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昂一边说，一边摆开架势，对着一根包裹着麻布的木桩开始打穴练拳。
福贵站在一旁，拿着一本厚厚的医理书，嘴里念念有词。
“世子，这打穴功夫可不是一天两天能练成的，您要真想成个高手，得先忍得住这份苦才行……”
赵昂一拳击出，木桩微微一震，他咧嘴一笑，语气轻佻。
“福贵，你什么时候见我怕过苦了？这些年我吊儿郎当，是因为没碰上值得我费劲的事。现在不一样了，黑虎军在我手里，赵家还能不能活得自在，全看我能不能顶住。”
杨木听到这话，眼中浮现出一丝复杂。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低声道。
“世子，您放心，咱黑虎军的兄弟，还有福贵我，都是您的底气。只要您一句话，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们也陪着您走一遭。”
赵昂听到这话，嘴角的笑容多了一分真切。他拍了拍福贵的肩膀。
语气玩笑中带着一丝郑重：“行啊，有你这句话，我就多练两拳，省得真上了战场拖后腿。”
与此同时，福贵按照赵昂的吩咐，暗中开始招募死士。
京城的某处茶馆中，福贵正在与一名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交谈。
“福贵老弟，你这是要干什么？招这么多能打的汉子，是不是要闹出点动静来？”
那汉子压低了声音，语气中透着几分试探。
福贵憨厚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低声说道。
“哪有什么动静？就是我家世子爷最近喜欢热闹，想找些兄弟来练练拳脚，顺便挣点银子，您要是有好人选，可别藏着掖着。”
那汉子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嘿嘿一笑。
“福贵老弟的面子，我哪敢不给？我手底下正好有几个亡命之徒，拳脚功夫扎实，命也看得轻，要不要介绍给你？”
福贵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道：“好人选赶紧送来，我家世子爷的规矩是，银子管够，人也得靠得住。”
两人达成交易后，福贵回到赵昂身边，详细禀报了招募的进展。
赵昂听完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干得不错。接下来这些人，就算是咱们手里的底牌。什么时候景帝真翻了脸，他们就是咱们的保命符。”
时光荏苒，京城的冬意渐浓，赵昂与***的婚期也渐渐临近。
赵昂原本吊儿郎当的性子在外人眼中并没有太大变化，整日依旧是一副不着调的纨绔模样，喝酒、练拳、逛花街，好不快活。
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在暗中已然为赵家的未来做足了准备。
“世子，您这拳劲儿又沉了不少。”
福贵站在院中的练功场边，看着赵昂一拳一拳地打向包裹着麻布的木桩，嘴里啧啧称奇。
“再练上半年，这木桩怕是得让您打成碎片。”
赵昂收拳站定，擦了擦额角的汗，转头笑道。
“福贵，你这话我听着就像是哄小孩儿。再沉的拳头，要是打不到人身上，不也是白费力气？”
福贵挠挠头，憨笑道。
“世子爷，您说得也对。不过咱们这不是未雨绸缪嘛，万一哪天真用上了，您可不能掉链子。”
赵昂“啧”了一声，拍了拍木桩，语气中透着一丝玩味。
“掉链子？福贵，你家世子什么时候掉过链子？不信你等着瞧，等成婚那天，我可是要风风光光地登上那龙凤轿。”
福贵听到这话，立刻眉开眼笑。
“那是自然！咱们世子可是京城第一的才俊，驸马爷非您莫属。”
赵昂嗤笑一声，扯了扯袖子，似笑非笑地说道。
“驸马爷？那也得看有没有命做得长久。”
他语气一转，眼神陡然锐利了几分。
“不过放心，就算那景帝不想让我做成这个驸马爷，我赵昂也不会轻易让他得逞。”
初冬清晨，金銮殿内，大臣们列立两侧，景帝高居龙椅之上，威严的目光扫视着众人。
殿内肃穆无声，只闻早朝礼乐声缓缓退去。
片刻后，定国公俯身拜道，“臣有本奏！”
景帝微微抬手，示意他说下去：“讲。”
定国公缓缓起身，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思：“陛下，近来边关局势紧张，北境外敌蠢蠢欲动，虽未全面开战，却已数次骚扰边防，实在令人忧心。”
“为稳固边防，臣以为，京城诸事宜以社稷为重，至于***的大婚之事，或可稍作延后。”
此话一出，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站在文臣一侧的礼部尚书立刻出列，皱眉道。
“定国公，此言恐怕不妥。***与镇国公府世子的婚事，乃陛下亲赐，岂能轻言延后？”
“再者，边关虽有异动，但尚在可控范围，镇国公统领黑虎军多年，未见疏漏，何来大婚与边防冲突之说？”
定国公闻言，轻轻一笑，双手抱拳道：“礼部尚书大人此言有理。然臣之所虑，非但在于眼前局势，更在于未来隐患。”
“北境异动渐频，若事态突变，届时***大婚之事必然与边关危局冲突，不如未雨绸缪，先行调整。”
礼部尚书还欲反驳，却被定国公紧接着的话堵住了嘴。
“且***驸马赵昂年少果敢，既为镇国公府世子，又深得陛下信任，何不借此机会，让驸马爷替镇国公赵荣出征边关，既可立功，又能平息闲言，避免他人指责驸马爷乃攀附权贵之辈。”
这话表面听着无懈可击，却步步紧逼。
既质疑赵昂的能力，又试图将他推向边关这个是非之地，意图不可谓不毒。
景帝听到这里，眉头微微一皱，目光冷冷地看向定国公：“定国公此言，未免过于武断。”
“边关虽有异动，但赵荣镇守多年，经验老道，未曾失手。若将世子赵昂派往边关，岂不有削弱防御之嫌？”
定国公面色一正，语气愈发恳切：“陛下明鉴，赵荣镇守边关固然稳重，但终究年事已高。”
“赵昂乃其嫡孙，又将成为皇亲国戚，若能于此战中崭露头角，既是对赵家忠诚的肯定，也是为***驸马平添光彩。更何况，这正是年轻人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
话中虽未明言，但“忠诚”“崭露头角”几个字却隐隐带着试探之意，似乎暗指赵家对朝廷尚需证明其忠心。
景帝目光微敛，未即刻回应，显然在思量其中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