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休息日，终于不用被束缚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
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味。
风带着些许冷意刮过街道，将地上散落的灰尘和塑料袋卷到一旁。
天空依然是阴沉的，夹杂着钢筋水泥的气息，让人感到压抑而疲惫。
“终于可以歇口气了。”冯东伸了个懒腰，语气中带着一种短暂的解脱，“每天在物流仓库搬那些该死的货物，真是要累死了。”
“累也得干。”韩婉走在旁边，抱着双臂。
“今天咱们干点什么？”孙胜语气随意地问道，眼睛扫过街边稀稀拉拉的摊位和店铺，“买点吃的，还是找点其他的东西？”
林锐停下脚步，环顾四周，说道：“我们先看看能不能找到换洗的衣服，然后找地方填填肚子。再看看有没有人知道哪里有便宜的地方住。”
“换洗衣服？”冯东苦笑了一下。
几人沿着街道向前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里的街道狭窄破旧，建筑物大多斑驳不堪，墙壁上涂满了各种涂鸦，有的甚至贴着警告标语：“禁止聚集”、“违者驱逐”。
街边的小摊上摆放着廉价的二手衣物，摊主是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正叼着烟懒洋洋地盯着过往的行人。
“这些够便宜了。”冯东低声说道，挑起一件略微干净的外套，“看起来还能穿。”
林锐没有动手，他站在一旁，观察着周围的人群。
这里的人目光警惕，动作匆忙，仿佛每个人都在为下一顿饭发愁，又或者害怕引来麻烦。
“这地方很混乱。”林锐皱了皱眉，“最好不要待太久，买完东西赶紧走。”
韩婉几人翻了翻摊位上的衣服，随手拿了一件厚外套：“这些够用了，不用再挑了。”
午后，几人继续沿着街道探索，希望对这片区域的情况有更深入的了解。在一条满是垃圾和污水的小巷尽头，他们发现了一个破旧的地铁站。
地铁站的入口墙壁上涂满了各种颜色鲜艳却混乱的涂鸦，字句凌乱，其中不乏对政府的辱骂和对权贵的不满。
铁门上的标语已经被破坏得几乎辨认不清，只有隐约的几个字能看出来：“保持清洁”、“守护家园”。
“家园？”韩婉冷笑了一声，伸手擦掉了一小块涂鸦上的污渍，“这里看起来更像是垃圾场。”
“进去看看。”林锐说道，他的眼神扫过周围，警惕地注意着隐藏在阴影里的目光。
他们走下阶梯，来到站厅，迎接他们的是更加肮脏不堪的环境：破损的天花板漏着水，地上满是残破的车票和零散的垃圾，一股刺鼻的霉味弥漫在空气中。
“这里居然还能运行？”冯东不可置信地看着售票机，虽然机器外壳已经被人刻满了划痕，但显示屏还亮着。
“看来这个区域的地铁系统勉强还能用。”林锐摸了摸屏幕上闪烁的线路图，“只是看起来，没人打算维护它。”
几人走到站台上，周围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乘客。大多数人衣衫褴褛，神情疲惫，有的低着头坐在地上，有的站着靠着柱子，手里拿着皱巴巴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他们全部的财产。
一列老旧的地铁列车驶入站台，车门吱嘎作响地打开，乘客们迅速挤了上去。
林锐示意几人分散一些，避免引起注意，他们找到一个靠近车厢门的地方站定，窗外的景象渐渐滑动起来。
列车驶出起点站，窗外展现出大片密集的简易建筑。那些建筑物用铁皮和砖块随意搭建，墙壁上满是涂鸦，窗户的玻璃破碎，残破的窗帘随风飘动。地面坑洼不平，垃圾堆积在角落里，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街头，几个赤脚的小孩在垃圾堆旁翻找着塑料瓶，偶尔能找到一个完整的，就欢呼着跑回旁边的棚屋。
街边的小摊贩吆喝着，出售廉价的食品和生活用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廉价油烟的味道。
“这些地方和瓮城差不多。”冯东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些许感慨。
韩婉靠在车窗旁，目光冷漠：“你没有经历过瓮城那种绝望，这里好的多。”
林锐看了看她，没有吭声，每个人都有不愿提及的过往。
地铁继续前行，穿过贫民区后，窗外的景象渐渐发生了变化。
大片工厂的烟囱拔地而起，黑色的烟雾在灰蒙蒙的天际线上弥漫。
轨道旁是巨大的货运列车和堆积如山的集装箱，工厂里传来机器的轰鸣声，伴随着卡车的喇叭声和工人的吆喝。
地铁缓缓驶入工业区的一处终点站，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停了下来。车厢广播传出机械化的女声：“本次列车终点站已到，请乘客有序下车。”
林锐抬起头，眉头微皱。他扫了一眼站台上的标志，写着“工业区北站”，地铁线路图上清楚地标明：从这里开始，所有前往核心区的地铁线路都不再开放。
“看来我们的路到这里就断了。”韩婉冷冷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快。
“为什么工业区到核心区的地铁不运行？”林心疑惑地问道，眼神里透着一丝不安，“难道这也是管控措施的一部分？”
冯东站在车门旁，叹了口气：“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核心区根本不欢迎我们这些人，交通线路早就被严格限制了。”
几人走出站台，迎面而来的便是工业区的混乱与喧嚣。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化学味道，地面上到处都是厚厚的灰尘和油渍，路旁的工厂外墙锈迹斑斑，烟囱里冒出的浓烟遮蔽了本就灰暗的天空。
一辆辆满载货物的卡车在路上轰鸣而过，扬起的尘土使整个街区显得更加破败。
“接下来怎么办？”冯东靠在路边的一根铁柱上，擦了擦脸上的汗，“咱们已经到这儿了。”
林锐环顾四周，目光停留在街对面的一家简陋小酒馆上：“我们去酒馆听听见闻吧，应该会有一些不能大庭广众下说的话语。”
几人走进酒馆，迎面扑来一股浓烈的工业酒精味和烟味。
酒馆的空间狭小而昏暗，墙壁上贴着破旧的广告和杂乱的招贴画，几个工人模样的人坐在角落里，低声交谈着。
林锐走到柜台前，递出了一些零钱，点了几杯最便宜的酒水。
他低声问酒馆老板：“从这里去核心区有什么办法吗？”
老板是个满脸皱纹的中年男人，他扫了林锐一眼，冷笑着说道：“核心区？你以为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地方？没有身份凭证，别说核心区，你连东区的外围都过不去。”
“身份凭证？”韩婉皱眉问道，“那是什么？”
老板耸了耸肩，用懒散的语气说道：“就跟工作许可证差不多。你们这些外来工人要是没有雇主背书或者正式的居民身份，根本不可能接近核心区。”
“如果有人想试着偷偷进去呢？”冯东试探着问。
“偷进去？”老板冷笑一声，目光里透着一丝讥讽，“被抓到的话，下场可不比瓮城好。那些高档住宅区和金融区都有士兵巡逻，一旦发现身份不符，直接送去‘审查营地’。”
从酒馆出来后，几人聚在一条较为安静的小巷中，分析着现有的情报。
“身份凭证就是我们的下一个难题。”韩婉冷冷说道，“没有它，我们根本没法接近核心区。”
“至少我们搞清楚自己在哪了。”林锐拿出黑市商人提供的地图，在工业区的标记上点了点，“我们先回去吧，等下次休息日，我们再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