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坐稳,余二立即扬起马鞭,在空中潇洒一挥,
随着一声清亮的“驾!”,鞭梢“啪”的一声脆响,马车稳稳启动,
马蹄在地面上发出沉闷有力的“哒哒”声,车轮滚动,碾过的路面上又弥漫起一阵灰尘,
徐浅梦被羞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丫鬟灵秀轻唤了一声“小姐”,
她才慢慢回过神,看向地面上沾满灰尘的糕点,眼里都是伤心,
“王爷他居然这么讨厌我?”
“小姐,这是宫门口,您…”
灵秀都要被吓死了,这要是传到三皇子和淑妃娘娘耳朵里,那还了得?
“怕什么,姑母要让表兄多和王爷亲近,我不过是想帮表兄而已,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不明白?”
徐浅梦垂眸片刻,抬眼时只有一片淡然。
灵秀赶紧低头认错,“是,奴婢知错,不敢胡说!”
徐浅梦朝着司空珏的马车看了一眼,转身进了宫门,唇角换上了得体的微笑,
“对了,牢里那几个活口,处理得怎么样了?”
灵秀朝周围看了一眼,才小声回答,“小姐放心,都已经解决好了,不会有任何隐患,”
“知道了…”
清虞这边刚回府,就见忠叔等在大门口,
“大小姐回来了,侯爷请您去一趟主院,”
清虞面带疑惑,不过没有拒绝,随忠叔去了主院
刚到院门口,就见刘府医拎了个箱子出来,“小人见过大小姐。”
清虞的语气带着几分温和,“刘大夫,你这是?”
刘府医恭敬地回道,
“侯爷受了伤,小人来给侯爷看诊,”
“那刘大夫快去忙吧,”
清虞说完,径直进了百里正弘的房间,
到了里间,百里正弘正半躺在床上,身上只穿着里衣,里衣内能清楚的看到浑身包扎的痕迹,倒是一张脸完好无损,
丫鬟端了个药碗,小心翼翼的给他喂着药,
清虞微微皱眉,平静地问道,
“父亲这是怎么了?”
百里正弘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奈何身上痛的动不了,咬牙切齿的怒喝道,
“怎么了?
你去问问你的好舅舅就知道了,那个竖子,混账!
好歹也是个带兵打过仗的侯爷,做事却像个流氓土匪,简直可恶,可恶至极!
他让人将本侯打成重伤,本侯要上书请皇上处置他,”
“所以,你的伤,是舅舅让人打的?”
清虞自顾自坐在了桌边,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轻啜了一口,
对这个父亲,她没有半点心疼,表情十分淡定,
百里正弘见清虞这般态度,顿时火冒三丈,
“除了他还有谁?你说,是不是你让他这么干的,我是你的父亲,你怎么能如此不孝?
别以为你马上就是肃亲王妃了,就可以不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你这个…”
清虞眼神一凛,带着十足的压迫,语气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我这个逆女吗?我确实不像你的另一个好女儿那样不知天高地厚,更不像你的好外室那样不知廉耻,甚至不像父亲你这样自私凉薄又虚伪无情,
父亲别是忘了,你当初能做这清平侯,靠的是夏侯家的全力支持,还有祖母对你的帮扶,
可你是怎么做的呢?
你一边享受着别人为你的付出,一边在外面养外室,
若不是你的纵容和偏袒,史氏又怎么敢对我母亲下手,我母亲病重,你难道就没有怀疑吗?”
清虞一双幽深的眼睛,像是藏着冰冷的利刃,嘴角都是讥讽,一字一句,
“不,你怀疑了,可依靠夏侯家,依靠继母,一直都是你心里的一根刺,
你一直觉得他们都在心里瞧不起你,所以你视而不见,
母亲过世,夏侯家想把我接走,皇后娘娘也派人出面,
可你就是要故意留着我,你要让他们也在心里扎一根刺,
但你又看我不顺眼,所以你任由史氏对我下手,把我和祖母分开,这样祖母也不好过,我也不好过,可你万万没想到,我居然没变成你预期的样子,”
百里正弘一时惊恐,“你?”
“看来,我说得没错,侯府的事,满京城都闹得沸沸扬扬,舅舅知道不足为奇,
母亲一尸两命,舅舅却只是打得你下不来床而已,父亲你已经占大便宜了,
既然受伤了,就该好好歇着,舅舅有分寸,看你这样子,在我大婚前就能养的差不多了,那我就不打扰父亲养伤了,”
清虞说完,也不想听这个父亲说什么废话,站起身拍拍衣袖就走了,
“孽障,孽障!”
百里正弘气得抡起胳膊就要砸东西,却又扯到了伤口,痛得他龇牙咧嘴,直冒冷汗。
早就等在门外的言姨娘见清虞走远,才哭哭啼啼的端了一碗汤进去,
“表哥,我亲自下厨给你炖了一碗鸽子汤,你快趁热喝,对你的身体好,”
百里正弘感动不已,“还是娇儿对我最好,这府里其他人都是没良心的,”
“表哥不要伤心了,这样对伤口恢复不利,表哥放心,我永远都会陪着你,不离不弃。”
言福娇将丫鬟谴了出去,一边殷勤的给他喂汤,一边海誓山盟刷着好感。
百里正弘更加感动,满目深情的看着她,“娇儿放心,我已经想好了,等过了年,我就将你抬成贵妾,”
言姨娘一听,更加高兴,还是得尽快怀孕才行,怀了孕,没准表哥就抬她成平妻了,绝对能压过另外两个姨娘去,
正好何姨娘也带着春柳来送汤,听见里屋的对话,直接将食盒递给了门口的下人,交代让下人转交后,就直接转身回了自己院子,
回了院子,春柳才不解的问,“姨娘,您刚才干嘛不亲自进去,反而让那个坏女人在那里?”
“傻春柳,老爷伤成那样,我才不想见他,只不过不去看看又说不过去,姓言的想留就留呗,我才不在乎,”
何姨娘解开披风递给了春柳,自己坐在了软塌上,
“哎,春柳,你过去吕姨娘的院子,叫她和春茶过来打叶子牌吧,”
“好,奴婢这就去,”春柳一溜烟的就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