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番情景,本意是想放慢速度,让马儿歇歇脚,吃些草补充能量和水分的。看到队伍舜拉缰绳,马儿扬腿疾驰,不一会就到了队伍前方。
原来正是军队,父母亲命令士兵们在此扎营,一是等黎苁,二来是赶了一天的路程,也该让队伍好好歇息歇息了。
镇国公夫妇,也是不放心女儿,双双立于帐外,向来路张望,期盼快些见到黎苁。
镇国公夫人于扶黎,满心的担忧,只是不敢表达,怕扰了国公军心,黎塘看着夫人眼里的忧郁,怎会不知夫人的想法,轻轻拥着夫人轻声细语道:“夫人并必担心,我们还在等苁儿呢,就算今晚不到,明早必定能遇上的。”
当然,镇国公不会因为女儿耽误行军,只会放缓前进进度,不会停止行军。
这时就听到守夜小兵来报:“黎元帅,营外有人求见。”小兵也奇怪的很,这里荒郊野岭,怎么会有两名女子求见,看似要投军。
虽然说兴朝并无女子不可参军的说法,除了国公夫人,便再也从没有女子上战场的事情生发过。女子还是在家相夫教子,打理内宅。
镇国公这时内心期待着是女儿,但也不敢放松警惕,询问着:“营外何人,可说求见何人?所为何事?”
小兵恭敬回话:“回元帅的话,来人并未表明身份和所求何事。只看出是两名女将模样......”
小兵的话还没有回完,就看着黎塘与丁扶黎急匆匆的向营口奔赴。也只能紧跟其后,向营门走去。
到了营门外,黎苁和惊蛰已经下了马背,牵着缰绳等人传唤。
黎塘夫妇俩看着主仆二人风尘仆仆的疲惫模样,心疼的无以言表,黎塘让门口的小兵赶紧接过二人手上的缰绳,该去喂草喂草,该补充水分就喂水。
丁扶黎则几步上前手扶着黎苁和惊蛰的手臂,嘘寒问暖:“路上一切都好吗?肚子饿不饿?同母亲进营,母亲那里还有些吃食,垫一垫肚子。等明天早上再同兵士们一起吃些热乎的。”
对于镇国公夫妇来说,领兵打仗有个底线谁也不能打破,就是与部下同甘共苦。就算是一向疼爱的女儿也不例外:“黎儿,战场上不比家里,在家想做什么吃什么都不会有人说个不字,但入了军营就要守军规。娘说这些你可明白?”
黎塘跟着点头,表示认可,黎苁笑着看向父母亲:“爹娘放心,女儿明白,女儿也知晓您们一向是和兵士吃的大锅饭,女儿既然已经来了就不会打退堂鼓。”
黎苁眼睛滴溜一转,狡黠笑着撒娇着:“母亲,苁儿和惊蛰姐姐,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快带我们进帐吧?”轻摇丁扶黎的手臂。
丁扶黎听着女儿娇俏的撒娇声,宠溺的用手点了点黎苁的额头称:“你个小猢狲,饿着你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脚下的步子却渐渐加快,抬手掀开帐门,又是拿吃食,又是准备热水,好让主仆俩吃了喝了暖暖身子。
又转身说:“黎塘,今天你就随士兵们凑活一晚上吧,确实没有多余的营帐了。”黎塘看着自己妻子认真的脸,只好赔笑点头,抱着自己的铺盖,灰溜溜的出了营帐。
帐房外的士兵觉得帐口有动静瞟了一眼,正巧被脸黑成锅底灰的黎塘看到呲了声:“看什么看?”
那小兵,是国公府的私兵,早已见怪不怪了,还是忍不住的笑出声了。
黎塘不敢对丁扶黎生气,可小兵他可不管上去就是一个脑瓜崩。
小兵被弹了脑袋,也不恼,只见肩膀还微微耸着。
黎塘抱着铺盖,来到了士兵帐内,找了个空地,把铺盖一铺,随意一躺,气鼓鼓的不搭理人。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有些将士已然知晓镇国公的脾气性格,也敢开些玩笑;“元帅,这是被丁将军赶出营帐啦?”整个营帐里的将士们一听有的附和,有的哈哈笑着。
在军中没有谁的妻子,只有上下级关系。
镇国公是死鸭子嘴硬,梗着脖子闷闷的是:“才不是,是我家闺女随我们出征了,我是把营帐让给她们娘俩了!我是疼她们!对了!明日收拾齐整些,让我闺女见见叔叔伯伯们的士气。”说着脸上扬起自豪的笑。
整个营帐的将士,纷纷称是,也不拆穿黎塘,对于镇国公这话,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重视。
自此军中关系更加融洽。
再看黎苁这边,母女其乐融融,说着说着话便入了梦乡。
月色未消,天露鱼肚白。太阳微出山头,光洒在山巅之上,朝霞似彩。
营中的炊烟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飘了起来,此时传来的是阵阵的饭菜的香气。
气势磅礴的军号也在此时响起,军士们也收拾洗漱完毕,陆续出了营帐。排着整齐的队伍领饭,无论军职大小,只有先后之分。
黎苁听到号角声就醒来了,惊蛰早已收拾好刚要进帐叫醒她,进来就看见黎苁已经自己收拾妥当,调笑着:“军营真真是个好地方,姑娘这也不赖床了?”
黎苁听的俏脸微红,生着闷气也不与惊蛰搭腔。只蒙头洗漱。
惊蛰嘻嘻笑着:“好姑娘,惊蛰说错话了,姑娘是最勤勉的姑娘,美丽大方,定不会与我计较的。”
听着惊蛰的恭维,黎苁展颜:“死妮子,呸!”
惊蛰瞧着黎苁不生气了,紧跟着说:“姑娘洗漱好,咱们出帐排队领饭了。”
“那咱们现在就走吧,我收拾妥了。还没有见过此等场面呢!”黎苁说着就向帐外走去。
等黎苁和惊蛰到了地方,队伍已经排的长长的了,黎苁看着前方的队伍,突然没有那么高的兴致了,又想着父母,哥哥和兵士们每天都是这样生活的,就没有那么接受不了了。
如此辛苦,都是为了保家卫国,此是大义。明明是自愿参军,明知上了战场可能有去无回,也毅然决然。
自己也身为兴朝子民,这些苦,他们吃得,自己也吃得。
黎苁也跟着队伍后面挨着,前面的士兵看到黎苁,纷纷要让她先来,她都婉拒了,一个两个让去了是大方得体,人多了就是不通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