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喧闹后,清风苑又恢复了平静。
朱洛冷冷的睨了一眼门厅,转而回头扬起笑脸:“好了,没事了,大家伙接着干活吧。”
工人也很实在,谁给钱就听谁的,院子里又响起了叮叮咚咚的声响。
半夏惊魂未定,一点都不敢松懈:“小姐,刚才二小姐找您麻烦,夫人又来问您错,您就这样顶撞过去,夫人肯定不会放过您的。”
朱洛不以为然:“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半夏不解的眨巴着眼睛。
朱洛解释道:“你想啊,我来后,她们最担心什么事?”
半夏眯眼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难道是太子选秀?”
朱洛打了一个响指:“没错,祁氏想让自己女儿上,奈何皇后推举了我,她只能想旁门左道的法子把我从秀女的位子上拉下去。”
“哦,所以您惹怒夫人,就是想让她向老夫人,老爷告状,好让二小姐顶了您的位子?”
朱洛舒了口气:“你看她气的不行,说不准今天就能把事情定下来了。”
气倒祁氏还真挺爽的,不过竟还有人给她打赏,说她演出了后妈的气势。
半夏点点头。
她已经不劝自家主子当秀女了。
“走,我们也不能闲着,家人们说后院建个菜园子,我觉得主意不错,咱们去看看地儿去。”
半夏应声跟上,猛然又觉得哪里不对:“小姐,哪个家人给您提意见了?”
祁夫人刚被气走,剩下的就是工人们了。
朱洛莞尔,转头捏了捏半夏的脸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半夏指了指自己:“啊?奴婢是服侍小姐的。”
“我早就想说了,你的身契我已经撕了,从今往后,你就是自由身了。”
“啊!”半夏吃惊不小,兴奋之余,眼底似溢出惊恐之情,她猛地下跪,眼泪夺眶而出,“小姐这是不要半夏了吗?”
朱洛想拦都没拦,扶着她的胳膊也跟着蹲了下去:“怪我,我都忘了半夏是个胆小性子,谁说不要你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来去自由,想做什么都可以,当然,留在我身边也是可以的。”
半夏抹着眼泪,跟着朱洛站起来:“小姐说的什么意思,奴婢不懂?”
“喏,就和他们一样,”朱洛冲着前方的工人努努嘴,“虽说是家人,干活一样得给工钱,时间随你,你想待多久就多久,想离开的时候和我说一声就好,这便是你的自由身。”
“奴婢一辈子都不离开小姐。”
朱洛笑笑,没有反驳她。
某人说过,一个人谁知道能活多久,一辈子的变数太大了。
“行,既然弄清楚了,那我们去看园子了。”
弹幕一片感动的表情包。
也有人发现了一个问题:
【二小姐?她已经登场了吗?是我错过了什么?】
【我眼皮子都没眨,刚才肯定没看到。】
朱洛冲着镜头眨眼:“天机不可泄露,不过,二小姐的演员是大家的熟人了。”
穿越人的基本素养,不得揭穿同行者的身份,但还是可以透露一些。
弹幕开始了一阵猜测。
清风苑后院是一片杂草丛生的空地。
“这土还不错哎,修整一番,种些果树,那边再搭一个蔬菜棚子,吃饭的问题就解决了。”
半夏问:“小姐,那边的矮墙也要修吧,人都可以翻过来了。”
朱洛一瞧还真是,突然她调皮的冲着观众笑道:“有奖竞猜,洛洛家隔壁的邻居是谁呢?”
她的笑容太刻意了,底下弹幕纷纷敲出【小王爷】的字样。
男女主是邻居,这故事情节开展才带劲。
朱洛笑道:“家人们真聪明,来,福袋走起。”
参与的几乎都领到了。
院前一阵嘈杂,祁氏手下的那几个凶悍的奴仆又折返了。
“老爷请大小姐过去一趟。”
不等她应声,几个身强力壮的老妇上前一左一右的架起她,往前院走去。
直播间顿时热闹起来。
【看着好疼啊,洛洛又要去挨骂了吗?】
【这才是宅斗标配情节,祁夫人看起来战斗太弱,得上一个更有实力的。】
【没错,然后小王爷从隔壁来英雄救美,完美收场。】
朱洛看的哭笑不得。
观众们比她还积极推进故事情节。
不过最后那个条件肯定是不行的。
今天祁将军回城,他作为皇室成员肯定要到场的。
不过令她意外的是,沈近溪竟赶回来了,难道是仓库着火的事比迎接大将军更重要吗?
朱洛被带到了文心阁,这里是沈近溪的书房。
沈近溪站在书案后,眉头紧蹙,他约有四十来年纪,白净脸儿,秀髯飘拂,颇有文人清风道骨的模样。
一旁的年轻公子,云雁锦衣,腰系着墨色宽带,别一把长剑,生得面如冠玉,眉眼清秀,长相有几分和她相似。
朱洛猜测,这便是沈珠洛的亲哥哥沈兰清。
苏夫人和离后只带走了女儿,儿子留在了沈家。
朱洛观察了一天,她的哥哥目前依然是家中唯一的男丁。
她多看了哥哥一眼,毕竟是和沈珠洛流着同一血脉的亲人。
哥哥目光冷淡,微微昂起的下巴显得狂妄和傲然。
朱洛犯嘀咕了,这哥们啥意思?
看到亲妹妹不高兴?
“跪下!”沈近溪厉声呵斥。
那两个妇人踢了朱洛后膝盖一下,朱洛膝盖被迫砸在地板上。
半夏跟在边上,急的眼泪都快掉了。
朱洛微微抬起下颚,眼底满是不服:“父亲,这是何意?”
说话间,只见祁氏由人搀扶着走进来。她面色略显苍白,依旧端的雍容华贵之态:“老爷,您劳累多日,千万别动怒气坏了身子。”
沈近溪快步迎上去:“夫人怎的起来了,快快坐下歇息才是。只是这不孝之女,今日若不严加惩处,日后怕是会闯出更多无法无天、大逆不道之事来。”
说罢,他转头狠狠地瞪向一旁跪着的朱洛,眼中怒火熊熊燃烧。
朱洛冷哼。
很明显,有人等家主一回家就告了她的黑状。
“虽说这丫头确实有错在先,但到底也还是个孩子,且一路上舟车劳顿,万一给跪坏了可如何是好呢。”
祁氏不经意瞥过来的眼神里装满了幸灾乐祸。
沈近溪丝毫不为所动,他猛地一挥衣袖,大声呵斥道:“什么孩子!她都十六了,这个样子怎么去做秀女!”
朱洛和祁氏的眼睛同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