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乐虎站在门后,紧握着镰刀的手微微颤抖。
但不管外面的人怎么拍打,门背后的插栓一动不动地死死卡着,张乐虎知道,这是几天前一个卖破烂的爷爷扔到他家门口的。
他捡起来后,发现正好可以和他的坏了的门栓适配。
“呵呸,妈的不在家!下次再来!”外面的人骂骂咧咧了一阵。
“走走走!真是晦气!”紧接着便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显然是那群人满心不甘却又无奈地离开了。
很快,外面彻底没了声音,唯有微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
院子里,张乐虎依旧保持着警惕,手里还紧紧握着镰刀,那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映照着他稚嫩却坚毅的脸庞。
十分钟过去后,他才轻轻放下刀,趴在门边上,耳朵紧贴门板。
仔细听了一会儿,确认外面真的没人,这才一点点地抽开那根硬实的插栓。
随着插栓 “嘎吱” 一声缓缓移动,门缝里透进一丝光亮,张乐虎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他长舒一口气,那呼出的气息带着颤抖,这才完全打开门。
“妈的,就是你个小兔崽子!”
然而,就在门敞开的瞬间,一只如钳子般有力的大手,猛地从侧边伸来,将毫无防备的他往边上一拽!
就见张乐虎门边上,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手里拿着西瓜刀、金属棍。
为首的这个,此时手里扯着张乐虎的衣领子,像拎小鸡崽似的,直接将一个半大的孩子拎了起来,疤痕划过的脸上森寒冷笑着。
“臭小子,和我玩心机你还嫩了点!”
“你放开我!放开我!”
张乐虎伸手狠狠想扒开拎着它衣领子的手,可惜还是个孩子,这点儿劲头在别人看来就是玩笑。
“小兔崽子给我安分点!别一会儿你们大人还说我们欺负小孩子。”蒋哥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直接将张乐虎往边上的院墙一甩。
张乐虎的身体重重地撞在黄砖上,额头磕出一声闷响,前面还破了皮。
他疼得眼眶泛红,却倔强地紧咬下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蒋哥嚣张地对着身后几人开口:“这家上次也没交,惯犯了!你们直接进去看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有值钱的都给我拿出来,没有值钱的都给我砸!”
蒋哥话落,身后几个各个朝地上吐了一口痰,带着他们的蛮横与嚣张,立马踹开了张乐虎家的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门板撞在墙上发出 “哐当!” 的巨响。
其中最后一个瘦子进去前提出了个问题,“蒋哥,拿不动的怎么办?”
蒋哥一掌招呼到了他头上,“怒骂:“你是傻逼吗?!拿不动的就不拿!看不顺眼的就砸!”
那巴掌带着劲风,打得那家伙脑袋一偏,他却不敢吭声,唯唯诺诺地跟着进了屋。
“我让你放开我!放开放开!”张乐虎等脑袋里晕晕的感觉过去后,看着这些人进了他家,顿时手脚并用地拉扯着人。
“不要进我家!!”
“给老子安分点!”‘
蒋哥看着张乐虎这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倔强模样,三角眼里凶光毕露,不耐烦地抄起另一只手就往张乐虎稚嫩的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啪!”张乐虎的小脸瞬间浮现出一个红红的掌印。
“妈了个巴子,我看你是不知道我的厉害!”
很快,刚进屋翻找东西的几个小喽啰灰溜溜地出来了。
“妈的,叫你们拿东西,东西呢!他妈的吃到肚子里了?!”
看见他们进去一趟,出来什么东西也没拿,蒋哥一脚踹在了刚才问他拿什么东西的人身上。
“我草你妈的,你拿个死人相干什么!想死是吧?!”
被蒋哥踹了一脚的左撇子,手里捧着一个镶着金边的遗像,里面的照片是一个老人。
他辩解道:
“哎!草草草,蒋哥!那里面我们几个看就几只鸡一只狗值钱,屋子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净是一堆破烂!”
“是啊,蒋哥,除了塑料瓶就是塑料瓶!我看最值钱的,也就这个死老太婆的遗像!看见没,后面还是写着999!”
“好像是金子!”
左撇子哥边上的小弟,生得贼眉鼠眼,眼珠子滴溜一转,讨好地将遗像翻了过来,双手高高举起,让 “蒋哥” 看清楚。
“你别动我奶奶!”
张乐虎看到奶奶的遗像被他们如此轻慢地翻来覆去摆弄,仿佛是触碰到了他心底最柔软、最不可侵犯的角落。
他面色一狠,张嘴就朝着蒋哥粗壮的手臂恶狠狠地咬了下去。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牙齿深深嵌入肉里。
“啊!”
蒋哥疼得他脸上的横肉都扭曲了,腮帮子不停地抖动,冷汗瞬间从额头冒了出来。
“我草你妈的,臭小子!”
他一边破口大骂,一边试图把张乐虎甩开,“给老子松开,松开啊!!”
张乐虎咬着蒋哥的手不松口,双眼通红,死死地盯着他。
另外几个人压根没把年仅十岁的张乐虎放在眼里,直接上手掰着他的脑袋,手指抠进他的头皮,用力地拉扯。
但张乐虎就像一头孤狼崽子,一嘴牙齿仍旧死死地嵌入蒋哥的肉里,任凭他们如何拉扯,就是不松口。
他小小的身子紧绷着,像一张拉满的弓,随着他们的拉扯,双脚在地上划出一道道痕迹。
蒋哥疼得冷汗直冒,另一只手狠狠往上拽着张乐虎。
见拽不动,又急又气之下,伸出拳头,带着呼呼的风声,往张乐虎脑袋上砸去,嘴里不停地嘶吼:
“给老子松手松手!”
“妈的,给老子把那老太婆的死人相给我砸了!叫你咬老子!”
“哐!”“哗啦!!”
遗像玻璃碎裂的声音传到了虎子耳朵里,蒋哥这时候将张乐虎的头往上狠狠一拽,恼羞成怒,就着那只受伤惨重的手,高高扬起。
带着呼呼的风声,往他脸上狠狠扇了几个巴掌。
每一下都打得结结实实,张乐虎的脸瞬间红肿起来,像是熟透发胀的番茄。
嘴角、鼻孔都渗出血丝,蜿蜒而下,滴落在满是尘土的地上,溅起一小片血花。
“嘭!” 还没等张乐虎缓过神来,蒋哥又飞起一脚,将他整个半大的孩子像破布袋一样往地上一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