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和她坐在一起,就坐到了对面的空椅子上。
韩祁去外面接了通电话,很快就回来了。
自然的在我身旁坐下。
“刚才小西打来电话,说客户的反馈回来了,对你交上去的设计图非常满意。”
我心中欢喜,“那就不枉费我们熬了两个大夜。”
韩祁也笑,“总算成功搞定一个工作,等忙完手头的事,我给你放两天假,你去陪陪慕航。”
“谢谢老板。”
有这样的老板是我的福气。
我又想起什么,“带薪吗?”
韩祁失笑,“带。”
我们俩这边气氛和乐融融,对面的两个人却无比僵硬。
周栀子主动给周琛言夹菜。
“哥哥,你最近工作很辛苦,要多吃点呀。”
周琛言嗯了一声。
顿了顿,给她加了一块肉。
“你也是。”
周栀子喜笑颜开,“我就知道哥哥对我好。”
我面前的盘子里出现一根青菜。
韩祁说,“多吃点。”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青菜?”
我小声问。
韩祁也凑到我身边小声的说,“之前和你一起吃饭的时候,我有注意观察。”
我没想到他会学我,我们俩小声说话,仿佛在说什么不能让旁人听见的秘密。
莫名的,我觉得有些好笑。
“那下次一起吃饭的时候,我也观察一下你的喜好。”
韩祁笑眯眯,“不用观察,我可以告诉你。”
“那可不行,有些事情是要自己发掘才有意思的。”
这是一个互相了解的过程。
了解的越深,友谊就越深。
韩祁欣然应允,“有道理。”
周琛言忽然放下筷子,“我吃饱了,你们也快点儿,待会儿我要去工地考察。”
虽然不知道他莫名其妙的生什么气,事关工作,我和韩祁还是相当配合的。
吃完饭,我们四人去了工地。
工地这会儿还没有开工,但已经陆陆续续送进了不少建材,这次的项目是烂尾楼改造。
这里地势不算繁华,但是位置清幽雅静,而且交通也还算方便,其实比较适合建造公寓楼。
让喜好安静的老年人入住,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我们戴上头盔,在工地里走了一圈,又去看了一下教材。
“小心!”
我听到惊呼已经来不及了,被人从身后狠狠推了一把。
摔倒在地上,膝盖擦破了皮。
推我的人是周栀子。
她被从二楼掉下来的一块板子砸到了肩膀,这会儿捂着肩膀疼的面色扭曲。
周琛言将她打横抱起。
“我送你去医院。”
韩祁问,“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就你?”
我摇摇头。
无论如何,她都是因为我而受伤,我也跟到了医院。
在走廊里,周琛言冷冷道,“你现在满意了?”
我一愣,“我满意什么?”
“你一直看不惯栀子,可她却愿意舍弃性命救你。”
他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就是一个白眼狼。
我像是吃了一个苍蝇,梗住不上不下的难受。
“我没让她救我。”
“一句你没让救,就可以不用承受她的恩情。”
他讥讽的看着我。
“那你还真是……知恩图报。”
“你不用阴阳怪气,她救了我,我当然感激,但我并不会因此心怀愧疚什么的。”
毕竟当时谁也不知道那板子为什么会落下,况且要是时间能回到一个小时。
我宁愿板子砸中的是我。
周琛言面色冰寒,“以前你虽然愚蠢,可好歹心地善良,你再看看现在的你。”
“我怎么了?”我被气笑了,“周琛言,你就是瞎。”
周琛言眸色冷厉。
“你再说一遍。”
我才懒得搭理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是个什么德性,他却一点也不清楚。
被人骗的团团转。
这不是瞎是什么?
周栀子在里面包扎伤口,我们就在外面等待。
这时候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走。
虽然我很不愿意,但的确是成了她的恩情。
我深吸一口气,坐在椅子上有些烦恼。
韩祁安慰我,“别担心,他帮了你咱们报答她就是了,她要钱还是要什么咱们都给。”
“就怕她不要钱。”
别人救了人可能只会要一句感激,甚至给些钱也可以,可唯独周栀子。
她要命。
包扎好伤口,周栀子出来了,脸色有些苍白,依旧带着笑容,仿佛一点也不痛。
这坚强的模样让人看了心软。
至少,现在就有人已经心疼了。
周琛言皱眉,“那种危险的情况下,你应该先保护自己。”
周栀子小声道,“我当时也是脑子一热没有多想,只是想着不能让烟烟姐受伤……”
她看向我。
“烟烟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你。”
周琛言看了眼周栀子的伤,“你就只有一句谢谢?”
“周总想要我怎么报答?”
“她受伤了,近期生活不便。”
我明白了,“你这是想让我去给她当保姆?”
“保姆的活自然有保姆来干,但毕竟是陌生人,照顾她都有不方便,你就帮个忙。”
我冷冷看了他一眼。
“可以。”
离开医院之后,韩祁问我,“为什么要答应?这个差事恐怕不好做。”
我揉了揉眉心,“别担心,我心里有数。”
其实我不答应也不行。
与其和他们发生争执,被强压着过去,还不如我自己送上门去。
我也想看看,周栀子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在这里还需要待上几天,周栀子现在受了伤,也不能总是住在酒店套房。
好在周琛言在这里有套房。
工地的事情交给两个男人,我和周栀子就住了进去。
周栀子坐在床边,“烟烟姐,真是麻烦你了。”
我摇摇头,“没事。”
周栀子,“你可不可以帮我去衣柜里拿套衣服,我想把身上的衣服换掉。”
我打开衣柜,随便拿了一套衣服,却听到一声轻响,有什么东西从口袋里掉了出来。
是一条项链。
我还没有看清楚,周栀子就把项链夺走了,小心翼翼的护在怀里。
仿佛那是什么怕人争夺的珍宝。
“这个是阿言送给我的,我一直都很宝贝。”
“哦。”
我看了一眼她的手,“你还是小心一点,别回头伤了手臂,他又要来找我麻烦。”
周栀子笑,“不会的,阿言就是太紧张我了,其实他没有恶意。”
我不置可否。
周栀子又说,“对了,烟烟姐,我记得你会补汤,可不可以帮我做一份呢?”
我脚步停住。
“你怎么知道我会做补汤?”
这种汤是我和去世的妈妈学的,妈妈去世之后我只给弟弟做过,后来结了婚,只给周琛言做过。
就连公公婆婆都没喝过。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