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这股份还能卖?”李春红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这……这砖厂不是咱们村集体的吗?咋还能卖给个人呢?”
陈烈点了点头,解释道:“妈,这砖厂是咱们村集资办的,当初国家给批的指标,又不是国家资产,是允许市场行为的。也就是说,这股份是可以买卖的。只不过,当初咱们都没想到这一层,也没在章程里写清楚。”
“哎呀!这帮杀千刀的,真是见钱眼开!”李春红一拍大腿,气得直跺脚,“这砖厂刚有点起色,他们就想着把股份卖了,这……这不是拆咱们陈家坳的台吗?这些个短视的,刚到手的东西还没捂热乎就要卖了!”
许冬冬毕竟是读过书的,比李春红要冷静一些。她皱着眉头,想了想,问道:“陈烈,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陈烈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我暂时也没啥好办法。”
“我已经让村长叔去打听了,看看是谁要把股份卖给刘老根。等摸清了底细,再想办法。”
“对!就得这么办!”李春红立刻表示赞同,她眼睛一转,说道:“烈子,你放心,这事儿包在妈身上!我明天就出去串门子,挨家挨户地问!我就不信了,我还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敢把咱们陈家坳的摇钱树往外推!”
说到最后,李春红的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她这护犊子的劲儿一上来,谁也拦不住。
陈烈闻言眼前一亮,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发动群众的力量,这可比他一个人瞎琢磨强多了!
“妈,您这法子好!不过,您可得留点神,别问得太明显了,打草惊蛇就不好了。就装作平常唠家常那样,旁敲侧击地打听打听。”陈烈叮嘱道。
“放心吧,你妈我心里有数!”李春红胸有成竹地拍了拍胸脯,“这事儿交给我,你就别操心了!”
李春红嘴上答应的痛快,心里却早就盘算开了。她可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软柿子。
晚上,陈烈和许冬冬回到了新房。
许冬冬看陈烈进屋后就闷闷不乐地坐在床沿上,便走到他身边,轻轻地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还在为砖厂的事儿烦心呢?”许冬冬柔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关切,一丝心疼。
陈烈抬头看了她一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有,我没上火,你别担心。”
他不想让许冬冬跟着操心。这女人已经够不容易了,刚嫁过来,还没过上几天安稳日子,又要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烦恼。
“还说没上火?你那眉头都快拧成疙瘩了!”许冬冬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伸手轻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有啥事儿就说出来,别一个人憋在心里。咱俩是夫妻,有啥事儿不能一起扛?”
陈烈握住许冬冬的手,感受着她手心传来的温暖,心里也跟着暖和起来。
“冬冬,我不是上火,我就是……就是担心。”陈烈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他们要是拿到了砖厂的股份,指不定会闹出啥幺蛾子来呢!”
许冬冬挨着陈烈坐下,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她知道陈烈心里有多看重这个砖厂。这不仅仅是一个赚钱的营生,更是陈家坳致富的希望。
“我知道你担心,可担心也没用啊。”许冬冬轻声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许冬冬心里也着急,但她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陈烈身边,给他支持和鼓励。
“嗯,也只能这样了。”陈烈点了点头,“冬冬,你不用管这些事儿。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准备高考。这可是改变你命运的机会,你可千万不能分心!”
“我知道。”许冬冬乖巧地应了一声,“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两人依偎在一起,沉默了一会儿。
“对了,你姑姑最近咋样?”陈烈突然问道。
“挺好的,她现在每天都在家里忙活着,做做饭,洗洗衣服,还帮着照看月月。她说她好久没这么舒坦过了。”许冬冬笑着说道。
“那就好。”陈烈点了点头。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赵大海就骑着开着车来接陈烈了。
陈烈出了门,看到赵大海那张憨厚的脸,心情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大海哥,来了!”陈烈打了个招呼,跳上了吉普车。
吉普车行驶在乡间的小路上,两旁的稻田里,还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陈烈坐在副驾驶上,心里却还在想着昨天的事情。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刘老根这老东西,怎么会突然想到要收购砖厂的股份?这背后,肯定有猫腻!
“大海哥,你知不知道刘老根要收购砖厂股份的事儿?”陈烈突然开口问道。
赵大海闻言,猛地一刹车,陈烈差点没甩出去。
“啥?收购股份?我咋不知道?”赵大海瞪大了眼睛,一脸的茫然,“我这天天都住在刘家沟,也没听人提起过这事儿啊!”
赵大海那一惊一乍的样子,让陈烈的心更沉了。
连赵大海都不知道,这事儿就更蹊跷了!
“你真不知道?”陈烈追问道。
“真不知道!”赵大海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烈子,你是不是听错啥了?这刘老根,平时抠门得要死,咋会舍得花钱买股份?”
陈烈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紧锁。
赵大海见状,也意识到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烈子,你别上火,这事儿肯定有蹊跷!”赵大海安慰道,“这样,我晚上回去帮你打听打听,看看是咋回事儿!”
晨曦穿透薄雾,洒在广袤的林场上,空气中弥漫着松木的清香。
陈烈和赵大海扛着油锯,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伐木区。新伐倒的树木横七竖八地躺着,断茬处还渗着新鲜的树脂。
“烈子,你说这张援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昨儿个还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今儿个就找咱们去学习?”赵大海一边走,一边嘟囔着。
陈烈笑了笑:“大海哥,你怕啥?咱不行,就学呗!学到了本事,那才是自己的!”
赵大海挠了挠头:“我倒不是怕,就是觉得……这事儿透着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