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橙和林承风在一起的事，李果和孟蝶很快就知道了。
是程橙主动告诉他们的，不过也只告诉了他们俩。
这种事毕竟还属于离经叛道的范围，不宜宣传，也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
李果和孟蝶知道后都大吃一惊，但很快就接受了。
毕竟他俩早就看出来了，只是平时不方便在程橙面前讨论而已。
和林承风在一起后，程橙和平时也没什么不同，对他该怼则怼，该撒娇也能很自然地撒娇，在外人眼中无异，只有两人能从互相的眼神中看出对彼此的在乎。
成年后的程橙，每次回想起高一最后的那段时间，总觉得日子过得很快很开心，不知不觉地就到了期末，过了暑假，分了班，上了高二。
夏小满和晶晶学姐他们搬去了高三楼，时间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平时在学校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二次元酒吧也很少去了。
分班后，程橙和孟蝶、李果他们不能再当同班同学了，不过好在和林承风仍然是一个班，而且还是同桌。
但孟蝶就比较惨了，因为分班是按期末考试成绩分的，她没能和李果一个班。
……
九月开学刚过了两周。
“课代表把作业收了就抱到我办公室里去，”
英语课下课，既是班主任又是英语老师的李琼一边收拾着教案一边瞟了台下学生一眼，
“我看了我们班分班考试的数学成绩，没一个上120的，虽然是文科班，但数学成绩也是拉分的关键，一定要引起你们的重视，知道吗！”
“知道了~”
台下传来懒懒散散的回答声。
李琼又督促了几句，这才离开教室。
孟蝶把英语书放回抽屉，掏出数学练习册，打算趁课间十分钟做几道题。
“哟，这么用功啊~”
一道重力突然将孟蝶的椅子踹了一下。
孟蝶被迫直起身子，抬起脸看向对方。
站在她对面的是两个高个子女生，一个叫黄圆圆，一个叫莫小田。
虽然南山一中的末班学生放在其他学校也是比较靠前的，但也不是每一个学生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
“有、有事吗？”孟蝶微微皱着眉看着她。
“没事啊。”
黄圆圆故意拖长音，恶意满满。
莫小田在一旁附和着嘲弄道：“哎呀，我们的级花这么用功，让我们这些人怎么活啊。”
孟蝶：“……”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两人，明明她平时不管上课还是下课，几乎都是坐在自己位置上的。
黄圆圆见孟蝶一声不吭，又一脚踹向她的椅子脚。
“怎么不说话啊，跟我们说话委屈你了？”
黄圆圆这一脚很重，孟蝶人又轻，差点被踹翻在地。
但她只是眼睫颤了下，双手扶着桌子边，低着头，什么也没说。
文科班的女生占大多数，孟蝶所在的11班只有六个男生，而黄圆圆和莫小田两个女生长得人高马大，为人又强势，班上所有人都不敢惹她们，更别提和她们作对了。
谁都不敢跟她俩讨厌的人亲近，怕被针对，被欺负，因此孟蝶此时完全是孤立无援。
不过好在上课铃声及时响了起来，黄圆圆和莫小田这才离开了她的座位。
孟蝶松了口气。
她的视线自始自终地就没有离开过桌面，也不想和谁对视。
不是恶意，就是同情。
这种目光，她最讨厌了。
……
放学的时候，孟蝶原本想等着程橙和李果一起放学回家的。
但到了高二，有的班主任会把学生留下来再多上一节自习，有的班主任则没这个安排，所以每个班的放学时间不一样。
特别是程橙，她所在的班是理科尖子班，放学的时间是最晚的。
要是留在教室等他们，黄圆圆和莫小田一定会趁机来找她麻烦，孟蝶一想到这就头痛，索性自己先一个人回家了。
走出校门口，经过一个小卖部，身旁传来几个男生轻佻的声音。
“这女生好看，去要个微信？”
“级花嘛，能不好看。”
孟蝶脚步一顿，耳边传来的声音好像有些熟悉。
但她没敢转头，直接脚步迈开加快步伐朝前走，好像见了鬼一样。
“啧，跑什么啊。”
汪雨鼻子哼了一下，看向站在身旁的陶泽，“诶，老陶，我记得分班前你好像是跟级花一个班的吧？怎么近水楼台还没得月？”
陶泽：“……”
他一直盯着孟蝶的背影，直到背影完全消失。
胡子睿打趣陶泽道：“级花是不是很难追？那我们哥几个一起上，看谁能追到级花怎么样？”
“你们无不无聊。”
陶泽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一眼，直接转身走了。
“哟，还生气了！”胡子睿叼着烟看着陶泽离开，没有要追上去的意思。
汪雨嘿嘿一笑，“看不出咱老陶还挺纯情的。”
一直站在角落抽烟听他们说话的曾文，这时候弹了弹烟灰，看了一眼孟蝶离开的方向，“那级花好像是个艺术生吧？艺术生不是看脸，就是看钱，肤浅得很，不追也罢。”
……
回到家，吃过晚饭，孟蝶回了自己房间做作业。
“你这本子怎么回事？”
孟妈送牛奶进来，看到孟蝶桌上放着一本皱巴巴的作业本。
本子上面还有水渍，看起来像是被水泡过。
孟蝶看了一眼她的本子。
那是黄圆圆的杰作。
为了找到她的本子，黄圆圆甚至破天荒地要求帮课代表抱本子到办公室里去，把课代表都吓到了。
孟蝶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
“是我们班上的一个女生，她故意把我的本子扔到水池里。”
“跟你闹着玩？”
“不是，她故意的！”
“别理她就是了，”孟妈看起来没太在意的样子，“快把牛奶喝了。”
孟蝶露出失望的眼神。
虽然她根本没有期待过妈妈会帮她做些什么，得到这种轻描淡写的回答还不如不说出来。
孟蝶沉默地接过牛奶小口小口啜饮着，孟妈在一旁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马上就高三了，你要把所有心思都用在学习上，跟学习无关的事想都别去想，知道吗？哦对了，你舞蹈室那边我已经跟老师说了，直到高考结束，你以后都不会去了。”
孟蝶愣了一下，手里的杯子差点没拿稳。
孟妈见她怔怔地只盯着地面，一声不吭，不禁有些冒火，“跟你说话呢，好歹有点反应啊！”
本来孟蝶对孟妈的这种做法就不满了，现在孟妈一发火，孟蝶的情绪也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你想要我有什么反应？我能说‘不行’吗？你提前问过我的意思吗？你什么时候能听听我的想法什么时候能把我当个人？！！”
“啪——”
寂静的夜里，声音格外清晰。
孟妈杏目圆瞪，柳眉倒竖，打孟蝶的那只手还悬在半空。
“看来真是到青春期了，还学会顶嘴了？！学习成绩不行，你有什么资格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