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也顾不得旁人在场,只伸出胳膊将她揽在怀里,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他的眼底尽是焦灼,但要她说自己勾引了别的男人,遭别人亲娘打了,她如何说出口?
狼狈不堪的贺桩只好摇头,纤细的身子深深埋在男人宽厚的怀里。
她素来面皮薄,大庭广众却只想抱着他,想来,她定是被方家人吓坏了。
“有我在,没事了。”樊络的大手仍是箍在贺桩的腰际,察觉着她轻颤的身子,遂将自己的外衫解下,给她披上,见她的脸色总算恢复了写血色,“是不是方家?”
贺桩赶忙摇头,自夫君怀里抬起头来,“不是,我只是……想回去了。”
男人握了握她的手,寒意源源不断地钻进手心,不由眉峰紧皱。
樊络还是放心不下,便要带着她去医馆里瞧瞧,贺桩忙推辞,“相公,我没事,咱们回家吧?你看,我买好药膏了。”
她摊开手,手心已擦破了皮,渗出血丝来,但那盒药膏还完好无损。
男人只觉心被豁出一道口子来,她都被人欺得狼狈不堪,却还惦记着自己手背上那几道不足挂齿的裂痕。
深邃的眸子闪过几丝心疼,但很快被一抹杀气掩盖。
他捧在心尖的人,却受屈成这般可怜的模样,方家,他是不打算放过了!
男人抚着她的长发,打横抱起她,见她小脸肿了半边,在小摊上买了一颗水煮鸡蛋,小心翼翼地替她敷着,只道,“咱们东西还没买,先不回家。再者,咱们成亲,老袁送了那么一份大礼来,这回是要带着你登门致谢的。”
袁锋是冯家的上门女婿,也曾劝过他,叫他在城里找一户家境宽裕些的姑娘家,日子也算过得安稳些。
老樊不愿这般受屈,便留在清河镇。
上门女婿,在冯家不大说得上话,是以樊络鲜少上门。
袁峰见樊络领着贺桩登门拜访,颇有些意外,想他上次来,还是两年前自家幼子满月之时。
袁峰的媳妇儿冯氏也是个好相与之人,忙请二人进屋,见他手上还拎着几盒东西,只道,
“樊兄弟,来就来嘛,客气啥?哟,这娇滴滴的小娘子便是新娶的媳妇吧?”
“见过袁嫂子。”贺桩瞧着虎背熊腰的冯氏,颇有些咋舌。
冯氏上下打量着,不由赞道,“长得可真俏。”
袁峰打发媳妇进灶房,“樊大哥难得来一次,去做几个下酒菜来,我与樊大哥痛饮一杯。”
冯氏应承着去了,贺桩坐在男人身侧,不便听着两个大男人说话,便问,“相公,我去给袁嫂子打下手?”
樊络点头,他也有些私底话要与老袁说,只道,“你手上有伤,别沾水,小心些。”
待她走后,袁峰才皱眉道,“小嫂子怎么受伤了?”
“是方家。”男人眸子闪过一抹恨意,眉宇间颇有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此次找你,也是为了桩儿。”
袁峰心里自是欣喜的,庆幸将军没被柴米油盐磨掉昔日光华,“将军有何吩咐尽管说,属于愿肝脑涂地!”
樊络因对他那声“将军”颇为不悦,却是忍了,只道,“桩儿不愿我滋事打架,我不便出手,就麻烦你了。你且弄清楚方家老太哪只手伤了桩儿,该怎么办,我想你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