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原?”盛瓷不由叫出声。
两人虽只有一面之缘,但盛瓷对他的印象却尤其深刻。
伊藤原来到他的院子中,就好似对盛瓷出现在这里这件事完全不意外一般,脸上丝毫没有惊讶之色。
他也不回应,只是淡淡瞥了盛瓷一眼,而后对着朱娴略微颔首。
“路过。”
朱娴道:“你没出去历练?明天要考试。”
伊藤原淡淡“嗯”了一声,随后转身离开了。
伊藤原离开后,朱娴才给盛瓷解释:
“这次异种计划的发起人就是伊藤同学的父亲伊藤许,但伊藤原在其中也有不少的贡献,枢机院就把他招为了第二位春季生。”
盛瓷问:“剩下的三位也迟到了吗?”
“剩下三位会在秋招生之前确定,但要是实在没有,就会将名额加到秋招生里。”
盛瓷点点头。
“你的治愈精神力,我们都保密着,你在学校也要注意点,在你足够强大之前,不要轻易向别人泄露。”朱娴提醒他。
这件事盛瓷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汤博士嘱咐了好几遍,汤博士虽然和他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却对他很亲切。
这回离开,盛瓷还看到他偷偷抹泪。
想到这里,他道:“我会的校长。”
朱娴轻轻拍了下他的肩。
-
朱娴带着盛瓷大致逛了一圈,最后将他放在了一栋教学楼前,
“走吧,我带你去见你的导师,你的课程他应该安排的差不多了。”
盛瓷的导师是个四十多岁的Alpha大叔,身材中等偏瘦,头发的数量和汤博士不多承让,额头三道抬头纹格外明显。
他此刻正低头翻阅着一本书,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眯着眼睛打量了盛瓷几秒,接着低头对比起档案上的名字。
朱娴无奈地摇摇头,“这位是你的导师,苏璞。”
盛瓷乖乖上前打招呼,“苏老师。”
苏璞对着盛瓷点点头,示意他坐下。
“苏老师有很严重的脸盲症,”朱娴说,“这也是我没让他给你介绍宿舍的原因。”
“好了,既然送到了,我就先走了,祝你考试顺利啊盛瓷。”
盛瓷连忙站起身送她,等他回来后再次坐下,苏璞才将一张表格递给他,“这是你这个月的课程表,看看。”
盛瓷促狭地接过,认真看了看。
指挥系对学生的要求比较多,光盛瓷拿到的基础课,就有三十多门,
剩下还有一部分选修的,他勾画了几门自己感兴趣的,重新递给苏璞。
苏璞实在不算个亲和的老师,尤其他眯起眼睛看人的时候,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盛瓷头皮一紧。
好在苏璞也没有看他太久,就收回了视线,临走之时还关心地问了句盛瓷的身体状况。
盛瓷有些受宠若惊,忐忑地对他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才踱步离开了。
他这辈子加上辈子遇到的人不少,但真正能让他感觉到压迫感的却是凤毛麟角,苏璞就是一个。
他这样思忖着,转而又想,其实这样也好,有压力才有动力,刚好重温一下前世在军校的时光。
-
盛瓷拿着课程表刚出门,就看到一辆校园悬浮车在下面等着。
今天是周末,按道理来说是没有什么学生的才对。
盛瓷正感到疑惑之时,忽然车窗打开,斯酎的脸从里面露出来。
盛瓷面色一喜,“指挥官先生。”
斯酎帮他打开车门,盛瓷跳上车。
斯酎问:“第一天,还习惯吗?”
“嗯。”盛瓷手指捏着课程表,满脸兴奋,“指挥系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趣。
“我现在,真的成为你的学弟了。”
斯酎从他手中抽出课程表扫了几眼,嘴角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嗯。”
悬浮车启动,缓缓向前行驶,到了学校门口时,盛瓷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问他,“指挥官先生,咱们去哪?”
斯酎面不改色地向前走,“你的行李在我家,去拿行李。”
盛瓷此刻整个人都被入学的兴奋所淹没,完全没有注意到斯酎藏在眼底的那抹来不及收起来的心虚。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悬浮车飞快地行驶着,这时候盛瓷心中的不真实感才稍稍散去。
他望着这座比东联还要繁华的城市,问:“您今天,没有被为难吧?”
“我没事。”斯酎说,“但东部联盟有事。”
盛瓷侧过头。
斯酎说:“枢机院已经决定,将东部联盟作为异种计划的主要试验地。”
“军部总司急着召我回来,也是因为这个。”
盛瓷感觉他的嗓音有些发紧,他用手握住斯酎的手,“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的。”
斯酎愣了几秒,看着他的眼睛道:“不,瓷宝,我只希望你可以安全。”
“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会活得很绚烂的,不要为了任何人牺牲,你的生命是最重要的。”
“只要活着,一切就还有可能。”
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盛瓷握斯酎手的力道更紧,他眼眶有些热,捏着袖子轻轻道:“好。”
……
由于斯酎自己的房子还没有修好,两人回到了斯酎从小长大的家。
这个家比二十一号别墅大了不少,家里的地板是复古的棕色,装修也偏极繁主义,甚至还有壁炉。
斯酎将自己和盛瓷的衣服放进消毒柜,说:“我的母亲,很喜欢这种装修。”
斯酎从未提过他的母亲,斯阙也没提过,盛瓷只知道,斯酎的母亲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他走进这座大房子,墙上挂着不少照片,还有全家福。
盛瓷走近看那张全家福。
照片中,斯酎被母亲和姐姐牵着手,他的父亲也满脸笑意地站在旁边看他,
只有他一个人,带着婴儿肥的小脸皱成一团,气鼓鼓的像个小包子。
这张照片的背景是一片草地,盛瓷想起刚才花园的布局,猜想就是这座房子的门口。
只不过现在的花园中没有了草地。
那时候斯酎应该是在五六岁左右,仔细去看,就会发现照片中他的裤脚沾了几点泥点。
这应该就是他不高兴的原因。
盛瓷不禁笑出来,斯酎和斯阙从小就长得很像,像他们的母亲。
尤其是斯酎,简直就是他母亲的男版,而斯阙,则还有几分她父亲的影子。
盛瓷顺着墙上这些照片看,一直看到头,直到他在地上捡起一个相册。
跟在身后的斯酎脸色一变,有些着急地要过来抢走,“不行,这个不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