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饿!”
黄大夫急急忙忙将肉袋子又扔了回去。
苏恒一怔,旋即扯出一抹笑容来。
看样子,上次那件事也给老黄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啊。
“黄大夫,莫要这么着急拒绝我嘛。”
苏恒将肉袋子拾起,又递到门外。
“上次王全一事,差点将我害死,如今又想了什么坏招,我可不想全家死无葬身之地!”
黄大夫看着地上散落的肉,即便是喉头滚动,可还是强忍了下去。
“黄大夫,你放心,此事绝不伤你性命,只需要你帮我向张家带些东西即可!”
苏恒话语温柔,信誓旦旦。
“当真?”黄大夫狐疑道:“你且说是何事?”
苏恒在身上摸索了一番,递出几道符纸来。
那符纸透明,薄若蝉翼,且面积极小,只有麻将块儿大小。
若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来。
“您就将东西贴在张家人身上就行了!”
苏恒嘿嘿笑着说道。
“贴在张家人身上!!!”
黄大夫跳脚,表情夸张。
“你怎么不让我喂他们吃下去?”黄大夫浑浊的老眼中满是气愤。
说罢后,见到苏恒的脸色耷拉了下来。
老黄又变得一脸苦色:“二郎,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这种事儿我真的做不来!”
“老黄,这东西只要你遇到张家人,它自己会附着上去,不用你自己出手,我说过不会连累你,便不会连累你!”
“其二,你得想想自己的处境呐,你扪心自问,如今在张家,可还有几天好活?”
“你自己说的,等到张家将你的医术学了去,你就死路一条了!”
苏恒循循善诱,一步一步开始瓦解老黄的心理防线。
“可我还有家人呐?若是他们发现是我所做,岂不要拿我家人开刀?”
黄大夫一脸苦相。
“此言差矣啊,老黄!”
苏恒脸色凝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即便是张家不对你家人动手,那也活不过几天!”苏恒说道。
“我可以告诉你,这大雪没个一年半载根本消停不下去!”
“你家阿泽如今断腿躺在床上,也做不了活儿,家中还有媳妇儿与孩子,你试想一下,你若是死了,家中最后的顶梁柱便倒了!”
“你有自信你儿媳妇能守住你那断腿的儿子不离不弃么?”
老黄既然在乎他的家人,那就只有从他的家人入手。
听到苏恒这么说,老黄迟疑了片刻。
原来有他与阿泽,自家媳妇一向是在家里闲散惯了。
“你想想赵二狗的下场吧!到时候你儿媳妇跑了也就算了,连孙儿都跟着别人姓,你老黄家的香火就此断了。”
“你说说,你到了九泉之下对得起你黄家列祖列宗吗?”
听到赵二狗的下场,老黄瞪大了眼睛,脸色复杂。
黄大夫脸色阴晴不定,显然是听进去了。
“可...可...”
黄大夫嗫嚅着,五官皱在了一起。
苏恒看得出来黄大夫已经心动了,再加上一把火就差不多了。
“老黄,我向你保证,此事哪怕不成,你一家的生计我全部包了,你儿子的腿,你要什么药我就给你什么药。”
“若是成了,那更好不是?你不仅能活,以后也不必在看张家脸色了。”
“回到家中,儿孙绕膝,一家平安团圆,纵享天伦之乐。”
“老黄啊,我言尽于此。”
“父母之爱子,则为其计深远呐!”
苏恒语重心长,一副扼腕的模样。
黄大夫思索了片刻,皱老的面皮上露出一抹狠色。
“干了!”黄大夫一咬牙。
“你说是敢骗我,害我家人,我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黄大夫龇牙咧嘴地威胁苏恒。
苏恒笑出声来:“你放一万个心吧!”
黄大夫接过了苏恒手中的透明符篆,揣在了怀中,提起药包,便打算出阵。
“老黄,肉不要了?”苏恒在背后喊道。
“我晚上来取,这大白天的,让张家看到了,会怀疑我的!”
黄大夫留下一句话,便出了阵去。
苏恒一愣,嘿,这老黄还挺机灵,知道晚上来取。
见到老黄走了之后,苏恒回到屋里。
只见一人一兽捧腹大笑,前仰后合。
“你们笑什么?”苏恒问道。
“二郎,炽雪说你方才那模样像山中四处给人算命看相的熊瞎子!”
宁瑶止住笑容,方才鸠磨志还在学那熊瞎子的模样,逗得人哈哈大笑。
“前辈,你给他的是什么符啊?”
鸠磨志好奇地问道。
“火符+水符+荧灵虫翼,无色无形,我留了神识,只要一动,便能引燃!”
“效果很强大,比上次的鹿胶火油强很多!”
“我给它取名叫做【跗骨蛆】”
苏恒露出腹黑的笑容。
“前辈,你真的好贱啊!”鸠磨志嘿嘿笑道。
“什么话?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吧!”苏恒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等等,鹿胶火油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没见你们用过?”宁瑶笑着问道。
苏恒一怔,和鸠磨志相视一笑。
“秘密!”
······
张家。
老黄带着药材和‘宝贝’回到了张家。
“苏恒那小子没耍什么心眼吧?”张廷宪打量了老黄一眼。
黄大夫将布包中药材拿了出来,说道:“里正,您瞧瞧,我也不是很懂,你们都是修士,要是苏二郎做了手脚,我也瞧不出来。”
张廷宪摸了摸包中的那些药材,并未察觉到什么异样。
“里正,我还特意多要了几服药,足够大公子用上好几次了。”黄大夫讨好的说道。
“你以为你很聪明?若不是你,我张家何至于如此受制于人?”
张廷宪眉头一横,一看见老黄就来气。
老黄眉头立马低了下去,咧开的嘴巴又变得干干瘪瘪。
“那我去给张公子扎针敷药去了!”老黄低下头,小声的说道。
“滚吧!”
张廷宪骂骂咧咧。
黄大夫一路低着头,往张玉天的小院走去。
屏气凝神,不敢作声,其实心头跳得我已经老高了。
方才,他明明感觉到了怀中透明的符篆迅速的钻了出来,附在了张廷宪的衣服上。
老黄硬着头皮,生怕被张廷宪叫住。
走出许久,依旧没听到身后的声音。
老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心中想道:“二郎啊二郎,你哪怕要干坏事,也得等我走了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