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弟子只知本宫以铁腕手段镇压了那些妄图夺取基业的逆贼,殊不知亲手处决他们的,就是我。”
苏鸢秋手指沿着齐同光脸颊向下滑动,瞳孔中倒映着他的面容:
“枕边人是个残忍的刽子手,你的心里作何感想呢?”
“我知道了。”
无视苏鸢秋对这种反应的不满,齐同光一把抱起她,堂而皇之地坐在宫主之位上。
“我这个人呢,向来帮亲不帮理,别说你杀了几个峰主,就是将整个星宫屠干净,我都不在乎。”
齐同光淡淡一笑:“我们可是发过誓的,上天堂勾肩搭背,下地狱手挽着手。”
见状,苏鸢秋早有预料般笑了笑,没办法啊,谁让她也是帮亲不帮理的人。
但紧接着——
“颜徽瑜已经传讯给我了,下不为例。”苏鸢秋一把拧住齐同光右耳,咬牙切齿:“我就知道你忘不了在梁家的小师妹!”
“疼疼疼疼疼——”齐同光龇牙咧嘴,“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了!”
苏鸢秋冷笑一声,松开手指,其实她对于洛晴川也抱有几分愧疚,毕竟为了掩护她和齐同光离开兽陆,包括梁无忌本人在内,梁家损失惨重,星宫也是尽可能的给予援助。
“洛师妹会前往永宁州,大概也是为了你去摘玄灵半枝莲吧。”苏鸢秋看着齐同光的侧脸,蓦地开口。
“嗯。”齐同光点头,“再往后也没有时间去到处沾花惹草了,修炼才是正道。”
话音未落,耳边就传来少女慌张的言语:“师姐不能动手啊!那可是我们的师...”
听到求饶声的玉绫罗三步并作两步赶来。
啪嗒——
文件掉落,玉绫罗怔在原地,呆愣愣地望着举止亲密的两人:
“师弟你...额...”
齐同光咧嘴一笑,低头吻向苏鸢秋娇艳欲滴的红唇,再次抬头时满眼戏谑:
“师姐是不是应该换个称呼了呢?”
半晌后,玉绫罗死死抓着苏鸢秋衣袖,满脸欲哭无泪,对待齐同光的态度与先前大不相同:
“师姐你怎么能离我而去!我还是你最爱的师妹吗?男人有什么好的,我呸!”
“咳,师姐还是爱着你的,只不过会更爱你师兄而已。”苏鸢秋无奈轻拍玉绫罗后背。
闻言,玉绫罗哭得更加大声,师姐不仅找到了道侣,自己的辈分还往下掉了。
本来自己的辈分在凰极峰就是万年老幺,好不容易大长老新收了弟子,本以为能过过师姐瘾。
打死玉绫罗都想不到,刚刚认识的师弟,下一秒就成了姐夫。
“怎么没见师尊和公孙师叔?”
齐同光倚着苏鸢秋肩头,两人就保持这种亲昵的姿势,苏鸢秋仿佛毫无感觉的处理着剩余的事务。
“公孙师叔另有要事,驱毒方法很简单,师叔的精神力还不如我呢。”苏鸢秋抬手敲了撅着红唇的玉绫罗一下,后者泪眼汪汪:“说起来,你已经是融神合境了吧。”
“说这个之前——”齐同光制止苏鸢秋:“沧澜门的事...”
“不重要,继续说刚才的事情。”苏鸢秋头也不抬。
“你应该知道的...”齐同光也没接她的话,“这样做会对你自己,对星宫造成的影响...”
“如果要说谢就把嘴闭上,知道吗,齐同光,你有的时候真的很啰嗦,她们两个没发现吗?”
苏鸢秋侧目,眼中认真的神色看得齐同光一时哑然:“听话。”
捧着文件的玉绫罗顿时受到一万点暴击。
以前那个冷冰冰,基本上对除了我以外所有人都没好脸色的师姐哪去了?
玉绫罗暗戳戳骂着齐同光。
和师姐朝夕相处明明是我的特权...这个混蛋...
还当面秀恩爱,玉绫罗气得心脏疼。
“说起来,这次任务明明是融神境战场,却连一个融神合境都没见过。”想起要顾及玉绫罗的感受,齐同光提起正事,星宫的队伍他尚且能理解,但为何神临者理事会的队伍中同样没有修为达到合境的成员。
“合境么...”苏鸢秋莞尔一笑,“其实起初是没有融神合境这个概念的,但后来先辈们为了更好的区别伪丹期和金丹境,才人造出了一个所谓的‘合境’,大多修为达到合境的融神期都会选择潜心闭关,像你这种到处奔波的,也不多见。
“本源分阴阳为断境;三花聚顶为聚境;随后融汇体内五气归于泥宫丸,收摄身心,听起来与苍生玄道府教义中的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听起来相似,实则不然。”
苏鸢秋起身,示意他们跟着自己,走向凰极殿更深处。
穿过矗立着汉白玉柱的长廊,愈发沉重的压迫感如同锁链禁锢着齐同光的精神力朝四周蔓延,尽管他加大了体内混沌本源的运转,却依旧无法起到任何缓解的作用。
见状,苏鸢秋轻握齐同光左手,齐同光随之感到一股清凉在周身经脉流淌。
精神压迫也犹如大海退潮,缓缓消散。
“施加精神烙印后,就不会影响到你了。”苏鸢秋缓缓抬手,一缕灰白色绸缎般的细碎能量在她掌心盘桓,“元凰殒神大阵,会对擅自闯入凰极殿的目标起到压制作用,”
几人继续向前,最终停在一扇兽首紫铜门前,其表面雕刻有龙凤环绕,与周围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苏鸢秋屈指轻弹,星月双圣的两枚紫晶令牌飘向铜门,嵌入缝隙正中,严丝合缝。
咔哒——
机关轮轴转动,预想中铜门大开的场景并未出现,还没等齐同光反应过来,苏鸢秋已经抓住他和玉绫罗的手腕,刺眼银光瞬间将他们笼罩在内。
下一瞬,几人身形同时消失不见。
齐同光再次睁开眼,三人已经处于一间看上去很久没有使用过的密室中央,斑驳腐朽的墙壁,随处可见堆积的厚厚一层尘灰,陈设古旧,油灯烛火摇曳。
“咳,师姐,这是什么地方?”玉绫罗止不住咳嗽,“我怎么没来过...咳咳咳...”
苏鸢秋没有回答她,径直走向前方的供台,一方被灰尘掩盖本来面目的碧玉匣静静摆放在正中。
“乾坤画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