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又要兼顾着所谓的伺候生病老人的任务。
明明家里有许多能干勤快的仆人,但是老太太非要让她亲自操劳这些杂事,完全没有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以及内心的疲惫。
纪长卿寄回来给家中的信件数量也日渐稀少,从刚开始时频繁地书信往来到现在寥寥几封甚至一个月才能见其笔迹一次。
内心积攒下了太多烦恼希望能够倾诉给最亲近的人听听,但每每想到若将自己脆弱不堪的一面展现在老母亲面前,定会给她带来无尽的心痛,所以最终也只能默默将其藏在心里。
如果能够调动到京城该有多好啊,至少不用再这样两地分居忍受这份思念与痛苦。
不管怎样,无论如何还是要试一试通过赵曼香这个渠道看看能否促成此事的发生。
正当陷入沉思之际,忽然听见远处传来孩童欢快的笑声。
抬头望去,只见东厢房门外,穿着紫色上衣搭配黄色裙子的温竹正抱着她刚满周岁的儿子玩耍。
只见她手里拿着一个彩色的小拨浪鼓,在小宝宝面前轻轻晃动,逗得孩子乐不可支地笑着,手舞足蹈的样子可爱极了,不过嘴角却也沾上了流淌下来的口水。
看到这般情景后,盛淑窈不禁面色变得冰冷,严厉地质问起奶妈:“难道谁都可以随便接近我家少爷吗?作为专职负责看护孩子的人,你又是如何尽责的呢?”
原本在一旁笑容满面注视这一幕的小厮瞬间脸色大变,意识到主子并不高兴。
听到主人如此严厉地责备,奶娘脸上的笑意顷刻间消失无踪,赶忙俯身低头诚惶诚恐地道歉道:“是,少奶奶,请您宽恕我的过错。”
感受到气氛不对劲,温竹也不再笑嘻嘻的模样,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喜哥儿交回到奶妈手上,并向盛淑窈深深地行了个礼,语气尽量保持柔和地说:“大姑奶奶,我只是觉得这位表少爷特别惹人喜爱……”
“关你什么事?别忘了自己是谁!”
盛淑窈目光如冰,冷冷地注视着温竹,语气中满是不屑和鄙夷。
说罢,她猛地转过身,快步向远处走去,似乎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奶娘紧紧地搂着怀中的喜哥儿,生怕他会掉下来一般。
她低下头,不敢有半点迟疑,匆匆跟上了盛淑窈的步伐,仿佛晚一步就会招致不满甚至责骂。
红玉看着这情景,眉头紧锁,忍不住替温竹感到气愤:“大姑奶奶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火?明明什么错事都没有做。”
“没关系的。”
温竹微微扬起嘴角,挤出一抹笑容安慰着红玉,“母亲总归是格外疼爱自己的孩子的,或许她是担心我没有经验照顾小孩,会在无意中伤害到表少爷吧。”
说到这儿,温竹的心里却泛起了阵阵苦涩。
真的是因为出身、地位就决定了所有的差异吗?
男人们可以高声呼喊,质疑那些高门显贵是否生来就享有特权;而女子呢?
却要一生都活在他人的阴影下,被迫接受这种不公待遇与压迫。
这样的怨念与不甘就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底,让温竹觉得喘不过气。
它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但没有减弱,反而变得愈发沉重,如同沉甸甸的大山般难以承受。
当温竹结束了今日与梅嬷嬷学习的内容,回到齐芳院时,映入眼帘的是刚刚从正厅走出来、脸庞涨得通红的盛淑窈。
“温竹,你过来!”
她招手示意温竹靠过去。
按照她的指令,温竹小心翼翼地走近了些,并礼貌性地唤了声:“大姑奶奶好。”
还没等她开口询问有什么吩咐,就听到了盛淑窈略带愤怒的声音:“你嫂子住的地方怎么那么空荡?不过是生病几天而已,难道你们就如此不上心吗?”
“大姑奶奶,请您息怒。事实上是因为少夫人的病情比较特殊——患有严重恐惧症。有些东西放在那里会使她的症状加重,为了让她尽快恢复,我们就暂时把这些可能引发不适反应的东西搬走了。”
温竹尽量保持着冷静,轻声细语地解释着其中缘由。
“别骗我了!”
盛淑窈满脸不屑地看着她,眼里充满了怀疑和不满。
“如果大姑奶奶不相信的话,您可以去问其他照顾她的姐妹们。”
温竹依然保持着礼貌回应,声音平静而坚定,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质疑而显得慌乱。
“立刻把屋里的东西恢复到原样!这么冷清的环境,怎么适合养病啊?”
盛淑窈坚决地命令道,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仿佛一切都要按照她的意志来行事。
“知道了。”
温竹心想这样或许可以让赵曼香恢复得更慢一些对自己更有利,既然小姐愿意承担责任,那就让她去做吧。
于是,她点头应承下来,但心里却有着另外一番盘算。
“同时还得派人去寺庙请高僧做祈福仪式,清除不干净的东西。”
盛淑窈继续安排着一系列的事宜,希望借此能给病人带来一些心理上的慰藉和支持。
“明白了。”
温竹再次简短回答,语气中虽然带着顺从,但她的眼睛却在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光芒。
“多向庙里捐赠些钱财,替你嫂子求平安长寿。”
盛淑奶奶接着说道,似乎认为物质的慷慨能够换取心灵上的安慰与庇佑。
“好的。”
温竹仍旧以相同的语气答复,脸上保持着那份礼貌而又不失距离感的笑容。
“还有记得换着花样做一些好吃的东西给她,看看现在她只能吃下半碗粥,这怎么行呢?”
盛淑窈关心地说,心中对赵曼香的身体状况显然十分忧虑。
“是的。”
温竹点了点头表示接受指示,但她内心的想法却完全不同,只是表面上不敢表露出来而已。
“最好不要太虚伪,表面上答应得挺好私下却另有计划。难道非要我自己亲自来盯着你们才肯动手吗?看起来在管理府里的事务上你是挺不够格的。”
提到这一点让盛淑窈更加生气了,她几乎已经失去了平日里那份贵族小姐应有的优雅姿态,话语间充满了愤怒与失望。
为什么自己的亲人都不愿好好栽培出身高贵的正房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