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弗冷哼:“呵,老太太两嘴一张,说谁是嫡女,谁就是嫡女了?整个汴京都知道我王若弗只生了两女一儿,你是比天王老子还厉害些,还是比官家厉害些?
你们一个个的,要么是进士,在朝为官,要么是书香世家教养出来的,素有贤名,该是读书都比我多些才是,我要是出去大喊你盛家以庶冒嫡不知道你们敢不敢认?”
王若弗说着就要冲出去,盛纮和盛长柏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拉住她,海朝云也在一旁脸红红,只有老太太脸是黑的。
怎么?她不是进士也不是书香世家的,所以她才是法盲是吧?还比不上粗俗的王大娘子了?
盛纮拉着王若弗动之以情:“大娘子哎,长柏是我们盛家最出息的孩子了,你可不能因为一时之气毁了他。”
盛长柏在一旁晓之以理:“母亲,这如何是以庶冒嫡呢?那顾二郎是好说话的,我一说如兰如今醒不过来了,他虽然遗憾,也说我们家的姑娘都是好的。
他只是看中了我盛家的家风,无论哪个女儿给他了都好,相貌美、性格好,明兰也是符合的,他并不介意。他在我们家读了好几年的书,也是知道明兰是庶女的。
只是如今求娶嫡女的事过了官家的明路了,不管是他还是我们盛家都承担不了欺君之罪啊,现在咱们两家必得出个嫡女与他结亲才好。其实什么嫡女庶女的,都是心照不宣之事罢了。
再则,这只是父亲一时的想法,您若不愿意,我自然和顾二郎一起去陛下面前陈情,大不了丢了这个官、挨上几板子,总不会丢了性命去。”
海朝云继续帮腔,笑说道:“是啊,六妹妹怎么说也是妹妹,又不是六弟弟,不过是让母亲操心一番出门子的事罢了。从来惩治以庶冒嫡,都是为了遏制家族承继之争,与这些都是不相干的,母亲实在多虑,还求母亲怜惜一下官人吧。”
海朝云真是操碎了心,只差朝着王若弗的耳朵里大喊——不过是个姑娘,就算真以庶充嫡了有什么要紧,真嫁给顾廷烨了,也没人为了一个女眷攻讦他们!
生怕说的只能意会了,她这蠢笨的婆母听不懂,这一番话说出来,哪怕已经足够委婉了,但还是感觉自己的人设都快没了。
王若弗抄起了手,呵,一个个的都用盛长柏来压她,以为她很在意盛长柏是吧?
嫡女,嫡女,呵,顾廷烨要嫡女是吧?在赵宗全面前过了明路是吧?
嫡女他是不要想了,嫡子倒可以送他一个!
盛长柏不是兢兢业业为顾廷烨拉皮条吗?这么想和顾廷烨当姻亲,不如他自己嫁!
王若弗决定等事情了了就给盛长柏改造成柏兰!让他和顾廷烨相亲相爱去!
而明兰估计在离寿安堂很近的暮苍斋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不管是来维护一番她的靠山,让她的工具人祖母继续巴心巴肝为她铺路,还是时刻掌握家里的动向,出了事也不扒瞎,总之也来一探究竟了。
但是她还没开口呢,王若弗就冲过去了:“六丫头,你是个好的。我知道你和你小娘一向感情深,怎么会就为了一个嫡女的名头,就愿意记在我的名下呢?
我嫁给你父亲的时候,又不是不知道他是庶子,我们这个家里,嫡庶哪有那么多分别。老太太是老糊涂了,你却不是这么不孝的孩子,为了当嫡女不认小娘的,你说呢?”
这要明兰怎么说,老太太给她记嫡,她又不是不知道,只不过好处得了,就要学会装傻充愣罢了,但是现在被大娘子问在脸上了,她也不能担个不孝的名声啊。
于是明兰开始模棱两可:“我是做晚辈的,都听大娘子和祖母的。”
在她眼里,大娘子连林噙霜都玩不转,老太太对大娘子还不是手拿把掐?她丝毫不担心的。
于是王若弗继续拍她的肩膀:“好孩子。你一向孝顺,肯定也不忍心你祖母为了给你记嫡闯下塌天大祸,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了还要往牢里走一遭的。
老太太,您看吧,您也是多虑了。盛纮也是个庶子,您也不曾为了他以身犯险,让他以庶冒嫡,尚且给他找了我这么一个太师之女。我父亲可是配享太庙!
怎么到了明兰头上就昏了头了呢?凭您的本事,不管明兰是嫡女还是庶女,有什么要紧,想嫁谁嫁不了?
别说您一向说着不指望明兰嫁高门大户了,便是真有这个心思,怕是连陛下也嫁得。何苦竟非要讲明兰往我身上安呢!
我是她的嫡母,这家里的孩子都是我的孩子,您非要说您干了这什么记名不记名的脱裤子放屁的事,我说我没印象,您还非和我争个子丑寅卯来。”
老太太今天话没说几句,脑壳倒是昏,就没见过这么能嚎的,她觉得她都开始耳鸣了,好容易有说话的机会了,赶紧转移话题,对着盛纮和盛长柏道:“好了,先别说我明儿嫡女还是庶女的问题了。
那顾廷烨的事情,我倒是和大娘子想的一样,那么个浪荡子,大娘子觉得配不上如兰,我也觉得配不上我的明儿。他说不介意我的明儿,我们就要上赶着吗?
随你们要去陈情也好,让顾廷烨自己夸的口自己处置也罢。我和明儿祖孙二人,是不参与的,你们也不要攀扯到明儿身上!”
王若弗也一甩袖子:“这汴京城的大夫,显见是看不好我的如儿了,我这就安排了马车,带着我的如儿去玉清观找真人,等如儿清醒了再回来。
盛长柏,你要去找顾廷烨,也替我细问他,若真是他为了娶嫡女明兰给我如儿设的局,施了咒让我如儿昏迷不醒了,仔细他的皮!”
王若弗风风火火地带着如兰出了盛家,一路上声势浩荡地往玉清观赶,让本来就因遍请汴京名医,致使京中已有的盛家五姑娘被人施了术,魂丢了的传闻愈演愈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