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映照着顾长渊专注的神情。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滴在陈掌柜留下的那块布上,晕染开一片深色的水渍。“水……”顾长渊喃喃自语,脑海中灵光一闪。他猛地想起陈掌柜曾经说过,他习惯用特定的水量来调制墨汁,而这个习惯也融入了他设计的密码锁中。
顾长渊将布完全浸湿,透过水光,那些细小的划痕变得更加清晰,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图案——一个简单的水利灌溉图。结合陈商人无意中透露的关于家乡水渠的信息,顾长渊明白了,这图案代表的并非水量,而是家乡水渠的走向!
他迅速将水渠走向转化为数字,输入密码锁。咔哒,咔哒,咔哒……随着最后一声轻响,密码锁彻底打开。顾长渊抑制住内心的激动,缓缓打开了木箱。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本厚厚的账册,正是他苦苦寻找的关键证据!
顾长渊翻开账册,一页页仔细查看。账面上清晰地记载着赵豪族和钱贪官勾结,篡改税收数据,中饱私囊的罪证。每一笔数字都像一把利刃,刺痛着顾长渊的眼睛。他深吸一口气,将账册小心翼翼地收好,他知道,这场斗争才刚刚开始。
他走出地窖,发现徐凛风脸色苍白,气息微弱,已经昏迷不醒。顾长渊心中一紧,立刻将徐凛风背起,迅速离开了废庙。
他将徐凛风安置在一个僻静安全的农家小院,并安排人去请大夫。做完这一切,顾长渊回到自己的书房,将账册摊开在桌上,目光如炬。他需要尽快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将赵豪族和钱贪官绳之以法,同时也要保护好自己和身边的人。
他提笔蘸墨,开始起草奏折,准备将此事上报朝廷。窗外,夜色深沉,寒风呼啸。顾长渊的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仿佛一把锋利的剑,正在一点点地撕开黑暗的帷幕……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书房的宁静。“大人,不好了……”一个侍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一丝慌乱。
侍卫慌慌张张地闯进来,语气急促:“大人,钱贪官…钱贪官他…他好像知道了账册的事!”
顾长渊笔尖一顿,墨汁在奏折上晕开一团漆黑,如同他此刻的心情。“怎么回事?”
“小的安插在户部的人来报,钱贪官今日行为异常,神情慌张,一直在翻找什么东西,还偷偷烧毁了一些文书。小的怀疑…他是在销毁证据。”
顾长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早就料到钱贪官会狗急跳墙,所以提前安排了人在户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传令下去,立刻控制住钱贪官,将他府邸也包围起来,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顾长渊的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与此同时,在户部衙门的后院,钱贪官正满头大汗地将一叠叠文书扔进熊熊燃烧的火盆里。火光映照着他扭曲的脸孔,显得狰狞可怖。他一边烧,一边喃喃自语:“该死的顾长渊,竟然找到了那本账册!我得赶紧把其他的证据都销毁掉……”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钱贪官惊恐地抬起头,只见一群官兵冲了进来,将他团团围住。“钱大人,你这是在做什么?”为首的官兵冷声问道。
钱贪官脸色惨白,强作镇定道:“本官…本官只是在处理一些旧公文……”
“旧公文?钱大人,你烧毁的可是朝廷的重要文件,你这是在销毁证据,罪加一等!”官兵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的谎言。
钱贪官还想狡辩,但官兵已经一拥而上,将他制服。他绝望地闭上眼睛,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而在另一个地方,李家村的村口,李村长正独自一人坐在一块石头上,望着远处的田野,眉头紧锁。自从顾长渊推行新税制以来,他一直带头反对,甚至煽动村民抗税。可是这段时间,他亲眼看到了一些改变。一些原本无力缴纳赋税的村民,在新税制下竟然能够负担得起,而且生活也渐渐有了起色。
他想起顾长渊曾经说过的话:“新税制是为了让百姓受益,是为了让国家富强。”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难道新税制真的能减轻百姓负担?
李村长心中开始动摇,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和困惑。他起身,慢慢地走回村子,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顾长渊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他知道,钱贪官的落网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更大的挑战在等着他。他看向窗外,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大人,”徐凛风虚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我醒了……”
顾长渊快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看到徐凛风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精神好了许多,心中稍安。“感觉如何?”
徐凛风挣扎着想要起身,顾长渊连忙将他扶住,“不必多礼,好好休息。”
“大人,账册……”徐凛风的目光中带着担忧。
顾长渊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他抬头望向窗外,目光深邃,“天,快亮了……”
晨曦透过窗棂,洒在顾长渊略显疲惫的脸上。钱贪官的落网让他暂时松了一口气,但他也明白,这只是漫长斗争的第一步。他手中的账册,才是真正的利剑,足以斩断盘踞在王朝肌体上的腐肉。
与此同时,金銮殿上,气氛剑拔弩张。周御史正襟危坐,却掩饰不住额头的细汗。几个平日里与顾长渊交好的大臣,此刻正轮番对他进行质问。“周大人,您弹劾顾大人税制改革,可有确凿证据?”一位老臣捋着胡须,语气沉稳却暗藏锋芒。“下官…下官也是为了国库着想…”周御史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哦?国库?据我所知,赵豪族每年向您府上送去的‘孝敬’,可是比国库充盈多了啊!”另一位大臣毫不客气地揭穿了他的谎言。周御史脸色骤变,强辩道:“你…你血口喷人!”皇帝一直沉默不语,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殿上的每一个人。他原本对顾长渊的改革颇有微词,但如今看到周御史的窘态,心中开始动摇。
县衙内,孙师爷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县衙主簿为人正直,平日里就看不惯孙师爷的作风。最近,主簿在整理账目时发现了一些异常,账目上的一些数字明显被篡改过。他想起之前顾长渊对孙师爷的怀疑,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他叫来几个心腹,吩咐道:“你们暗中调查孙师爷,尤其是他最近的动向,切不可打草惊蛇。”孙师爷感觉到周围异样的目光,心中警铃大作。他偷偷溜回自己的房间,将一些重要的文书塞进包袱,准备随时跑路。
顾长渊府邸,徐凛风的身体逐渐恢复,他仔细分析着当前的局势。“大人,钱贪官虽然落网,但赵豪族势力庞大,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我知道,”顾长渊点点头,“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才能彻底扳倒他们。”他看向手中的账册,眼神坚定,“这账册就是我们的武器。”
接下来的几天,顾长渊走访民间,深入了解百姓疾苦。他发现,许多百姓并非反对新税制,而是被豪族和贪官污吏的谎言蒙蔽了双眼。他耐心地向百姓解释新税制的好处,并承诺会严惩贪官污吏,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渐渐地,越来越多的百姓开始理解并支持新税制。
李村长经过几天的思考,终于下定决心,来到顾长渊面前。“顾大人,我…我以前错怪你了,新税制…真的是为了百姓好。”顾长渊扶起李村长,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民心才是最重要的。
深夜,书房里灯火通明。顾长渊仔细整理着账册上的每一笔记录,将它们与钱贪官的口供进行比对。突然,他眉头紧锁,指着账册上的一处说道:“凛风,你看这里……”徐凛风凑上前,仔细端详着账册上的字迹,“大人,这…这似乎……”顾长渊的语气低沉,“有人动了手脚……”他伸手,缓缓翻开了下一页……