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永琰就跑到了萧云面前,他伸出两只小肉手。
肉嘟嘟的小手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紧紧地晃着萧云的大腿。
他仰着满是泪痕的小脸,抽抽搭搭地说道:“额娘,你受伤了,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说着,永琰便张开双臂,眼巴巴地望着萧云,眼中满是渴望,想要让她抱抱自己。
萧云刚要弯腰抱起永琰,乾隆却动作迅猛如猎豹出击,抢先将永琰抱了起来。
萧云看着永琰那哭得花猫似的小脸,心中一软,忙从衣袖里掏出一方手帕。
她温柔地替永琰擦了脸,轻声嗔怪道:“怎么哭成小花猫了?”
永琰咬着下唇,下唇都快被他咬出一排浅浅的牙印,眼眶里还蓄着泪,那泪在眼眶里打转,好似随时都会滚落下来。
他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对不起额娘,如果不是我非要出来,也不会闯出这么大的祸。”
他的声音小小的,怯生生的,充满了自责与懊悔。
乾隆扭头看向鼹鼠,“药!”
鼹鼠身形一闪,动作敏捷得如同鬼魅,迅速将药递上。
乾隆抱着永琰,腾不出手去打开药瓶,便将药瓶递到永琰手里,语气不容置疑 “你拿着,朕要给云儿上药。”
永琰眨了眨还挂着泪花的大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欢欢喜喜地接了过来,双手紧紧握住药瓶。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生怕摔了,还不时低头看看,确认药瓶还在自己手里。
乾隆小心翼翼地从瓶中取出一点药膏,药膏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气,萦绕在空气中。
他轻轻地在萧云的脖颈上涂抹着,上完药后,乾隆将药瓶收了起来,看着萧云,目光中满是关切与柔情,“云儿,这是常寿配的药,一会回了客栈叫他再为你看看。
把把脉,也好让朕安心。”
萧云本想开口拒绝,她觉得不过是被匕首划了一下而已,哪有这么严重。
可迎着乾隆那满是关心的眼神,到了嘴边的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终她只能轻轻点头,“好,回去便让常太医为我把把脉吧。”
说着,萧云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永琰的小手,只见上面有一些擦伤,虽说不严重。
但永琰毕竟才两岁啊,看着就让人心疼。
萧云忙对乾隆说:“弘历,你给永琰也上些药吧。”
乾隆却微微皱眉,并没有再将那个瓷瓶拿出来,“云儿,常寿的药极其珍贵,永琰手上,不过是细碎的小伤口。
再说了,他已经两岁了,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伤过几天就好了,用不上这么珍贵的药,用些普通的就行!”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若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真理。
在场众人听了乾隆的话,都面面相觑,有的微微摇头,有的暗自咋舌。
心中暗自腹诽:这后宫历来不都是母凭子贵吗?怎么如今在这十五阿哥身上,倒好像反过来了?
而且萧妃娘娘的伤,也不严重,皇上也太在乎萧妃娘娘了吧!
永琰却像是对乾隆的这种举动习以为常,扬起小脸,奶声奶气地说道:“额娘,皇阿玛说的对,我皮实的很。
过两天也就没事了,这么珍贵的药,还是留给你用吧。”
乾隆眼神柔和如水,难得地夸赞了永琰一句,“云儿,你看他多懂事。”
萧云看着永琰那明明委屈得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却还强撑着说出懂事话语的小模样,心中满是心疼与无奈。
那粉嫩的小脸蛋此刻布满泪痕,小嘴撅得老高,仿佛能挂个油瓶,每一道泪痕都像是在诉说着他内心的委屈与不甘。
萧云轻轻晃了晃乾隆的胳膊,动作轻柔而亲昵,柔声道:“好了,你赶紧将永琰放下,让他去找紫薇和尔康吧。”
乾隆依言,缓缓蹲下身子,双手稳稳地将永琰放在地上。
永琰憋着小嘴,他头也不回,迈着还不太利落的小短腿。
急匆匆地朝着尔康和紫薇的方向跑去,脚下扬起一小阵尘土。
他嘴里还嘟囔着,“皇阿玛就是偏心。”
乾隆听见了,却仿若未闻,只是微微挑眉,神色平静如初,并未理会永琰的抱怨。
他对云儿的偏爱,他根本不介意,让全世界都知晓这份深情,这世间唯有云儿的喜乐安康,才是他最为挂怀之事。
乾隆牵着萧云的手,十指紧扣,掌心的温度传递着彼此的安心与信任。
他身姿挺拔如松,一步步缓缓走到这数千精锐面前。
鄂敏依旧直挺挺地跪在地上,额头紧贴着尘土。
乾隆也并未叫他起身。
乾隆站定,当着众人的面,毫无顾忌地开口问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朕身为一国之君,。
刚刚不应该答应那县令的话,也不应该为了一个女子而有失帝王尊严?”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仿若洪钟鸣响,在众人耳畔嗡嗡作响,每一个字都砸进士兵们的心里,让他们瞬间挺直腰杆,不敢有丝毫懈怠。
那数千精锐先是一愣,仿若被一道闪电击中,瞬间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挺直腰杆,双脚并拢,“啪”的一声,动作整齐划一。
他们目光交汇,眼中透着些许拘谨与忐忑,仿佛在极力隐藏内心真实的想法,随后异口同声地高呼,“不敢。”
声音虽响亮,却难掩其中的一丝拘谨与忐忑,仿若在这威严的帝王面前,他们的心声都被压抑在了心底最深处。
乾隆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笑容仿若能洞悉一切人心,早已看穿对手的破绽。
他轻声说道:“你们是不敢,而并非不这么想,对吧?”
数千精锐仿若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陷入了沉默。
整个街上的空气仿若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静谧给冻结了,一丝风也没有,安静得可怕。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透着些许慌乱。
想要开口辩解,却又深知在这威严的帝王面前,任何言语都需斟酌再三。
不敢贸然行事,只得任由那紧张的气氛在彼此心间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