一回,霸凌者们变本加厉地捉弄我,他们端着一盆污水,毫不留情地从我的头顶浇下,冰冷刺鼻的污水顺着我的脸颊滑落,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那种屈辱和寒冷让我忍不住颤抖。
周围是他们刺耳的嘲笑声,而我却只能默默忍受。
这时,董豫力迅速跑过来,他没有丝毫的嫌弃和犹豫,立即脱下自己干净的外套,轻轻地披在我的身上,用他的温暖包裹住我颤抖的身躯,同时用坚定的眼神告诉我,有他在,我不会再受到伤害。
像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每一件都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成为我对那段黑暗日子里最珍贵的回忆。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和董豫力的关系也越来越亲近,我对他充满了感激和信任,于是我邀请他来家里做客。
他走进我的房间,一下子就看到了贴满整墙的格斗证书。
他的眼睛亮了起来,脸上露出好奇的神情,忍不住问我,你为什么当时不反抗呢?
我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告诉他,我家里穷,父母一直叮嘱我在学校千万不能惹事,不能给家里添任何麻烦。
他却扬起了自己的拳头,告诉我,我必须要懂得反抗,不然霸凌者们只会愈发的变本加厉。
我记住了他的话。
当我把霸凌者踩在脚下的那一刻,我庆幸着生命里面出现了董豫力。
尽管我遭受了如此不公的霸凌,可因为霸凌者家里有权有势,他们动用各种关系颠倒黑白,最终我还是被学校无情地退学了。
而那时,身为舞蹈生的董豫力也刚好到了外出集训的时间。
就这样,他离开了学校,我失去了唯一的温暖依靠,又重新回到了孤独之中,仿佛世界再次只剩下我一个人,在黑暗中独自徘徊。
我永远都无法忘记我们重逢的那一天,那是一个阳光并不明媚的午后,街边的行人匆匆忙忙,而我正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满心都是对未来的迷茫和恐惧。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是董豫力。
他站在那里,眼神里透着一丝惊讶和心疼,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我,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径直向我伸出了手,郑重地邀请我加入亡途教。
那一刻,我几乎没有任何思考,毫不犹豫地欣然接受了他的邀请。
因为在我心中,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无论身处何方,无论前路如何,我都不再害怕,仿佛只要有他在身边,哪怕是黑暗的深渊,我也愿意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