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胡诌八扯的,还未见过这般扯的,樊络忍得旁人道他的不是,却忍不得贺桩承受污名,怒喝,“你别含血喷人!”
“先前吾弟路过清河镇,不过累了上门讨口水喝,却是被你打得五内俱废,强抢民女,像是你所为。”妇人道。
闻言,樊络算是明白了。
前阵子方家没有动静,那是准备给他留后招,要置他于死地哪!
金老二继续煽风点火,“樊兄弟来了清河镇,倒也安分守己,自娶了贺家那妖狐媚女,便张狂起来了。想来,是受了那妖女蛊惑。”
“住口!”樊络怒目一瞪,脸上已有了严峻的颜色,手骨“嘎吱”作响,一拳挥过去,金老二一下仰过头去,鼻头红肿,血流不止。
金老大和老三见状,连扑上去与他撕打,但樊络左右一闪,两人非但吃不到半点好处,反倒被男人重重的勾拳捶到下颚,疼得龇牙咧嘴。
桂城知府任知荃见状,忙下令,“来人,把这暴徒拿下,压到天牢!”
樊络三两下便把金三兄弟撂倒了,抬头但见盔甲武装的官兵提枪而来,他掂量几许,对付百来个人不成问题,但蓦然想到桩儿,若是因自己而得罪朝廷之人,拖累她,她满心期待的平静日子毁在自己手里,她该多伤心?
男人震怒,怒火在身体里熊熊燃烧着,但想到她的眼泪,竟被生生浇灭,扔掉手中的长枪,任由官差把他死死摁下,半跪在地。
天牢里,昏暗的火光下。
男人被押上刑凳,手脚拷着铁镣,身上的衣裳早被扒光,只剩一条亵裤,一盆冰水泼过来,他咬紧牙关愣是不吭一声,睨着跟前来回晃悠的少妇,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方蓉扯笑,“你可知为何被绑在此处?”
“方小姐何必多此一问?”樊络侧头,微微抬起,却是并未多瞧她一眼。
方蓉掩鼻而笑,身后拖着长长的裙摆,“你倒不笨,那时怎就失去理智地伤我弟弟?你可知他废了双手,再也坐不起了?”
提及方晟,少妇面目狰狞,恨不能杀了他!
“我没要了他的命,算便宜他了!”当初他那般凌辱桩儿,若非桩儿阻止,那小子根本活不成!
方蓉气怒,拿起一旁烧红的烙铁,直摁在他的心口,吼道,“你可知他是我们方家唯一的指望?今日你落到我手里,我有的是法子叫你生不如死!”
烙铁落下发出“滋滋”的微响,那一瞬间的灼伤痛得他咬破了薄唇,他却紧紧抿着,不吭一声。
方蓉见他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一把扔掉烙铁,牢房里的东西被她砸了一个遍,气总算顺了一些,返身回来捏住他磊落的下颚,笑得残忍,
“当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你说,若是你那小妻子知道你是北燕派来的细作,潜入南盛只为打探情报,却被任知府发觉,送到京都问斩,那娇滴滴的小娘子,只怕会哭得寻死觅活吧?”
“无耻!”樊络被触及软肋,怒目似要活活剐了她,狠狠吐出二字!
方蓉丝毫不惧,大声大笑,丢下一句,“打到他肯认罪为止!”而后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