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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殷樘悲声启,那厢神偶亦悲泣了一声,跌跌撞撞朝殷樘走了两步——

师父啊,师父!我又怎想如此,怎愿如此!但您可知道啊,在您和月君看不到的时候,他们一直在报复凡间,一直在盼着凡间不好!

原初魔祖是什么东西,他们明明最清楚的,却忍心对人的苦难视而不见,甚至还助纣为虐!他们早就忘了,自己也曾是人啊!

就连璀星之死,还有夜神被封印,都跟他们脱不了干系!我变成今天这样后,他们更是日日盼着我死啊!我早不想应对这些了……若非实在放不下天启星,我又哪里能等到今天?

但他什么也说不出口,因为这神偶没装用于正常发音的语言中枢。那个零件在乔长奈手里,且被妥善收在最安全的地方,除了乔长奈自己,谁也拿不到、找不到。

“长川!”另一边,晓云驰差点按不住殷樘,连手上扇子都丢了,只好朝着自家搭档喊一声,眼神不断往楼上瞟。“帮帮我!”

嘉长川当即纵身上楼,将那幅人物画揭下,又一把子丢下去,让它飘到晓云驰面前悬浮着。晓云驰便放开殷樘上前两步,在手心聚起金光,猛地向画布拍出一掌——

下个刹那,一朵金芙蓉花以他为中心绽开,眨眼完成了一座传输神阵,开始向画中源源不断传输生灵之力。但即便他全力调动神冢界,直至抽空了一片山林,也没能治愈风乘麟的神魂伤,自身神力反而有了将见底的趋势……

怎么回事?他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这神魂所受的伤,真的不是一个无底洞吗?

“他的状况实在太不好了。”嘉长川捏着一条神芍花脉凑过来,将它往晓云驰手上一缠,低声说起了情况。“也就好在他是星天神,只要星神枢不坏,就……”

他没再说下去,闭了眼,显然也不忍心谈论画中人。他虽同青莺星感情不太深,但到底曾与对方同为星天神,怎能讲那么冰冷的话?

“他的星神枢是什么?”晓云驰把手上的花脉紧了紧,边从中抽神力边问道。

“一挺长约八尺的大枪,名叫‘弄云’。”嘉长川看着那花脉一下枯萎下去,皱了皱眉,开始不断往外拔新的花脉。“但它现在不在这里,应该是被收在了别的地方。”

“那我见过它。”晓云驰见他如此,从神冢界掘出一块土,将手上花脉怼进去,权当给它造了新的根壤。“而现在,它极有可能与云台君的某个化身在一起,就是不知道……”

就是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个化身了。会是那与他素未谋面的风似锦吗?

“化身,化身……糟了!”嘉长川沉吟片刻,忽然惊呼了一声,转头看向月神。“月君,您来到这里后,曾经见过风似锦吗?”

“没有,怎么了吗?”月神回忆了一下,随即皱起了眉。

除了齐流跃,风似锦与风乘麟的关系最为亲厚,两神甚至会时不时地互相扮成对方。他那时也是见过他们互换的,甚至能精准区分出两神,并分别为他们提供不同的帮助。

可是……自他到此以后至今,风似锦竟从未现身过,就像已经死了一样——

思及此,他将食指、中指并起抵在耳畔处,沉声说了句话:“结缘圣者,有劳你亲自查一查,风似锦现在在哪?”

他现在很怀疑,风似锦是不是已经不在了,或者身负重任必须装死。否则,以他们在天启星搞出的动静而论,他绝不会不现身!

过了一会儿,姻缘神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回月君,查到了两个坏消息。首先,风似锦殿下在赶往云台城时,不幸在附近遭遇了原初魔祖,现下正拼尽全力与对方周旋……”

“其次呢?”月神打断了他。

“其次,正如驰殿下和长川神君所推测,青莺星君的星神枢,在风似锦殿下身上。”姻缘神从善如流地换了个话题。“一旦他被击杀,青莺星君会死,神魂俱灭。”

“知道了,有劳。”月神放下手切断了通讯,神情变得焦灼。“殷樘,坏事了!”

“怎么了?”一听到有公事,殷樘瞬间清醒,神色凝重地看向月神。

“原初魔祖来了!”月神再来不及说更多了,径直奔到阁楼窗边,腾云驾雾而去。“在袭击风似锦!”

风似锦?殷樘顿时色变,他也知道风似锦,那孩子是阿麟的心腹之一,若阿麟要向谁托付身家性命,首选必然是那孩子……

“老师,快去救他!”见他迟迟不走,晓云驰忙大喊了一声。“这里有我们!”

好似为应和他的话般,嘉长川一把抽出全部神芍花脉,栽进了那块留作根壤的神冢里。拼着舍掉母亲给的这身血脉不要,他也会同他认定的人一起,把这些事完成到底!

见他不惜如此,殷樘叹息一声,上前几步,举起双手抵在二人背后,调动当前全部的神力,诵起了‘御使命源真言’——

“成命之阴,万物之源,闻吾御令,如驰速来……”如是三遍。

随着神咒音节的起落,一缕缕五色神水凭空而生,缠绕在他身边,当水流成势,化而为河,他便手上用力,将它送入二人躯壳内,又设下稳锢神印,让它与二人融为了一体。

与此同时,本将要神力枯竭的晓云驰,忽然感觉神力变得极充盈,甚至如洪水般滔滔不绝,一时间不由大惊,发生了什么?

回头一看,就见一株金色神芍花树,自那块根壤上拔地而起,拧壮藤为枝,引神力为金叶,转眼开出了如神冢界中那株神芍树般的九色花。而浇灌这树成长的,赫然是一条五色神河的水,其状竟如沐雨皇室图腾一般!

“老师你——”晓云驰的震惊程度无以复加,这可是本源之水,更是关乎本源法则神主性命的东西啊,他老师就这么给出来了?

还有嘉长川,他这是做了什么啊?他这是把所有的神芍花脉,甚至全部根系都抽出来了吗?他到底知不知道,一旦他这么做了,就再不会有重新生出这套脉络的可能?

就算有没有这套脉都行,也不代表就能随便这样用啊!他晓云驰何德何能……竟值得两位神这样牺牲?

“没事。”殷樘拍拍他的头,将一大半神力都留下给他,纵起水云走了。“你们注意警惕周围,当心原初魔祖狗急跳墙!”

仅凭闻征一神,是斗不过原初魔祖的,就连镇压住对方都难。即便加上他,也仅仅是让他们多了点能平安撤退的概率,而非能勉强取胜。

一旦他们缠不住原初魔祖,又耗尽了当前的神力……难保对方不会直接追到这里来,把他的学生、前儿徒、大徒弟一起送去见时神!这种事绝对不可以发生,所以……

他一边赶路,一边抬起右食指抵住太阳穴,用神语急唤道:“赵璩、花芜、闻伐!江湖救急,原初魔祖出现在天启星!”

“我我我!我和闻伐在沐雨星,马上就到!”花木神花芜最先回应了他。“还有谁在吗?”

“闻征也在!”殷樘急答。

“刚刚在议事,才听到信,这就来。”另一个平静温和的男声响起。“但在此之前,我得上两仪天借点兵……哈,希望他们能看在瑾君的份上,勉强给我个面子。”

“可别,直接报沐雨王的名就行!”花芜立刻阻止了对方。“据我所查,小瑜似乎在他身上藏了虎符,让他能召唤天驰军……嘿,沐雨人居然都不知道了,天驰军还分天地两师!”

“他们能知道才怪。”那位神明并不觉得怪,甚至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自从夜神被封印后,天干师久不出手,谁还会记得这支天兵?”

“赵璩,你能不能快点?”一个平静些的男声响起,用最平淡的语气,发出了最真诚的质问。“你再不去借兵,可能就得给殷樘收尸了。”

“胡讲什么呢?”殷樘毫不客气地骂了回去。“我说闻伐,我是去打原初魔祖的不错,可不代表我会再死一次!”

“你有个好学生,你厉害,我不跟你计较。”山神闻伐平淡如故,随后率先切断了通讯。“我和花芜赶路,不聊了。”

“对,先不聊了!”花芜也切断了通讯。

“我这就去两仪天了,祝福我吧。”赵璩说完最后一句话,也切断了通讯。

得到三位好友的回应后,殷樘定一定心神,加快了赶路的速度。无论如何,他一定要赶上,一定要救下风似锦……和阿麟的星神枢!

这边他在到处借兵,那边塔中的长云二人,还在艰难修复着风乘麟的神魂。

好在,得到那本源之水后,晓云驰的神冢界恢复了常态,那神芍花脉所长成的树没再枯萎,他们的努力也有了成效——

画中的风乘麟,终于渐渐褪去伤痕,以实体状态从画布中掉出来、瘫倒在地,恢复了俊秀的化身相。那神偶则放下琵琶挪过来,‘嘣’地倒在他身上,与他融为了一体,就连神袍都自动套到了他身上,主打一个方便快捷。

晓云驰终于松了口气,忙解除掉那座神阵,顺势望地一坐,举袖擦了擦额前冒出的汗。真是太累人了,他就没见过这么难治的伤!

“终于解决了。”嘉长川在他身边坐下,同样松了口气。“接下来,就要先等风乘麟完成复苏,再带他去打原初魔祖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每换一个星球处理事务,就必然要收拾一次那家伙的化身……时间久了,不累也烦,倒不如丢给当事神自己干去!

“别提那糟心的玩意儿。”晓云驰抓了抓头。“谁知道他为什么要到处搞破坏?”

“还有啊。”他看向嘉长川,神情颇为复杂。“你是笨蛋吗?”

“此话怎讲?”嘉长川也看向他,眨了眨眼,两目茫然。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怎讲?”晓云驰当即抬手,对那株神芍花树指指点点。“你把所有根系全抽出来,从今往后就再不会有它了!万一我先前想着对你图谋不轨,你不就,不就——”

他‘就’了半天,什么也没能说出口,只好改变话题,将声音放低八度,态度也变得别扭起来。“前不久你还在说我过于相信你呢,那态度跟批评似的……可你看看你自己,不也一个样?”

真是的!瞧瞧他这样吧,就这还有脸说他!他偶尔会将安危抛之脑后,是因为轻易不会死,可嘉长川呢?这人只有一条命,还能做出这种把半个身家丢掉的事,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待他回过神来,就见嘉长川已换了个姿势,在他身侧单膝跪地,神色亦颇有些肃穆。他不知他想干嘛,茫然地要缩回指着树的手,却在缩到一半时,被另一双手捧住了掌心——

现在他知道嘉长川要干什么了。这是神愿星敬神吻的前置动作,嘉长川要以神明之身,向他这个未来神献礼!

“不行,不可以!”想通个中关窍的晓云驰,吓得大叫了一声,差点没喊劈嗓子,语气中更是带上了恐慌。“这绝不符合规制,你——”

虽然说是不符合规制……可事实上,他不想也不敢接受献礼,并不是为了符合该死的规制,只是纯粹地在害怕罢了。

一旦他接受献礼,就意味着他必须成为‘神’,必须作为某一种固定的形象而存在。风乘麟那些眷属对他的认知,不就是这样的吗?他不想变成那样,也永远都不会愿意变成那样!

见他的反应实在激烈,嘉长川便没再动作,只静静注视着他的搭档。他是选择了踏入‘常道’的神,能接收到他人的心愿,当然也能明白晓云驰在怕什么。

此时此刻的阁楼安静无比,可通过祈愿传至他耳畔的痛苦呼声却久久不绝。那是他当下唯一能听到的心声,是晓云驰的心魔,是这位王多年以来缠缚于心、不得开解的噩梦。

为救人而失去异能的晓戎也好,为保护学生而死过一次的殷樘也罢……这一切一切的不幸,皆是原初魔祖所造成的。若世上不曾诞生过这样一位魔神,那桩桩件件的悲剧,真的还会随时间流逝而发生吗?未必。

但他也有所挂碍,最清楚这些心魔的根源,并不在于不可战胜之敌,而在人本身。若当事人无法放下,‘魔’就会一直存在,严重影响其生活,更有甚者会致死——

但他不会对晓云驰说这些。

来得太迟的提醒都是马后炮,除引人反感外再无一用。更何况,他在晓云驰所回想的事中,看到了一些极不尊重他人意愿的神,他可不想去与那些不知所谓的家伙为伴!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晓云驰之所以没能喊出剩下的话,正是因为注意到了他的神态。

那绝非信徒瞻仰神明的渴盼,而是另外一种更加单纯、热烈的虔诚。那双眼闪烁如启明星,那目光中无有一丝不纯洁的污垢,根本不像是在看一位神明,而更像是……

原来,他面前这位年轻神君,的确对他抱有一种纯粹的感情。它不源于任何俗事,更不源于任何观点,无论今后能否得到回应,它也依旧会那样单纯地存在着,仅此而已。

这种情感,不正是最纯粹的‘爱’么?

他的心忽然归复了平静。是啊,是啊……他被俗世尘劳困扰得太久,连‘人本有一颗纯粹无比的心’这样的事都忘记了。

但他甚至都猜不到、想不到,嘉长川究竟是从何时起生出了这样的情感。这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会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算了……随便你吧。”最终,他叹了口气,低下头去。“对不起。”

真是对不住啊,我好像总是在应激。虽然很清楚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可是,一旦到了要与某人论情谊时……我实在是没有那样的勇气了,对不起啊。

他刚想到这些,就突然听到了一个源于神魂的声音。祂低吟着无词的安神歌,平静地停在他身边,好像什么目的也没有。他循着心音寻去,却讶异地发现,这声音竟源于嘉长川!

啊,是了,他想起来了,嘉长川有听人心声的能力,能用神魂与人沟通也很正常……所以他刚刚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是被全部听去了吗?那种事情不要啊!

见他陷入羞窘、作势欲逃,嘉长川顺势吻了他的手背,又一伸手将他圈进臂弯,笑道:“殿下这是怎么了,什么不合规制?”

说着说着,他又眼珠子一转,一转话锋道:“啊,我知道了,殿下这是怕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晓云驰眉梢一挑,誓要将嘴硬坚持到底。“休要乱讲,我能怕什么,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还有精神嘴硬,看来没事了。嘉长川悄悄地松了口气,又牵着晓云驰的手,得寸进尺地再次亲吻了他的手背。那再亲一下试试看吧,看看能不能把这个事情岔过去……

“嘿——个混蛋,还亲上瘾了你!”晓云驰被亲得浑身一激灵,嘴上念了句北沐雨脏话,迅速使出空间术闪走,落到窗框上瞪着嘉长川。“适可而止啊,咱现在还是搭档,不是预备役同命神,再亲就是真逾矩了!”

“好好好,知道了,你快下来。”嘉长川笑得无奈,指指还躺在地上的风乘麟。“这还有个昏迷患者呢,我不会治愈神术,可管不了他。”

“他连本命星都没有了,能醒才怪!”晓云驰没好气地怼了一句,但到底是跳下了窗框,走到风乘麟身边蹲下。“要想让他现在就醒,还得给他重新造一颗本命星。”

“这也能造?”嘉长川大为震撼。

“当然!”晓云驰伸手,将阁楼中的神芍花树收入神冢,埋在上一棵树附近,从树冠上扯两把枝条,又顺手挖了把界中土,把它们掏出神冢、搓成球,开始往里灌生灵之力。“瞧好了!”

不过须臾,那土球就成了一颗极小的星球,其状与晓云驰所见过的‘青莺星’别无二致。见星球成了,他便一手举着星球,一手扒拉着风乘麟,把星球融进了风乘麟体内。

做完这一切,他又抬头看向嘉长川,眨着眼诚恳询问道:“云台君完整的凡名叫什么?”

“风……风乘麟。”嘉长川艰难地答道。造生天生神物的事,原来能这么随意的吗?他搭档可真不愧是众神之子,实乃奇人啊!

“哦好。”晓云驰立刻把风乘麟翻过来,伸手去拍对方的脸,并非常大声地喊起了对方的魂。“风乘麟,快快醒来!似锦郎君被原初魔祖袭击,你的星神枢要没了!”

他话音刚落,风乘麟就缓缓睁了眼,坐起身微笑着道:“其实不用这么大声,我已经知道了。我虽不清醒,但在外面还是有眼的,你也见过,就是那只红喉青莺。”

“你这么说,我就要找你算账了。”晓云驰毫不客气地送他一个白眼。“你那些个眷属,除了‘庆极仙君’齐流跃、我没有见过的风似锦郎君,哦,还有风胜麒将军,都是一些什么人啊?”

“一个个的,拿我当工具人使,还生怕我不答应要求,不但以你的名义,把我往神冢体出不去的秘境里关,更不肯跟我讲清楚事务实情!我且问你,这像话吗,像话吗?”

风乘麟的大脑差点没停止,他听到了什么?他的眷属,把他的师弟,把众神之子当工具人?这算是早就活够了,所以想找死吗?

“对不起,是我御下不严。”虽然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选择了先低头。“我……”

晓云驰闻言面色巨变,径直拂袖起身,大步流星往阁楼门口走去。“我非神明,受不起云台君的赔礼!长川,我们走!”

他还没忘记呢,这位在答风乘扬的告疏时,说什么‘吾自有办法’……结果不还是要麻烦他啊?你有办法,你倒是拿出来啊!

“哎,来了。”嘉长川向风乘麟投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颠颠地跑去追搭档了。

饭不能乱吃,话不能乱说,这句话一出口,不就是在暗示说‘他们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吗?唉,他这个前大师兄啊,到底没能彻底掌握语言的艺术,真可惜!

“殿下且慢!”风乘麟看懂了他的暗示,当即爬起来就追,越过两人堵在了阁楼门口。“他们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我发誓。”

“如何证明?”晓云驰凭空抽出把钢骨素白绢折扇,拿在手里摇啊摇,目光郁沉,大有‘你要是解释不好,就等着血溅三尺吧’的意思。

风乘麟想都没想,举手就要发神魂誓:“若我此话有半字虚言,就叫我受天——”

“停!”晓云驰出声打断他,神色渐趋缓和。“如果你乱发誓遭雷劈,我不就白救你了?”

“是。”风乘麟放下手,目光坦然无比。“殿下现在能相信我了吗?”

“当然。”晓云驰收了扇子,展颜而笑。“若你确实不可信,月君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我与他同道而来,又拿了他给的东西,自然会与他统一目的,都是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嘛。”

风乘麟闻言面色数变,最终到底将目光投向嘉长川,艰难地开口问道:“你现在叫什么?”

“我暂时没有新的神名、神号,凡名嘉长川,随便怎么称呼都行。”嘉长川很平和地答。“唯一要求是不许起恶劣的外号,没了。”

“行。”风乘麟点了点头。“嘉小神君,殿下他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月君找他做事,并且给了报酬而已。”嘉长川与晓云驰对视一眼,答道。“办事规定是这样的,救普通人能免费,给神帮忙不能免费。前者是在行善积德,后者不定得赔上半条命,能一样么?”

这下风乘麟尴尬了。“我所有的神兵、宝器,除了一双造化镯,皆已在诸神之战中全数损毁,就连存款也……总而言之,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就剩下一身传承还有点用。”

“呃?”嘉长川发出了疑惑的声音。“意思是,你那些全掏出来,能环天启星三周的神兵宝器,除了那对造化镯,全没了,连灰都没剩?”

“这很正常。”晓云驰叹了口气。“大型战争是这样的,能让所有的御敌方都变穷,云台君应是真没有身外之物了。”

风乘麟搭不上话,唯有讪笑。他是真穷了,仅剩下的一件保命家当——即他的星神枢,如今又在造化镯里,而那造化镯啊,当下还在风似锦手上戴着呢!

“算了算了,看在老师的份上,给你免单。”晓云驰将此话题揭过,放出定位水花锁定殷樘,抬手开出空间隧道,对风乘麟做了个请的手势。“您先请?”

“也不是不行。”风乘麟点点头,踏了进去。“你们来不来随意。”

他风乘麟虽没用,却也不能一直麻烦师弟,还是以强迫者的立场去麻烦!

此话一出,空气仿佛凝固了般,变得死寂。长云二人面面相觑许久,才大概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最终同时摇摇头,心中开始可怜月神——祂大概是达不成来这儿的目的喽!

“他的表达能力真的很糟。”晓云驰咂咂嘴,拉着嘉长川跨入空间隧道,并顺手关闭了入口,让隧道自动送他们前进。“明明想说‘不能再麻烦你们’,偏要用那种方式讲出来……老师是没教过他怎么说话吗?”

“事实上,他是在殷樘大人身边待得最久的,也是实际意义上的水神首徒。”嘉长川头痛地扶了扶额头。“他从前的行为模式,并没有这么糟糕,应该是后来,我是说,在参与过极昼星系保卫战之后,才突然变成这样的。”

“至于这期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乔楷阳或许知道,但他还不记得往事,自然没办法给出任何答案。白琛和辰姈记得一切,应该也把这些写进了天下联盟档案,就是不知道在哪里。”

“那大概是找不到的。”晓云驰回想着情报部存放的档案,摇摇头。“按联盟习惯,当一份档案的机密性过强时,它将不被允许保存实体材料。此后知道它存在的,就只有总统领和盟主。”

“而众所周知,盟主、总统领作为联盟最高执权人,必须遵守不泄露任何机密的义务。所以,哪怕是白琛本尊,也不会说什么……咦?”

他抬手唤出一颗水珠,仔细读取其中内容,渐渐豁然开朗。哦,原来是这样,那他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于是他转而对嘉长川道:“长川,污染者的事有着落了。还记得隐林山上的那位探索部员吗,我之前为了获取情报,给他留了单向通讯水珠,现在他回信了。”

“他说,他之所以被控制,是因为当时经历了不太好的事,生出了很多负面情绪,被原初魔祖的一缕神魂占了躯壳。”

“而他能夺回躯壳——是的,是‘夺回’,不是自主恢复意识,完全是他妻子的功劳。”

“当他在被操纵的情况下,看到他的妻子时,心中爱意油然而生,这份纯粹的情感,成功超越一切负面情绪,并击退了原初魔祖。”

“但,在他刚夺回躯壳,还没能完全恢复时,原初魔祖忽然具现实体,当场杀害了他的妻子。虽然不是他动的手,但他出于悔恨,还是对联盟报告说,自己有谋杀的动机……”

说到这儿,他沉沉地叹了口气。“就是这样。也正因如此,探索部的主位长老,才换成了现任爱神靖访年。他能控制生物产生积极情绪的躯体机制,这是其他长老所做不到的。”

“其他神也做不到这种事情。”嘉长川的表情凝固了一下。“这应该是一种全新的神术,除了他以外,暂时还没有其他神能用。”

“其他神最好真不能用。”晓云驰啧了一声。“它实在太特殊,既没有上限、也没有下限,要是被敌人学会就麻烦了。”

他话音落下后,空间隧道忽然散去了,两人眼前豁然开朗。他们被送到了麟诞山脚下,而原本平静的山脚,早已变成了混乱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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