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纮放开了手,接收完记忆的盛长枫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这个扬州的盛家,他的确是没来过的。
顾廷烨如今还化名白烨,在他视线扫过去的时候轻蔑一笑呢,果然从小就欠揍!
顾廷烨比他可是大了五六岁吧,居然没一点欺负小孩子的不好意思。
那他这个不知道多少岁的老妖怪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了,他在这,还能让顾廷烨赢了他了?
于是盛长枫手放箭出,果然中了,盛纮都在他身后长舒了一口气。
顾廷烨倒也没多紧张,毕竟他现在还是领先的,果然也中了,盛纮的气又提起来了。
盛长枫实在嫌盛纮吵,接下来一串贯耳、倒耳、双耳,香还未尽,胜负已定。
更别提北风忽起,香还灭了。
这时候的这场北风,倒像是为顾廷烨来挽尊来了。
盛纮和王大娘子招呼着客人进屋,盛长枫随着盛纮的手往屋里迈,不去管男主在外面上演什么落寞少年的把戏。
实在挤得慌,盛长枫微微侧头,看向身边挤着他的盛明兰——
自己好像抢女主风头啦!
抢没抢女主风头大家都不知道,反正他今天这场打算是逃过了。
而且自己也算帮了盛明兰一把,她小娘日日叮嘱她不要拔尖出头,今日也当了一个默默无闻的乖女儿,想必卫恕意也能少气一场。
盛纮对着袁文纯阴阳怪气了一通,这场纳征喜宴还是正常进行下去了,盛纮总不会真不让华兰不嫁忠勤伯爵府。
前头人声鼎沸,此时的盛长枫正在园子里咬着点心,看顾廷烨和盛长柏先敌后友的拉扯。
别说,这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你吵、你叫、你无理取闹的样,越看越像偶像剧,盛长枫狠狠按捺住了自己想牵红线的心。
看着两个人不一会就如胶似漆地互称小字,相携而去了,盛长枫也拍了拍手上的点心碎渣,翻了个白眼,往林栖阁去了。
方才雪娘就来找过他了,想必也是林噙霜派来监控场上形势的,他过去让林噙霜看看安安心也好。
而且,他今天这顿打是不会挨了,但是一顿说还是免不了的,让林噙霜去给盛纮吹吹风,他也少挨一会训。
嗯,也让她赶紧把那管家权丢了,反正最后总要交出去的,如今甩脱了总好过最后白惹一身臊。
这一亩三分地的管家权捏在手里有什么好处,就这管家的油水,还不如朝着盛纮多要点能过了明面的金银铺子。
林噙霜今日刚挨了大娘子一巴掌,本来就心里不痛快,投壶一事,盛长枫是赢了又不是输了,她自然气焰不减,并不听盛长枫的。
而且她还截住了盛长枫的话头:“行了,枫儿,这后院之事,都是我们女眷的事,不是你该管的,你只好好读书罢了。”
得,盛长枫也不和他掰扯,反正现在他只是个没话语权的小孩子,还是让林噙霜的宅斗搭子周雪娘和她分说吧。
被贴了忠心符的周雪娘很会舌灿莲花,在晚间盛纮过来时,林噙霜已经听了劝了。
喜宴结束了,也开始三堂会审了。
虽然聘雁没丢,但是也是好一场闹剧,让王大娘子提心吊胆了半日,她肯定是要借题发挥一场的。
这边盛纮已经被林噙霜哄得没什么计较的心思了,方才更是一家四口好好用了顿晚饭。
王大娘子过来,说盛家的脸面丢尽了,盛纮也是一脸得不耐烦,一抬手就是赶人:“好了,枫儿最后不是赢了,是争了气,丢的哪家的面子?
丢脸也该是那袁家和白家哥儿丢脸才是。夜深了,你也回去吧。华儿那边也快出嫁了,你若是闲着没事也与她多叮嘱些。”
盛长枫主动开了口:“大娘子。虽则枫儿是被那白烨灌醉了酒,被诓骗了才迷糊间答应了以大姐姐的聘雁投壶作赌。
又酒醉失了力气和准头,最开始没比过那比我大五六岁的白烨,被爹爹的话吓醒了才扳回局面。
但到底是搅扰了大姐姐的纳征之礼,我愿与大姐姐致歉,大娘子要是想如何罚,枫儿也认。”
盛长枫真的认了罚了,王若弗倒不知道该怎么罚了,毕竟长枫句句认罪,字字开脱,身段倒是放得低,却显得她没理,咄咄逼人了!
盛纮也大为欣慰:“枫儿年纪虽小,也是个有担当的。你既然求了罚,也的确该让你长长记性。
这样吧,爹爹也不是罚你,只是交待你课业,你静心将曲礼篇抄上三遍即可。娘子觉得如何啊?”
盛纮这话是对着盛长枫和王若弗说的,说这话的时候却还掀了眼皮看了看林噙霜。
王若弗能说不如何吗,她还真不能,但是今天的气没撒出去,她也憋闷得慌。
林噙霜果然有动作,却不是求情的,反倒也开始求罚了:“枫儿今日虽是被那起子小人陷害,到底是他心性不坚,也是奴婢教子不严。
枫儿有罚,奴婢这个做小娘的也该有罚。奴婢自请归还管家权,还望大娘子和大姐儿不与枫儿计较这遭了吧?”
王若弗搞不懂林噙霜的路数,本来收回管家权是件好事,也是她的目的,但是林噙霜这么主动递到手里,她就总觉得是在给她挖坑。
盛纮更是打哈哈:“什么罚不罚的。这管家之事本来也是大娘子这些日子忙碌,让你代管,如今华兰订亲之事过了,自然她接过去了。
华兰是大姐,枫儿是他的兄弟,也没丢了她的脸面,必不会怪罪他的。大娘子是枫儿的嫡母,疼爱他还来不及呢,娘子你说呢?”
王若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却憋着气走了,林噙霜却咬着牙想着雪娘果然说得对!
盛纮果然被她哄一时,也只会让她管这个家一时,不会真将这个家交到她手里的。
他还在意他的官途顺遂,不敢坐实了宠妾灭妻的名声,也不敢让人知道家里妾室管家的没规矩。
盛纮估计早想着让她还给大娘子管家之权,只是当初让她管家也是他说了,他无事不好在她面前自打嘴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