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陆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贺桩一听是丈夫熟悉的嗓音,一下清醒了,急急踏出卧房,才走到庭院,便听护院的侍卫施礼道,“见过将军!”

只见自家夫君坐在高头大马,一袭墨色军装,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顶着半边斜阳,清姿绝尘,正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她。

她的夫君,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今日正鲜衣怒马地来接她!

夫妻二人大半月未见,贺桩想念得紧,见他黑了,也瘦了,薄唇许是缺水,干裂发白,但深邃如海的眸子泛着奕奕神采,丰姿飒爽。

贺桩想到他这段时日奔波劳碌,心疼不已,清眸里泛着湿意,柔柔地唤了一句,“相公——”

卫良和并未翻身下马,碍于侍卫在场,只微微点头,深深地俯视着她。

她的小腹显怀了不少,一袭月白纱衣,隐隐露着一段细瘦的胳膊,如墨的长发未挽,反倒衬得愈加清瘦了,腮边还留着席印子,下颚精巧,面白若雪。

卫良和望着朝思暮想的人儿,心里头浮起一丝不忍与怜惜,唇角一勾,竟是朝着她缓缓伸手。

贺桩一时颇为不解,“上马?”见他点头,小脸儿登时皱成一团,一心顾着腹中胎儿,猛摇头道,“我不敢。”

她盯着臀圆蹄健的枣红大马,心里直发憷,霞光映照下的小脸露着胆怯,卫良和见状,只觉好笑。

他又岂会不顾惜她与孩子?

“放心,诸事有我!”他腿一用力,夹着马肚,催促剽肥的大马往前走几步,腰一侧,长手一把捞过她的腰肢,听着贺桩一声惊呼,长声而笑。

贺桩只觉身子一轻,轻逸一声,还未回过神,便稳稳落在男人坚硬的胸膛里,吓得她忙抱住他执着缰绳的臂弯。

卫良和将她紧紧扣在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连日来的担忧总算烟消云散,线条分明的下颚抵着她的发顶,喊着她的名字,“桩儿,想我了吗?”

自打两人袒露心迹以来,贺桩对他的感情一直是坦诚的。被他一问,面色微红,倒也大大方方道,“嗯。”

闻言,卫良和眸色一收紧,知她面皮薄,便勒住缰绳,扭头对身后随行的侍卫道,面色清冷道,“尔等退后十丈。”

数名侍卫领命退后,马蹄扬起一阵沙尘。

贺桩还不明白他要作甚,仰起脸正要问他,却正中他下怀,卫良和俯视着日思夜想的小脸,大掌托着她的下颚,深情的吻便落下来。

二人身子紧贴。卫良和尝到她唇里的清香,越发舍不得松开,只愿溺在她的一腔柔情里,不过到底是顾着她的身子,不情不愿地松开她。

一吻毕了,贺桩只埋头在他心口,面带羞怯,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而后头顶上传来他低沉的笑声。

“早在回京前,便说过要教你骑马,却是迟了好久,而今你又是三月有余的身孕。不过来日方长,今日带你去转转。”

贺桩抬头,闪着晶亮的眸子,问道,“相公要带我去哪儿?”

卫良和难得的卖了个关子。凝视着她浅浅的梨涡,轻声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二人共骑,颇有几分岁月静好之感。

卫良和大掌托着她的腰身,将她护得紧实,细碎的发丝撩着他清俊的面容,经过一片荒芜的民宅,穿过一片繁盛的,来到一处断崖,视野一下开阔起来。

他指着西边的晚霞千里,开口便道,“桩儿,快瞧。”

日头暗淡了下来,红的不再那么耀眼,金的不再那么灿烂。霞光映红了半边天,云也不再那么洁白如玉。缤纷绚烂地铺了半边西天。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当真美得叫人窒息!

贺桩惊叹不已,抬头望着丈夫落阔如刀凿般的面庞,唇角隐隐显现出小酒窝,“真好看。”

她的盛世容颜,在晚霞的映照下,娇若芙蓉,稚嫩中透着温婉,秀雅绝俗,卫良和只一心注视着她,道,“再美也美不过我的桩儿。”

他见她两颊的席印子淡了不少,眉目含笑,想着她一路劳顿,心里一疼,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这一路闷坏了吧?”

她皱着鼻子,贼贼一笑,“王副将不允我下马车,不过趁着人少时,我偷偷撩开车帘,领略了不少大好河山。”

卫良和见她这般娇俏的模样,心里化为一腔柔情,唇边噙着笑,手细细摩挲着她挺起来的小腹,道,“回头我去训他!”

“不必,他也是为着我的周全着想。听闻,大驸马潜逃了……”她低眉,回想那时的胆战心惊,抓着他手腕的手不由握紧。

卫良和知她的担忧,只道,“放心,任知荃一死,他便失去可利用的爪牙,而我在暗中已将桂城的时局重新洗牌,他的手还伸不到这里来,你和孩子很周全。”

这里是他的地头,贺桩倒不担心,不过庆丰镇那边,“那爹娘……”

卫良和心下了然,亲了亲她的发顶,他耳力好,隐隐听到马车轮轱辘作响的声音,而后执起缰绳,转过身,微笑道,“你看谁来了?”

贺桩顺着他的手望去,只见夕阳的尽头,隐隐出现一个朦胧的点,不久,一片尘土飞扬中疾驰,只见一辆青蓬小车映入眼帘。

贺桩不解,问道,“这是?”

“等会儿你就知道是谁来了。”卫良和刮了刮她秀挺的鼻梁,坚实的臂膀揽过她的腰身,一跃而起,稳稳落地。

贺桩凝神仔细瞧着,透过日暮,那青蓬小车越来越近,最后停在离她一丈远的空地上。

她心跳如雷,一抹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待车帘卷动,一个小小的身影跳下马车,她凤眸一湿,热泪盈眶,柔弱无骨的手握紧男人的拇指,急切地唤了一声,“硕儿——”

在京都离别前,他曾允诺过要待她去见爹娘一家,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她一时还缓不过劲来。

卫良和想着她孤身随着自己回京,又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心疼不已,大掌包裹着她的小手,宠溺一笑,“怎么还像个孩子般又哭又笑?”

贺硕的小短腿跑得快,还未见贺氏夫妇露面,已是吱溜一下扑到她怀里。欢天喜地地叫了一生,“小桩姐——”而后抬头望着卫良和道,“姐夫。”

卫良和生怕他撞伤贺桩,连忙扶住贺桩,眉上蕴着笑意,小孩子心性难免失了轻重,也不责怪于他,淡笑着应了一声。

贺桩摸了摸他的头,比了比他的身形,笑道,“数月不见,硕儿长高了不少呢。”

贺硕无比欣喜,仰头道,“姐姐随姐夫离开不久,便有人送来了好多银两,镇上的人都说。您成了将军夫人!”

想起在街上无比神气的模样,贺硕别提有多高兴,他盯着贺桩的小腹瞧了好一会儿,而后抬眸,笑问,“小桩姐,硕儿是不是要做舅舅了?”

贺桩纤纤玉指点了一下他的额头,笑着应道,“嗯!”

贺硕还是头一回当舅舅,笑颜逐开,“那待小外甥出生后,硕儿定会好生保护着他,定不叫学堂的人欺负了他去!”

贺桩心道,等孩子上学堂,硕儿还不晓得在哪儿呢,且孩子自有夫君护着,不过见他满心欢喜的模样,不忍拂了他的意,还未开口,他脸上的得意却是被贺炜赫然打断,“硕儿,不得无礼!”

贺硕的手脚登时就规矩了,面庞亦是恢复恭顺的模样。看来并没有被锦衣玉食所迷惑,这点贺桩还是高兴的。

贺炜携着梁氏,带着几丝尘土而来。

贺桩瞧着这一双养父母,一时眼热,咬紧了唇,忍着眼眶里的泪意,柔柔唤了声,“爹——娘——”

梁氏瞧她挺着孕肚,细细瘦瘦的模样,哽咽着上前几句。却被身后的贺炜拉住,再看立在一侧的卫良和星眸薄唇,一袭威严的军装,生生忍下心头的思念。

贺炜携着梁氏,行的是官民之礼,“草民见过北定大将军!”

卫良和瞧着贺桩的脸色不大对劲,心知她对贺炜因着这层身份而疏远她而介怀了,忙双手握拳,行大礼,道,“岳父岳母不必多礼。”

见了礼,卫良和扶着贺桩的腰身,神色严肃,道,“盛燕大战在即,诸事都要小心。桩儿也念着二老,良和这番委屈岳父岳母了,实在对不住。”

其实早在京都,他生怕裕王与柯景睿对贺家不利,便派了人前往庆丰镇暗中保护他们。这次一来到桂城,他便命人去迎接贺氏一家。不过为防节外生枝,一切都是在暗中进行。

本该是他携着桩儿回庆丰镇,如今接来二老,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不过贺炜也理解,姑爷是要领兵打仗的大人物,诸事皆待他定夺。

而他还肯为女儿这般尽心尽力,非但在吃穿用度上没委屈了他们一家,这次还派人来接,真是有心了。

贺炜心中也还余着几分热血,忙道,“将军不必过谦。眼下燕贼欺我大盛无御敌良将,接连践踏三州。烧杀抢夺无恶不作,而桩儿又有了身孕,一切还得劳你多费心。”

卫良和见他并未介意当初执意带贺桩回京一事,心头一松,笑道,“岳父之嘱托,小婿记下了。”

翁婿二人还有些男人间的对话,卫良和见此处风沙大,便叮嘱贺桩,“桩儿,岳母舟车劳顿,你先领她回马车里去,说说话。”

青蓬小车内。

贺桩依在梁氏身上,不肯撒手。

梁氏只觉好笑,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贺桩问,“娘,你们还好吗?”

梁氏在贺炜面前不敢多说,马车里只有母女二人,她自没有拘着,坦言道,“好,我和你爹都好。姑爷派人送了不少好东西,也有钱送硕儿到城里上学堂了,若非此番裕王卷土重来……”

贺桩默默听着,只道,“娘放心,相公一定会击退燕人的!”

梁氏听她如此护着夫君,笑道,“不过你当初独自跑进城去寻姑爷,当真吓坏我和你爹。桩儿,眼见你也是当娘的人了。日后可不许如此轻率!”

那会儿她听闻女儿在城里险些被任知荃辱了清白,幸好被提剑闯出大牢的姑爷所救,后来也是几度凶险,梁氏听着是心惊肉跳。

贺桩自知理亏,垂眸道,“女儿记下了。”

梁氏见她披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容颜清丽温婉,肌肤胜雪,不食人间烟火,即便挺着身孕,亦是美得倾国倾城,比起当初在庆丰镇,美得可不止一个层级。

这般容貌,与当年的任家嫡女庄夫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娘问你,姑爷是不是早就发觉你的身份了?”

贺桩一笑。“相公早对我的身份有所怀疑,那次我病倒他去送杨老丈,特地折回咱家,问了爹爹。”

梁氏没想到竟是贺炜告诉他的,亏他还一直瞒着,心头不由一怒,“你爹也真是……”

“好了,娘——”贺桩把下颚搁在她的颈窝,道,“那时相公虽是记性不好,但他素来心细如发,又岂会瞒得住?况且,他没怪我。”

“那你跟着他回京都,有没有人发现?”梁氏紧张问道。

她到底是为了自己好,贺桩耐着性子答道,“放心吧,除了宸王兄和王妃嫂嫂,其他人并不知情。”

梁氏放下心来,瞧着女儿周身清贵,身形虽仍是纤瘦,不过瞧着眉宇间不再是从前委曲求全的模样,心里头自也是欣喜的。

当初,谁又会想到,镇口那沉默寡言的铁夫,竟是赫赫有名的卫大将军?

思及此,梁氏不由唏嘘感叹,“桩儿,你遇见姑爷,当真是极好极好的。你那样的身份,他竟也不在乎,又晓得疼人,也不会委屈了你。怕是这世上也找不出第二个他了。”

贺桩听她说完,自然也是念着男人的好,展颜笑道,“娘您就放心吧,我会和相公好好好下去的。相公还说了,待打了胜仗,定会为我正名,我信他!只是——”

她黛眉一凝,咬唇道,“当初没征得您和爹爹的同意,就随着相公回京……”

贺桩对此,心里总归隐隐透着担忧,而在京都发生了许多事,以及任知荃大驸马还有萧王被打倒,她心里仍高兴不起来,便是觉得她是不听爹娘规劝。才导致的后果。

梁氏摁着她素白的手,感叹道,“这就是命,既是姑爷决意如此,兴许是一个反转的时机呢?姑爷在给你爹的信里也早将此事挑开了说,姑爷是顶天立地、一诺千金之人,只要你好好的,你爹自不会反对。”

贺桩一听,心头一热,连日来的阴郁顿时被抛到九霄云外,似仍不敢相信,“爹他当真如是说?”

梁氏笑了,眼里流露出不舍,“你这孩子,娘还骗你不成?眼瞧着天色也晚了,娘和你爹这就要回去了。”

贺桩没想他们会如此来去匆匆,清眸里登时蓄着泪光,哑着声道,“怎么这么快?多住几日不好么?”

“桩儿,休得胡闹!”梁氏脸色一下冷了下来,不过念着她怀有身孕,又软下几分,“娘又如何愿意离开?你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娘嫡亲嫡亲的外孙,娘恨不能等着外孙出生呢。但姑爷现在是什么身份?你是他的妻子,凡事得多为他想想,若是被人以此事参他一本,为朝野所诟病,日后的路可怕是难走!”

梁氏自然想不到此番情境,而是来之前,贺炜特意嘱咐她,万不可留恋不舍,她也只得狠下心来。

贺桩只得吸着鼻子,混着浓浓的鼻音道,“女儿听娘的便是。”

梁氏见她这般乖顺,心头也疼得慌,含泪道,“姑爷什么都好,娘自是放心的。不过,你如今怀着孩子,与以往已是不同了,娘就是怕他一个大男人,有时照顾不到你。”

“娘放心吧,相公不在时,女儿也会自强的。”她话音一落,只听外头那一双翁婿也走得近了。

贺炜还有些话要叮嘱她,便上了马车,盯着女儿好一会儿。难得笑道,“那次杨老丈替你诊脉,爹想当这外祖父,还需好几年,终究还是京都的大夫医术高明。”

贺桩见他没责怪自己,盈盈笑道,“孩子还等着爹爹取名呢。”

贺炜当初一听自己即将要成外祖父了,别提有多高兴,便是对她当初执意进城有天大的气,也消了,“若说大名,前头还有敬南王与卫老爷,爹取个乳名,想来也是成的。”

贺桩重重地点头。

分别在即,贺炜心思颇有些沉重,艰难开口道。“桩儿,如今既木已成舟,想来恩师泉下有知,也不会反对。你既跟了姑爷,他肩上挑着的,可是大盛的未来,诸事你得多为他想想,可不许任性。”

贺桩记在心里,道,“爹爹放心,女儿断不会给夫君添麻烦的。”

贺炜想了又想,终是下定决心,压低声音道,“当年,萧王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执意抢先一步赶到庄府,为的便是那本兵书,桩儿,你若是还记着,便给姑爷吧。他是可托付重任之人!”

提及庄府,贺桩敛下清眸,低声道,“女儿不敢忘!”

父女俩又说了几句,眼见日暮渐深,便是再依依不舍,他们也得连夜赶路回去了。

贺桩遥遥望着隐在暮色里的青蓬小马车,最后在苍茫之中,眼泪顺着润泽如玉的面颊一径滚落下来,却仿佛是流不尽一样,倒好像是要把自己身体里的全部水分都流干才罢休。

模糊间听得他一声叹息,卫良和将她隐隐拥在怀里,想起新婚第二夜,她噩梦惊醒时的模样,心疼不已,低声说道,“桩儿,莫怕。”

他高出她许多,眼下她正伤心,自是要他先一步低头,薄唇轻轻触碰到她凉意湿湿的脸颊,沉默着一点一点允掉她的泪珠。

贺桩终是止住了泪,躲在他怀里,素净的手抓着他心口处的盔甲片。

卫良和想着她如今可不是一个人,暖声问道,“可是饿了?”

贺桩一到小院便睡熟了,孟氏也没忍心叫醒她,如今又哭得累了,还真有几分饿了,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卫良和见她总算转移了些注意力,她哭鼻子后总会有一会儿子害羞,便没多说什么,翻身上马,伸手扣住她的腰身,扶她上马。

北荒之地,昼夜温差大,卫良和担心夜里凉她会受冻,伸手解下披风,将她裹得密不透风。

贺桩只觉温暖包裹着全身,有了前次骑马的经历,她也不那么怕了,安心缩在他温厚的怀里。

走了一会儿,气氛有些沉闷,且夜里鸟兽的动静也大,卫良和担心她会害怕,开口问道,“方才岳父与你说了什么?”

他一问,贺桩倒想起来了,“,可以么?”

卫良和欣然应允,“岳父大人连这如花似玉的闺女都给了我,给咱们孩子起个乳名,有何不可?”

二人一道回到小院。

卫良和勒紧缰绳,瞧着那温馨的家,笑问,“喜欢这院子么?”

“嗯,很像庆丰镇的家。”贺桩心头一暖,甜甜一笑。

正说着,王锋一行已在庭院里候着,几个人在水缸旁安置了一张圆桌,不知在商议些什么。隔得老远还能听到声音。

孟氏听到动静,率先安静下来,喊了声,“将军——”

卫良和面色温和,微微颔首,倒也不问他们在谈着什么,送了贺桩回房,把她摁在榻前,“你先歇会儿,我去做晚饭。”

以前在庆丰镇,他起得早,也常常是他备好饭菜才叫醒她,不过如今她的一双爹娘对他也是恭恭敬敬的,且外头还有一众部下。

贺桩顾着他的面子,起身道,“要不我去。方才王副将他们显是有要事相谈。”

“你这身子不方便。”卫良和再度摁下她,温声道,“天大的事也得填饱了肚子不是?”

贺桩拗不过他,想着贺炜临走前的话,便拿来纸笔,开始将那本稀世兵书《缠龙诀》按着记忆,一点点写出来。

卫良和出了卧房,清俊的面庞隐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只一双深沉如海的眸子熠熠生辉,问,“用过晚饭没有?”

卓青与裴泽才从关外赶回来,孟氏也帮着焦实禄忙着军务清账之事,而王锋送了贺桩回来便接应手头的事情,个个饥肠辘辘,摇头等着他发话,好大搓一顿。⑧±笔⑧±⑧±,o

小院里早备了菜,不过卫良和本打算留着给贺桩开小灶。毕竟她的身子不宜与他一道,跟他吃大锅饭。

这时辰,也不宜叫火头军的人造饭!

边关军旅生涯数十载,他也只破这一回例!

他眉目淡淡,征询着几人的意见,“咱们自己做?”

吃上将军做的饭,还是头一遭。卓青与裴泽微微挑眉,登时猛然点头道,“甚好甚好!”

几个大男人,便挤在小小的灶房里,一面分工明确地生火、洗菜、切菜、淘米,一面汇报着情况。

正没一会儿,却见焦实禄风风火火地进来,惊慌失措道,“大事不,颜时央率领裕王座下的十八亲卫,来攻城啦!”

西陆书屋推荐阅读:南宋缔造者魂穿农家苦丫头疯批小师叔她五行缺德别动,我想抱你撩了小狗要负责哦海贼:草帽团的妖精女王开局无期迷途:我局长要逆袭重生九零分家后,我卖卤肉成富婆团宠三岁半,锦鲤奶包萌又甜大豪门之豪门娇宠七零之地下女皇再见小学生墨少宠妻超给力有美璇玑正三国霸业之神幻大陆苍灵十二将香江女阎王:穿到七零给军官生猴子在综漫世界过家家从流金岁月开始游历诸天谋嫁小叔子,大伯哥我来报仇了貔貅幼崽靠玄学爆红娱乐圈我本无意却是踏破虚空全能系统上交后,我直接摆烂蜜婚霸爱:傲娇男神深深宠星际:为联盟之崛起而读书我在永不磨灭的番号当政委王子追妻:丑小鸭的蜕变快穿之宿主是个打工人穿入蔚蓝档案的我,带着多重身份大祯女法医赵长河洛七乱世书免费阅读全文叶罗丽所求皆如愿还珠之独宠一人母皇的男宠太撩人电力世界的糖果射手快穿:总有女配撕剧本老夫少妻:狼少太腹黑被抄家,她曝女儿身拉出崽喊父皇呕吼!缘荒穿越修仙之奈何大佬太胆小红颜憾梦回我心当我收养那对龙傲天双胞胎外甥后觉醒直播异世界娇娇知青大力女,找个男配做伴侣预知未来:那个问题少女竟是我老婆逼我退圈我就爆料,大家都别想活继室娇媚入骨,沈大人身体很诚实四合院:我何雨柱弟弟
西陆书屋搜藏榜:南宋缔造者在恋综里搞起了友情群像穿成七零大佬的娇宠小辣妻大王叫我来巡山呀穿成校草后妈,创飞霸总全家精灵:我被宝可梦们吃干抹净了82年的我穿书天灾:我在古代囤货逃荒魂穿农家苦丫头清穿:康熙九龙听到我心声后君诱臣妻?与夫和离后医妃HE了精灵:17岁,害怕校园不够暴力开局剑心通明,无敌在综漫世界末世医仙夜夜笙歌,总裁老公是毒药觉醒吧,元神女神你是最好的温暖爱别离生死两茫茫兴趣使然的猎人今生有缘遇见你科学修仙,我炼制出法宝计算机!决斗都市,和珠泪妹妹打穿游戏王虞夭诸天从猿击术开始荒年,她囤满空间物资落草为寇变成少女欺诈师后骗了病娇怎么办古代种田开局:带着系统去逃荒穿书后我替妹嫁给了男配天正寻龙秘史农门长姐:带着空间去逃荒魂穿王妃受冷落,龙凤胎暴打亲爹武皇疯批小师叔她五行缺德别动,我想抱你想当咸鱼的我被迫拯救六界媚孝子倾天下之离弃之不离我死后,京圈公主疯了穿到八零家属院:撩的兵王心尖颤斩神,为大夏凡人,开辟成神之路撩了小狗要负责哦琴妃独尊苍穹昭昭凝香传大姐勇猛二姐萌,小妹要修仙快穿之卷事业,被追捕了!武墓传前夫订婚我重生,京圈太子爷为我杀疯了海贼:草帽团的妖精女王潜龙临渊
西陆书屋最新小说:拐个少主当流量重生后,我成了仇人的掌上明珠笙语亦凉抄家前,搬空皇城去流放!拥兵百万,女帝求我别造反闲鱼山神的摆烂日常凤凰浴火守护苍生傅总,您的白月光认罪跳崖了校花学姐是我军师,攻略对象是她自己闺蜜齐穿书,太子将军成弃夫情怀天下步步惊魂录修仙从免疫负面开始奇幻混沌神途之旅蒸汽之国的猎妖师青其一生去爱你女人的世界C中原大鸟着赵德的四合院生活每天学点心理学四合院:百倍返还,从秦淮茹开始万古魂灵神女影视:从闯关东开始快穿:宿主总被病娇主神追着亲娇软通房升位记在火影世界当孤儿院院长清水河畔从倒立洗头机开始的宝可梦up宫阙风云之杀手逆袭从亚人开始无敌诸天NBA:开局帽哭博古特综武世界:岳不群要收我为徒?毕竟我是反派嘛生活在网恋世界的沪漂小男子灵狐警案幽时秘踪之怨契从业余球员到绿茵大亨修仙:从掌门到天君悔婚?铃医村妻不好惹我在洪荒与遮天来回穿梭长生:苟在红尘成仙超神:别慌,等我叠Q!民间故事大杂烩录穿越异界之崛起尘与沙提前穿越三百年,恶毒女配起飞了无根生漫游火影玄妻出摊人夫赚翻我在宿舍写故事江湖中的儿女穿成贵妃后,我在后宫开补习班海贼:我组建了最强海贼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