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供词明明白白写着,明兰为了给卫小娘报仇,先是暴露墨兰的奸情,然后去庄子上弄死了林噙霜,最后也不能放过盛长枫,便在他的茶水里,每日都下了断子绝孙散。
别说是盛长枫了,就是和盛长枫饮过茶的盛长柏和盛纮都是不能生的了。
王若弗觉得自己真是给盛明兰立了个好人设,凭什么为母报仇,到了搞连坐的时候,偏偏放过林噙霜的儿子呢,就该全部下手嘛。
而且她也是个真良妻,还为盛纮之前的心虚找到了好的背锅侠,他如今对丢了他大脸面的墨兰都能和颜悦色起来了,未尝没有觉得是自己那顿板子打得狠了林噙霜才死的心虚,现在正好甩锅给跟着林噙霜后头去庄子的盛明兰了。
王若弗正好借机去揍盛明兰:“你好狠的心呐!我的柏儿待你比待如兰还好一些,你竟也忍心这么对他!难怪他成婚这么久了,半点消息都没有啊!
那他和顾廷烨的事该不会也是你做的手脚吧?莫不是我猜对了,那顾廷烨果真是要娶你,你不愿意嫁侯府,只想着嫁国公府,这就害了我的柏儿了,天爷啊!”
明兰也震惊了,但是她这时候想不到是谁在害她,毕竟盛长枫和盛长柏乃至盛纮都断子绝孙的话,墨兰和大娘子这些依靠着盛府男人的都不能用这伤敌一点、自损一万的手笔来对付她啊。
盛纮气得脸都紫了,指着明兰就要把她打死。
明兰倒是不怕,她如今可是有后台的了:“父亲别忘了,我后日就要嫁入齐国公府了,我要是损伤了一丝一毫,父亲如何交待!”
事关自己这家族传承,主要是事关他的尊严,盛纮倒是没有立时就怂了,开始怒吼:“你这还没出嫁呢,架子就摆起来了。
当姑娘的时候就给父兄下药,真当了国公府的儿媳,怕是都会杀人放火了!还不如我今日打死了你,再和国公府赔罪!
想必国公府也要不起你这样一个忤逆不孝、阴狠毒辣的儿媳!”
但是他自然只是吼一吼,打个手板子,打死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也不会真和齐国公说他不能生的事,既然依然要做亲家,的确不敢和齐国公府起什么冲突。
老太太都躺床上了,没了老太太撑腰,正挨着手板子的盛明兰更迫切嫁到齐国公府了,到时候回了门,才是真正的摆架子呢,也让她这狠心的父亲和嫡母看看她的威风!
而盛纮冷静了一点之后也很不满意,他这个大娘子就是个不会看眼色的,这时候不该来他旁边求一求,让他顾全大局,先不打了吗?
不过,没有王大娘子给明兰求情,倒是有王大娘子的叉烧华兰来给明兰求情了。
自从明兰和齐衡定了婚事,这个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的,自然就巴上明兰了,隔几日就要来一次,关怀她这个不知道多远的未来的国公夫人妹妹。
估计还在心里庆幸自己当初紧跟哥哥脚步,待明兰更好些,如今更有发挥空间呢。
叉烧一来就为着明兰,给盛纮递了台阶,哪怕她还什么都不知道,盛纮自然踩着梯子就下来了,一甩袖子,独自回前院为以后的前景黯然神伤了。
王若弗看着华兰扶起明兰,嘘寒问暖地搀着人往暮苍斋走了,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王若弗是真不知道这叉烧巴心巴肝地为袁文绍做那么多是为了什么,她和袁文绍既不是多么深厚的感情,又不是个恋爱脑。
那袁文绍的俸禄都是给自己妈拿着呢,还兄弟情深,一早表明绝不会和哥哥争爵位,她这折腾一趟,除了倒赔嫁妆和人情,什么都拿不到啊。
华兰去安慰了一通明兰,总算记得来找她这个母亲了,结果开口就埋怨:“六妹妹手都肿了,后日就成婚,到时候怎么和齐国公府说呢?”
王若弗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长柏被明兰那小贱人都害得断子绝孙了,我连个指望都没有了,谁还管怎么和齐国公府说。”
华兰不愧是盛纮的亲生女儿,开口就是一声土拨鼠尖叫:“什么?柏哥儿……柏哥儿……天爷啊,那……”
王若弗自然知道她想问什么:“她是对着长枫下手,将你父亲和长柏都牵连了。我们这盛家,往后都不知道是哪个侄孙的了,爱怎样怎样吧。”
王若弗轰走了正在怔愣中百般挣扎不知道以后是对着毁她靠山的明兰怒目而视还是抓紧明兰这个新靠山的华兰,滚到床上,无声地咧开了嘴。
而第二天,王若弗就去找盛纮了:“官人,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还在因为自己往后奋斗一场,都要便宜不是自己子嗣的族亲而木楞楞的,完全不想奋斗的盛纮有气无力道:“什么想法?”
王若弗开始假哭:“柏儿不能生了,长枫也指望不上。但是咱们还有如儿呢,不如,不如给如儿招赘,总得得个姓盛的孙儿才是啊!”
本来没指望这蠢笨的大娘子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但是这话正搔在了他的痒处,盛纮立马就又重振精神起来了,恨不得马上出门给自己全国海选一个完美女婿。
如兰得知自己要留在家里招赘之后,先是一蹦三尺高,觉得自己可以不受婆婆磋磨了,真是好事一桩。
再就一叠声的吩咐彩环让人去多炖些补品给她的父亲、母亲了:“母亲,你和父亲可千万保养好身子。若我真招了赘,你们万万得活到那赘婿的后头,不然我又要受罪了……”
哈,难道自己想起来了就给她造个梦里头还有吃绝户的赘婿的?
但是招赘也不算一天两天就能成的,明兰结婚却近在眼前呢。
只是成婚当日,整个盛家的气氛都很不自在罢了。
上头两个父母都端着假笑,下面一个哥哥在怒目而视,搞得宾客们都面面相觑、交头接耳,最后也只当是盛家老太太前日里中风了,这盛家才没有什么欢喜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