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褚戈在舞台上一曲深情款款的《处处吻》,算是开始,打响了他的学校名声大噪的第一炮。
方漾看着他,陷入无比的恍惚之中。按道理来说,这其实挺正常的。重生这玩意儿本来就够邪门,事情并没有如前世那样发展下去,也是常理之中。
但她却因此产生了一股子后怕,因为这代表她本来已知的一切现在变得未知了。
人们的恐惧往往就是开始于对未知的敬畏,箭矛它躲在暗处。
陈褚戈前世唱的是陈奕迅的《淘汰》,她之所以记得清清楚楚,是因为当时陈褚戈在决赛中真的被淘汰了。
止步前六,位居第七。
“……”
陈褚戈站在舞台前中央的位置,粤语的咬音在他口中迷人动听。
认真而专注的男生格外吸引人,再加上眉眼间淡淡的忧愁,在场的女生都为之倾倒。
但他却始终只看着一个方向。
周欣悦手心攥紧,在手心里留下几个指甲印,隐隐不安,这次格外有危机感。
察觉到的人都尝试顺着他的视线找过去,但无奈观众席人多眼杂。很多女生都尝试跟陈褚戈对视。唯一比较可能的是,坐在中间的一个女生。
会场温度适宜,尽管她脱掉了外套也没有人感到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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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褚戈在后台,双手抵住下巴想了一会,站起来。
“诶你去哪?”一个人眼疾手快地拦住他,他应该是学生会的,胸前挂了个牌子:“你是最可能跟那个Hip-hop类选手争冠军的,不好好在这待着等着,一会颁奖找不找着人怎么办?”
“学弟,衷心劝告你一句。其他选手都好端端地坐着,就你一直动来动去,就算你唱得好也别骄傲,结果还没出来。”
这人以为来参加十佳的都是高一的,毕竟高二的学习任务越来越重了,哪像他们学生会的整天耽误课业。
陈褚戈干巴巴觑了一眼他胸前的牌子,心说还学弟我可去你的吧,转了个身就想换个方向走。
另一个学生会的女同学注意他良久,恰时走过来,看他有些着急的样子好心地说道:“同学,现在还剩几位选手,你先坐着等一下,马上就颁奖了。”
陈褚戈伶住领口给自己扇了扇风,皱着眉问:“可以不颁奖吗?”
女生呐然:“啊?”
“我不在乎名次,而且下节课数学,我想赶回去听课。”有人撩开帘子进来,陈褚戈忍不住朝观众席多扫了几眼。
“……”
女生跟听错了似的,勉强地笑着:“你不来拿奖的,那是来干嘛的?再说了,你唱得确实非常惊艳,说不定能进前三。”
陈褚戈被女生一通废话惹得有些不耐烦,而且女生没回答他的问题,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也不知道走没走。”男生低声叨逼。
“唔?”女生睫毛颤动,睁大了点眼睛,用最善意的态度:“你说什么,谁走没走?在观众席吗?或许我可以帮你看看。”
陈褚戈看也没看她,偏着点头,有些恶意地问了句:“那我如果尿急呢?可以走嘛?”
女生:“……”
陈褚戈不爽的时候针对性很强,反正从小就没了妈,他一点都不怕别人逼叨他。
但是对无关人士乱拉脸就不是他会干的事,就好比,情书那事。陈褚戈从头到尾也只处理了庞一明和李绍这两毒贩头子。
借着球赛,吃晚饭的时间段,陈褚戈在球场酣畅淋漓一顿之后,再来参加比赛,心情好了不少。
再加上走之前庞一明说的最后几句话,陈褚戈想通了不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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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陈一澄你等等。”李绍拉着她,被她甩开手,还受了个白眼。
陈一澄:“我就不。”
她抱着水杯去装水,兀自往前走。李绍愣了愣,叉了叉腰,实在没办法,又闷头追上去:“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褚爷比完了?第几名?”
“不知道。”
李绍戳了下饮水机的按键,把她攥着的杯子不由分说地抢过来:“你至于吗?不就没带奶茶,至于这么生气嘛。”
“不止这事!还你老拖着不把方漾的饭卡还她的事,你一大男的,针对一小姑娘要不要脸。”陈一澄吸了口气,趁着他怔松把杯子又重新夺回来。
“算是看透你了。”
“我去你搞清楚,我跟方漾可是同岁好吗?什么鬼扯的小姑娘。”
“我不管,男生就是应该让着女生。”她没好气地瞥了一眼李绍,这一瞥才看见他脸上的伤:“你这怎么了,被人揍了啊。”
李绍嗯了声,没有执意跟她争,丧气地垂下头,摆明了不想说这事,但好像又不能不提。
“也是我活该,信了庞一明的鬼话。”
“到底怎么了啊?”
“真不是我故意拖着。”李绍丧恼地叹了口气,“中午褚爷压根就没告诉我这事,晚上我又没空……”
陈一澄:“吃饭时间不是挺久的吗?”
李绍撇撇嘴,看了她一眼。
“跟褚爷打球去了。”他晃过脑袋,靠到旁边的白墙上,觉得丢人音量小了点,不自然地咳嗽一声:“准确来说,是被褚爷当球打去了。”
呃……
陈一澄:“……”
傍晚,从教学楼跟方漾和陈一澄分开后出来,陈褚戈给李绍和庞一明分别打了电话。
这两货正在食堂吸溜面条,比谁一口气吸得更多不断的那种。挂了电话面面相觑,两个傻逼抬着眼大眼瞪小眼,抬头纹都瞪出来了。
到了球场,陈褚戈正跳起来隔着大半个球场投了个篮。看见他们俩,曲着手腕把篮球砸了过来,抛物线运动式砸到他们面前。
“来,赢了就饶了你们。”
“……”
“你也不想想谁赢得过他啊,那跟个投球机器似的哐哐哐。”李绍摸着自己的脸,没好气地说。
陈一澄笑趴了。
“那你这脸怎么回事,被陈褚戈被打的?”
“没有,褚爷打完篮球之后也没打我俩。”李绍更憋屈了:“是我自己太乐呵了,在楼梯上摔的。”
陈一澄笑哭了,眼泪花从眼角挤了一点出来:“李绍你真是傻逼一个,没跑了。”
看样子,陈一澄应该是气消了,李绍抿了抿嘴,松了一口气。他只告诉她是自己惹了陈褚戈,没告诉她这里头的源头是方漾。
篮球场,打完球之后。
本来气氛还挺和谐,李绍也终于从这事种挣脱出来,轻松快活地就要差点飞起来了。庞一明啧啧有声,还是那么不怕死的来了一句:“褚爷,你怎么就不细想一下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呢?”
李绍:“……”
他心想,他妈的老子真想按头,指着你的鼻子叫你他妈的给老子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