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江亭被谢思吩咐了一堆话,却还是疑惑不解,可是情况紧急,谢思也没有功夫为他解释,他只得带着李相夷一路去寻赵宣移,而谢思同乔婉娩往霍破厄的院子赶去。
乔婉娩问道:“赵盟主不是往霍伯伯这边赶来了吗?”
谢思叹了口气,道:“我方才就觉得那几声鸟鸣有古怪,赵盟主寿宴,何等热闹,这庄园里的鸟儿早就被惊得跑光了,又是哪来的鸟不怕死地往庄子深处飞?”
乔婉娩道:“那也有可能是什么江湖朋友互相打招呼之类的。”
谢思道:“打招呼也得有来有往,你可听到有回应的声音?”
乔婉娩回忆了下,道:“没有。”
可她的思绪还是一团乱麻,眼见霍破厄正被众人围堵着,还是拉着谢思低声问道:“赵盟主确实不在这儿,他当真会有危险?就不会是别人?”
谢思已经无暇回答她的疑问,霍破厄不知从何人手中夺了把剑,正瞪着眼,见人杀人,见狗杀狗……
眼见剑锋往乔婉娩面前刺来,谢思眉头微皱,挥剑格挡。
乔婉娩眼睁睁地瞧着她软剑如匹练展开,已然与之缠斗起来,霍破厄接招出招进退有度,端的是名家风范。
乔婉娩不由惊得睁大了眼,在场的不少人也惊疑不定,方才还一片慌乱的人群登时让出了一个大圈子,窃窃私语声不时传来——
“霍庄主这模样不像是有什么毛病。”
“嘘,可不敢说,万一是谢少主把霍庄主打醒了呢?”
“当真?”
“不然还能有别的说法?快看,谢少主这招使得真是不错。”
“那不是霍家的刀法?谢少主怎么也会?”
“他们四大世家一向亲厚,得空指点一二又有什么奇怪的?”
这时,却听霍破厄大喝一声,看起来似乎生气极了——
“谢思!你居然用我教你的招式对付我!”
年近半百的霍破厄此时发髻凌乱,衣衫也不知被什么戳了几个窟窿,看起来甚为狼狈,然而却是眼中精光闪烁,再不见方才的疯狂之态。
谢思一下跳出了圈子外,深深一揖,道:“霍伯伯能识得此招,可见已不被魔头的毒瘴所困,小侄这里道喜了。”
她这话让四下议论声更大起来,就连方而优都忍不住问道:“谢贤侄,这是怎么回事?”
谢思深深看了霍破厄一眼,才道:“自从魔头作恶武林开始,小侄便苦思破解之法,今日一试,果然奏效。”
云青峰方才袖手旁观,此刻却是迫不及待地开口道:“贤侄可否告知是何法子?”
谢思侧头凝视着他,似乎要从他脸上看出他的心意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魔头不过是在交手时,施以迷魂之术,让人神思迷惘,分不清敌友,故而会让人亲手杀害亲朋挚友。然而,这等迷魂之术,只需以其最爱之人或物现于眼前,立时可破。我方才一试,果然如此。这套刀法是霍伯伯极为心爱的,你们看,这不就恢复正常了?”
说罢,一闪而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自她的唇角闪过。
方而优与云青峰半信半疑间,却见霍破厄已经弃了手中的兵刃,极是亲热地过来向谢思道谢。
血域天魔一年多以来在武林中造成的极大惊恐,此时众人仿佛见得一道极亮的阳光穿过重重乌云,直直地射入各人的眼中,自此心中稍稍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