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羽疑惑地走向那个垃圾桶，里面有一件黑色的衣服。
“好好看看是不是你送的那件。”花莓莓没好气地说。
他不明所以，捡起那件衣服，发现是一件吊带短裙。
待看清衣服的款式，他不免也吃了一惊。
胸部的地方有两块三角形的小布遮住了，中间再有两根线一直吊到裙摆部位。裙摆超级短，勉强能遮住屁股。
“这是泳衣？”洛九羽蹙眉，他不确定是不是阿莫送的。
花莓莓说：“管它是泳衣还是情趣内衣，请问你为什么要送给慕斯甜这样的衣服？这不是在玩暧昧？”
男人送女人这样的裙子，其中包含的意义不言而喻。容易让人以为是赤裸裸的性暗示。
洛九羽说：“不是我送的。阿莫不应该送这样的裙子。礼物是我让阿莫帮我挑着送过来的，我需要跟阿莫确认一下。”
他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阿莫的电话。电话那头刚一接通，他便急切地问道：“阿莫，你帮我送慕斯甜的礼物是什么？”
阿莫的声音带着几分疑惑：“是一件裙子啊，怎么了？”
洛九羽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看向花莓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
花莓莓已经从他的脸色读出一二。这件事或许不是他的错。
“你为什么送一件泳衣？看着……像情趣内衣。”洛九羽低声说道。
阿莫说：“当时我问你，她喜欢什么，是你说她喜欢奇装异服啊。”
“那你也不能送这么裸露的衣服！你这不是给我帮倒忙吗？”他低声对电话那头的阿莫斥责。
花莓莓微微一怔，既然是阿莫代送的，不是他的本意，那这件事就不怪他了。
心中的怒火也稍稍平息了一些。
是她错怪他了。
“你把衣服的照片给我拍一下。”
阿莫坚称自己送的是一件有设计创意的小礼服，不是长得像泳衣或情趣内衣的玩意儿。
他挂了电话，拍下照片发到阿莫微信上。
阿莫看到后立马发语音为自己辩解，“这不是我选的那一件呀，肯定是导购员给我装错了。”
“什么意思？衣服不是你亲自去买的？”洛九羽问。
“是我让王儒去挑的。他跟我挑的时候打视频，我就随便指了一条。”
可能指错了，也可能是导购员拿错了。
总之，就是送错了礼物。
“叫你帮忙送个礼物，你给我捅这么大篓子。”洛九羽回复语音过去又训一顿阿莫，“你给我等着，我饶不了你。”
手上的衣服顿时如烫手山芋一样，他又扔回垃圾桶去了。
“那个……”他目光局促地看向花莓莓，“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是阿莫不小心送错了。”
“哦，知道了。”花莓莓觉得有点尴尬，刚才自己发那么大脾气，倒是错怪他了。
还骂了他是鸭子……想想那句话确实好过分。
“我会跟慕斯甜解释清楚的。”他温声说道，脸上再也没有刚来时的愤怒和委屈了。
两个人都平静了下来，尴尬的气氛开始弥漫在周身。
“对不起……”她说。
“对不起。”他异口同声。
两个人同时跟对方道歉。继而，又是一愣。
花莓莓别过头说：“我不该说你是鸭子。”
洛九羽现在知道她为什么那么生气了，也就不跟她计较了，心里反而有点欣慰。
她会生气，难道不是因为在乎他吗？
不在乎，就不会对这件事有那么大的抵触情绪。
“莓莓，你不生气了吧……”他朝她走过来，柔声地说道。
他居然叫她莓莓，而不是花莓莓。语气还那么温柔。
她低下头，轻轻地摇头，“我又不是气球，干嘛要一直装着气。”
他勾唇一笑，她低头红脸的样子看起来十分乖巧。难得露出的温驯，倒让他觉得好可爱。
“饿不饿？”他俯下视线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出声问道。
“刚才被你气饱了，不饿。”
“现在气消了，一会该饿了。”
“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我要减肥。”她不想跟他一起吃午饭，只觉得尴尬死了。
“你身材很好，不用减肥。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他忍不住抬手去摸她的脸，她的脸颊绯红绯红的，还热热的。
突然被他这样温柔对待，她有点不习惯。心头一颤，下意识地转过脸去了。
“你自己去吃。”她推开他的手。
她对他的态度还是没有转变，像之前那样总是疏远他。他悻悻然地收回手。
“你跟慕斯冉不是在一起了吗？”她说，“昨晚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我不会纠缠你的。”
“你从哪里听说我跟慕斯冉在一起了？”洛九羽哭笑不得，她怎么会这么想。
她心里咯噔一下，他这个反应，难道他跟慕斯冉真的没有在一起？
“你不是暗恋她很久了吗？你哥一直在追求她，她始终没有同意，说不定就是在等你。”
“她也没有接受我。这件事情在我这里翻篇了，我们不要再提她，好吗？”
“哦。”她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现在去找慕斯甜解释清楚，免得她一直误会我。”他系好西装扣子，着急跑过来找她，忘了穿羊绒外套。
她看了他一眼，“行。”
他整理好仪容，准备离开，又不死心地问她：“确定不跟我一起去吃午饭？”
她想了想，还是自己吃饭比较自在，便对他说：“我不去了，忙。”
公司也确实忙得走不开，她打算点份外卖，在公司里面将就着吃一顿。
“我叫人给你送饭。”他摸摸她的头，温柔地笑了笑，然后转身出去了。
留她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她的心情有点缓不过劲儿来。
怎么感觉累累的？
今天的情绪跌宕起伏，像过山车似的。她感觉一切不大真实。
洛九羽突然对她表现亲密，她好不适应。
他是真的想好了，要履行丈夫的义务了吗？
可她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履行妻子的义务呢。
她没有办法那么轻易地爱上别人。
哪怕是有一点好感，也仅仅是好感而已，上升不到爱。
从小没有得到过什么爱，怎么会懂得如何爱别人呢？
像她曾经破碎不堪的人生，真的可以拥有爱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