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宴会即将结束，江辞走到明曦身边。
目光在她染了胭脂似的的脸上流连几秒，江辞蹙眉道：“姐姐，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明曦和江辞的关系在帝都上流社会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因此，江辞提出要送人回家，周围的人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还关心地叮嘱江辞，让他好好照顾明曦。
还真当他们是姐弟呢？
这么大一群人，没一个眼神好的。
一群瞎子。
江辞神色微沉，强忍住没发作，只随意点点头，便扶着明曦走了。
司机已经在门口等待，刚出宴会厅，江辞便弯身，托着明曦的膝弯将她抱起，朝着外面走去。
酒意上头，明曦脑子还不太清醒，被江辞抱起之后，下意识地抬起手臂，双手在他颈后交叠，脸无比自然地贴在了他的胸前。
江辞低头，下巴在她头顶轻轻蹭了两下，闻着她身上的馨香，满足地叹了口气。
一系列自然而然的动作出自身体本能，做完之后，两人都僵了两秒。
刻在骨子里的记忆并没有随着这三年的分别被遗忘，他们谁也没有忘记。
亲近对方，更像是一种本能。
微妙的气氛逐渐发酵，就两人目前的状态而言，刚刚的小插曲显然让他们都有点无所适从，也有几分尴尬。
江辞尽量让自己忽略掉明曦僵硬的身体，语气温柔地问她：“姐姐，你刚刚喝得有点多，现在觉得难受吗？”
“还好。”明曦敛眸道：“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江辞的手指不舍地蜷缩两下，他一点也不想放她下来。
只是，话还没说清。
江辞只能听话地将她放下，一前一后地朝着门口走去。
上了车，江辞升起了隔板，后面自成一个小天地。
明曦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呼吸清浅，看起来并没什么交谈的欲望。
江辞坐在她旁边，偷偷看了她好几眼，犹豫许久，还是小声道：“姐姐，我有话对你说。”
明曦慢慢睁开眼睛，偏头看着江辞，过了好几秒，才轻轻点头，“好，你说。”
江辞心里莫名一紧，他总觉得刚刚那几秒的时间里，明曦的神色十分复杂，像是纠结许久之后，不得已的妥协。
他让她为难了吗？
这个想法刺痛了江辞的心，江辞几乎是立马开口：“姐姐，你要是现在不想听，我也可以等，等你想听的时候再说。”
明曦终究还是见不得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她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道：“不用，你说吧。”
明曦心想，今晚要是不让他说出来，他憋着难受。
回头自己琢磨半天，又不知道钻到哪个牛角尖里面去，到时候还得自己哄。
何必呢？
他们已经耽误了太多太多宝贵的时间，真正甜蜜的时光寥寥无几，没有必要再这样相互折磨。
江辞侧了侧身体，看着明曦，语气认真严肃，“姐姐，对不起。”
“那天晚上，我说的那句话不是发自真心的。”
“我从来，从来都没有那么想过。”
即便明曦早就猜到他要说些什么，亲耳听到的时候，心尖还是忍不住轻轻颤抖了一下。
莫名的酸涩涌上心头，明曦眨了眨眼睛，静静地和他对视。
“我那么那么珍惜那十年，珍惜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又怎么会希望它没有呢？”
“我就是没有控制住自己。”江辞喉咙发苦，顿了顿，才继续道：“我看到你就那样不顾性命地冲出去救那个人，那一瞬间，我脑子都懵了。”
“我太嫉妒了，嫉妒得发狂，所以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说出那样的话。”
“都是我的错。”江辞看了明曦一眼，去拉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江辞看着明曦的眼睛，里面清晰地倒映着他的脸，他的嗓音渐渐低了下去，带着无尽的悔恨和愧意。
江辞眼眶都红了，涩声道：“姐姐，对不起，是我让你伤心了。”
“你想打我骂我都行，只是别不理我好吗？你不理我，我既难过，又害怕，只感觉一颗心都快碎了。”
“我真的好怕好怕你不要我了，从来没有这么怕过。”
三年前，明曦虽然因为那块破地抛弃了他，可是，也从来没有放弃过挽回他。
流水的礼物送到帝都，每一样都在传递着她的爱意。
可是，这次不一样。
江辞真的怕了。
一滴泪啪地落下，砸在明曦的手背上，烫得她心都颤了几下。
明曦虽然还未开口，可是看向江辞的目光早就软了，眼眸里甚至都染上了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浓浓心疼。
江辞看到了，慢慢朝着明曦靠近。
明曦一动不动。
无声的纵容给了江辞底气，他不再犹豫，伸手抱住明曦，将脑袋埋在她的颈窝处，眷恋地蹭了蹭。
温热呼吸洒在那片肌肤上，江辞开口，低哑的嗓音带着小心翼翼的渴求。
“姐姐，我们和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