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宝,你把哥放开好不好?”
裴夏经过一系列反抗,劝导,哄骗,都失败后,彻底无力摆烂的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每日日常劝导,“只要你把哥放开,哥绝对不和你生气。”
商序坐在裴夏的怀里,滚烫的汗珠从脖颈滑落。
“哥,我能相信你吗?”
裴夏眼底一喜,继续哄骗:“废话,你不相信我相信谁?”
商序摸着那一张轮廓分明俊俏的脸,笑着说:“那好吧,我相信哥,哥可不要逃跑哦,这里四面环海,除非哥变成一条鱼,否则是逃不掉的。”
商序早就在很久前准备好这个地方,在没有生病以前,他经常来这个地方久住,在生病以后,他就想这样做。
粗糙的锁链被丢在地上。
商序一下子被人掀翻在地,黑色的衬衫领口散乱露出白皙的锁骨,修长的大手掐着他的脖颈青筋暴起。
裴夏冰冷的声音响起,“让人来接我们。”
商序闭上眼睛,张开双手,“有种哥就掐死我。”
裴夏忍无可忍,一巴掌扇了过去,又重复了一遍:“让人来接我们。”
商序那双漆黑的眼眸满是深情与眷恋,一副自愿献祭的模样,将脖颈主动地送到了裴夏的手里,他说:“哥杀了我好不好?”
裴夏手指一颤,又是狠狠的一巴掌。
“你在说什么疯话?”
商序被打的偏过脸,冷白色的皮肤立刻就红了,他却笑了,笑得开心,笑着笑着却又哭了,泪水无声的从眼尾滴落。
“原来哥还在乎,我还以为我囚禁哥,哥早就恨我入骨了。”
裴夏掐着他脖颈的指尖微颤,哑着声音又重复了一遍:“我们出去好不好。”
商序眸光黯淡,主动伸手想要抱住裴夏,却因为倒在地上被掐住脖子根本无能为力,只能倒在地上,眸光痴痴的看着裴夏,“不出去,哥陪我一会儿好不好,等我死了,我会放哥走的。”
裴夏在此刻清楚的意识到,商序生病了。
“你病了。”
商序点头,“早在三年前就生病了,他们给我吃了很多的药,高强度电疗,厌恶疗法,逼迫着我让我一遍遍的忘记哥。”
在精神病院的那一年,商序早就疯了。
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那一年的他是想裴夏最严重的一年。
高强度的电压和厌恶疗法没有让他忘记,他在痛苦中享受欢愉,幻觉中抚摸他的模样,重复高强度的治疗让他的身体承受不住高负荷的电流。
他的身体出现问题,他的眼睛失去了光明,后来,他失去了味觉,失去了嗅觉,但这些发生的症状他没有和任何人说,他希望能够早点解脱。
在喜欢上裴夏的那一年,是他最开心的一年。
被哥哥发现少年的心事后,也曾彷徨无助,哥哥鼓励他说:“你这个年纪有喜欢的人是属于正常的。”
可是后来怎么变了?
一切一切都变了。
他现在都还记得父母狼狈的叫喊着:商序,我宁愿从来没有生过你的模样。
还记得哥哥说:商序,你怎么这么恶心?
他们强制将他送到精神病院治疗疾病。
他疯狂的反抗大喊:“我没有病,我只是喜欢上一个人。”
母亲优雅的站在客厅中央,看着他的眼神犹如他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哥哥看着他的眼神也是那样的厌恶。
难道喜欢一个人真的有错吗?
精神病院的一年,杀死了精神上的商序,仅留下荒芜的肉体。
商序早就知道他病了,病得不轻。
进入交大,接近裴夏也只是想要靠近一步喜欢的人,原本只是想在他身旁待一会儿就好,可人的欲望总是贪婪的。
得到了这儿就会想要那儿。
看见了裴夏就想碰碰他,碰碰他后,又想摸摸他,摸摸后,又想抱抱。
抱抱后太温暖了,就不想松开了。
裴夏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听着他诉说。
裴夏心里有些酸涩,哄着怀里人说:“哥知道你生病,哥带你回去治病好不好。”
商序不喜欢医院,厌恶医院,甚至想毁灭这世界上所有的医院。
“不想去医院,也不想治病,只想要哥陪着我。”
裴夏拿出必杀技:“你难道不想和我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吗?”
商序慢慢的点头,想,又怎么会不想呢?
可是他没有时间了。
他的病属于机密,整个医院的人都瞒着他,可自己的身体又有谁会比自己更加了解呢?
他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动作一天比一天迟缓,甚至有时候眼前会出现一片一片的漆黑,味觉开始消失,嗅觉也开始时现时隐。
在精神病院的那一年,成千上万次的高强度电击治疗和大把的药物治疗,早已让他的身体腐朽不堪。
每次见哥前,他都要调整好久,不断的伪装,才能掩盖这一切。
商序原本想要自私点,拉着哥一起死的。
但,他不能那么自私。
他和哥不一样,哥有关心他的家人,要好的朋友,和他是不一样的人。
抱着裴夏,商序声音轻轻的。
“哥,陪我一个月吧,一个月后我放你走。”
裴夏点头,“好。”
到时候回去治病。
在后来的日子,两个人在这片空旷的沙滩上玩沙摘椰子。
新鲜的食物每天都有直升机送过来。
裴夏察觉到商序的身体出现问题是在一天凌晨。
裴夏醒来时身边冰凉一片,侧身看去卫生间灯火明亮,有呕吐声,还有轻轻敲击的声音。
裴夏起身来到卫生间。
只见商序跪在马桶前狼狈的呕吐着,一边还用手轻轻的敲击着膝盖减轻疼痛。
看见裴夏出现,商序苍白的脸上出现错愕,“哥,你怎么醒了?”
裴夏感觉喉咙有什么东西堵着,让他说话的声音艰涩,“你到底怎么了?”
商序揉着肚子,小声的抱怨:“今天外面捡到的海鲜不新鲜,就是吃坏东西了而已。”
今天裴夏和商序在海边捡到了螃蟹,就自己烹饪。
裴夏点头, 将地上的人抱起来,温暖的大手覆盖在他的腹部。
“肚子还疼吗?”
“不疼。”
裴夏眼眸一颤,小骗子,明明疼的藏在身后的手都在不受控制的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